1053 大晏兵马
熙州群山的山脉基本都以极星山为主干系,起伏绵延,通达整个熙州。
只有一座山例外,便是牧亭煜目光所望的这座雷公山。
雷公山起源自规州曲阳县,现在,一面猎猎而飞的旌旗出现于最近的丘陵山腰,山腰上,缓缓走来一队兵马,以一字状排列,占据了半个山头。
距离很远,但不难看出这些士兵的个头和他们坐骑昂扬的雄姿。
不止牧亭煜,牧亭煜后面二十步外的洪元杰和包速唯皆目起惊愣。
他们都出自李乾军队,自然一眼认出,这支兵马不属于李乾任何一个兵营。
目光所见至少五十人,但他们绝对相信,这五十人后面,更还有上百,或上千。
熙州府极近河京,这支兵马竟直接深入李乾境内,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而整个李乾,无人得半分信息!
洪元杰才来,对李乾的归属感还不够强烈。
但从小便忠于李乾的包速唯,整个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当即大喝:“全军听令!”
身后所有士兵立即调整备战之态,纷纷亮出兵器。
“且慢!”牧亭煜叫道。
沈冽抬手,轻轻一招,淡淡道:“活捉洪元杰。”
随他一声令下,身旁暗人们齐声应是,当即冲去。
牧亭煜瞪大眼睛:“且慢,沈郎君!”
他的声音和身影一起被人海吞没。
官道上不是没有百姓,早已望风而逃。
不幸逃向西南方向的,被迎面冲来得数百兵马吓得连忙往田野村镇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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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吵架是这些文官擅长的,他不去插嘴了。
宋倾堂和另一个士兵一块,正在脱一个重伤士兵的兵甲。
鲜血和汗水黏着了皮肤,内衫活生生被扯开,痛的士兵双目噙泪。
夏昭衣取出布包里的小竹筒,抬手扔去:“倒在伤口上,省着点用。”
宋倾堂伸手接住,听她又问道:“朱大人呢?”
夏昭衣看到魏从事他们了,却不见朱岘。
“我让叶校尉先带他走了。”
“不能走远,还得回来,”夏昭衣说道,“方城卫和欧阳将军的人应该快到了,眼下最安全的还是京兆府。”
宋倾堂这时一顿,皱起双眉,起身说道:“我有些事,辛苦你先帮我照顾他们!”
说完大步朝前面奔去,看到人群里的林绍旌,怒道:“你之前说的,你派人去我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林绍旌手里的刀朝他指去,“宋倾堂,你最好乖乖过来!否则你家里的人全部都要因你赔命!”
宋倾堂握紧拳头,怒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答应你,只要你过来,你家人一定会没事!”-->>
“放你娘的屁!”宋倾堂大骂,“我爹和黄侍郎的脑袋比我还值钱!会没事就你娘的祖坟里爬鬼了!林绍旌,我宋倾堂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我宋家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今天全部都算到你头上!我宋倾堂这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干了,就缠着你林家所有人不放,被我抓到一个,我就千刀万剐!”
“你试试!”林绍旌暴怒,“我今天就偏要杀光你们宋家的人,我还要把你也给剁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变成的鬼厉害,还是我这把刀厉害!”
“好,你他娘有种,你给老子等着!”宋倾堂叫道,转身朝葛严庆走去,问他借马。
葛严庆亲随下了马,宋倾堂才翻身上去,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北府兵校尉快马奔来,疾声说道:“别将!”
葛严庆回头看去。
校尉压低声音说道:“都尉在来的路上遇上方城卫包围!”
宋倾堂闻言脸色大变。
葛严庆一惊:“方城卫也……”
校尉这时一顿,看向前面的林绍旌,还有林绍旌后边的骁虎营。
两军对峙的剑拔弩张气氛,让校尉也一惊。
意识到葛严庆刚才说的“也”,校尉惶恐道:“别将,骁虎营他们……”
话未说完,他自己止住,舔了下唇瓣,继续说道:“我来时路上,在香海酒家门前看到了骁虎营的林曹将军,他拦下了敬云军的叶校尉和朱大人,说要护送他们走。”
宋倾堂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夏昭衣也听到了,抬头看着他们。
顿了顿,夏昭衣垂下头,飞速将手里的纱布包扎好,将随身药物交给旁边的士兵,简单吩咐几句,便拾起长枪和匕首,起身跨上骏马,策马离去。
葛严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顾不上再和这些人耽误时间,葛严庆看向前面的几个文官吏员,让他们快过来,一并离开。
朱贸没有办法追上去,燕云卫府的大队人马皆在京兆府正门外。
他朝那边的林绍旌看去。
林绍旌假装看不到,他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现在根本使唤不动自己的部下。
不过,对方发生了什么,才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但不论是发生什么,只要是他们焦急惊虑的,那么于他们就有利。
林绍旌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心底又唾骂了一句,自己都分不清是在骂天荣卫,还是在骂宋倾堂。
“阿梨!”宋倾堂快马狂奔,看着前面的女童身影,又叫道,“阿梨!”
“你先回家!”夏昭衣没回头,高声说道,“我去找朱大人!”
“你等等我!”
“驾!”女童又一扬鞭。
负重较轻的骏马很轻易就能拉开距离。
香海酒家在御街西南侧,夏昭衣一路北上,路上遇见许多兵马,最多的是方城卫。
夏昭衣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不想惹太多麻烦。
京城局势忽然变成这样,是她没有料到的。
目前可以信任的人,除了欧阳隽,就只剩北府兵了。
卞石之在离开京城前,曾将随身古玉交给朱岘,北府兵的折冲都尉杜毅虽是武将,但却是卞石之一手提拔上来的,并且北府兵的兵制和京城其他的宿卫京师们不同,对于朝廷的忠诚度并没有这些宿卫京师们来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