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医

该怎么赚钱,说实话,这个问题余秋至今还未深思过。

这具身体的前身,也是一个到处招摇撞骗,惹是生非的地痞流氓,后来因为欠下了一屁股债,无力偿还后,才无奈从城里逃亡出来,病死在了半路上,才被如今的余秋附身。

这也是为什么余秋能够揭穿王富贵真实面目的原因之一。

刚穿越的那一阵子,余秋依仗着前身的记忆,小偷小骗的混了一些时日,到后来收齐无麟为徒,再到他大杀四方,灭了卧龙城的惊龙武馆后,真金白银的钱财自然也就来了。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武力本身就是最好的一种赚钱方式。

可现在余秋被炸得七荤八素,武功全失,想通过武力赚钱这法子当然是行不通的。

无奈,这种情况下,余秋又只得依仗前身的记忆。

不得不说,一个混迹于街头的地痞流氓,要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懂得该如何生存下去的法则。

在识破王富贵真实身份的瞬间,余秋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主意。

……

三天后,还是那一架破旧的推车,同样的白布,只不过白布上的字迹稍稍改动过一番,不再是卖身救父。

当獒犬推着余秋,一路遛进永山城时,遭到了城门守卫的盘查,几个守卫着重检查了下余秋,确定他是个伤者后,才放獒犬通过。

近几日不知为何,永山城加大了城防的力度,进城都得接受盘查,不一会儿进城的方向就排起了一条长龙。

獒犬推着余秋,来到城南芙蓉街上,选了一方安静的地界,铺好白布,将余秋放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跪倒在一旁。

“咦?是那个卖身救夫的断手小子,他爹不会还活着吧?”

“谁?卖身救夫?”

“走走走,过去看看我跟你说……”

……

獒犬这一跪,立马引来一波熟人关注,其中也有一些不了解的,但也逐渐在旁人的告知下,了解到事情原由,纷纷表示同情。

但也有人表示疑惑。

“他爹十多天前就这个样子了,现在怎么会还活着呢?”

“不会是装模作样的吧?”

“对啊,我听说他推着这人在城里到处求钱呢,听说已经求得了许多银子呢。”

在诸多质疑、同情声中,獒犬酝酿好情绪,呆了三秒后,陡然放开嗓子嚎哭起来,吓得旁人一惊,转眼看来。

“各位大老爷!活菩萨们!冤枉啊!”

“前些日子我是求得一些银两,通通都拿去买药了,不信诸位可以去药店问……但我爹伤得太重,用了药也还是救不活,眼看我爹他今日就要断气了,小的在这跪求各位,给赏点棺材钱吧,拜托了!”

这一次,獒犬没提卖身救夫的话,只是跪求一些棺材钱。

“棺材钱有什么好求的,随便找个坡给埋了不就成?”

“就是,再不行自己动手钉个木箱也成。”

“诶,诸位,话可不能这样说……”

……

这一次,围观者们有些可就没那么好心了,觉着獒犬这是矫情,要知道,好多穷人家没钱买棺材,都是自己钉上一个木箱来用,一个用料、做工好的棺材,可是也要花费上好些银子的。

穷人家的,死了就死了,还那么讲究干什么?

但同样,也有人认为獒犬这是大有孝心,值得鼓励、支持。

于是,意见不同的两拨人就暂且放下獒犬,自顾自的在这争论起了孝道之事。

“唉,见你父子二人如此可怜,你又如此孝顺,本神医既然撞见了,就帮上你父子二人一把吧!”

就在这时,一声叹息从人群传出,跟着,一个打扮像是游医模样,留着一角山羊胡的瘦小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人要掏出一笔安葬费给獒犬时,他突然蹲下身来,伸出手掌,在奄奄一息的余秋那焦黑的身体上一顿乱拍。

有人正要阻止,但见这人拍打了一会很有节奏,似乎不是在胡乱抓瞎,又想起他之前自称是神医,便暂且不动,站定在一旁观察着。

许久过后,这游医模样的瘦小男子站起身来,长吁一口气,仿佛累得不行。

可躺在地上的余秋依然一动不动,半点反应都没。

这男人擦了下额头的汗,冲着獒犬说道:“本神医只能帮你到这了,你爹这两臂伤的太重,一时半会是调不好的,我这有一药方,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跪在一旁的獒犬楞了一下,然后乖乖的将耳朵凑了过去,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后,獒犬脸上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尔后分开。

这时,自称为神医的那人扶须道:“本来你爹这病,已是无药可救,我废了大力气才从阎王爷那把你爹抢了回来,按理说,你至少得付我千金,但看你这模样,也是拿不出什么钱财,治病给钱,天经地义,你就看着办呗。”

“是,小的明白。”獒犬说着,一咬牙,掏出一两碎银递了过去。

神医点了点头,接过银子:“那你父子二人的缘分,就此了结。”

说完,站起身来,仰头大笑三声,从容的转过身去钻入人群里,迅速离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指着獒犬破口大骂:“你是白痴吗?那人明显是在骗你钱财,你竟然还真给了他?”

“就是!真是愚不可及!”

“算了,看你这可怜样,我就去帮你把人追回来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讽刺獒犬愚蠢时,躺在地上的余秋肚子像是鲤鱼打挺一样,突然的跳动了一下。

“啊!他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旁人纷纷后退两步,一脸警惕,怕是尸变。

可接着,更加神奇的事情在众人面前发生了。

只见刚才突然动了一下的余秋,裹在身上的那一层厚厚的焦黑色痂壳开始丝丝震裂,犹如蛛网的裂纹瞬间游走完全身。

“呃……”

下一刻,余秋慢慢的睁开眼来,褪去痂克,露出洁白如新,犹如新生般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坐起身来。

他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被火药烧焦的原因,随着痂克断裂了一半,成了披肩短发,那一双深邃而迷人的双眸,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余秋先是茫然的四下看了看,见周围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呆了一下,尔后转过他那棱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脸庞转向獒犬,疑惑道:“我儿,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

“呃……”

獒犬看着余秋年轻而英俊的面孔,张了张嘴,一时忘了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