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事情余波

庄承荣此言一出,金小姐心中顿时喜作一团。

她原来是想做那天家贵人,不过庄承荣除开始看了她一眼外,目光便再也没落到她身上,然后又见到姿容绝丽沈秋君,方知人外有人,早就自惭形秽,萤火哪敢与日月争辉。

主要是,她虽没多少见识,但识人本事还是有,这一会儿发生事情,足以让她看出庄承荣是个狠戾xìng子人,自来伴君如伴虎,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再则她出身微寒,宫中便是做个贵人,还不知屈居多少妃嫔之后呢,如此嫁入官宦人家为正妻,倒是个好选择。

虽然说她一个妙龄少女嫁个白发老头有些委屈了,但到底是皇上亲口赐婚,这可是世间难得好事,有了皇上金口玉言,她石家日子必不成问题,况且她是没把握í倒皇上,不过拿下一个老头子心,还是不成问题,将来老头子一去,这若大石家家业还不都得攥她手中。

金小姐越想越美,又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急忙趴下高呼:“皇上圣明,民女领旨,谢皇上赐婚。”

沈秋君当时只是想教训石夫人母子,却没想到庄承荣会把事情做得如此绝,不过她也无意开口说话,只一旁看热闹:这种献美风气是必须要刹住,不然将来你也献来我也献,这次也是石夫人自找,她也乐得做个杀鸡儆猴。

石夫人没想到庄承荣会这样处理,心中顿时慌成一团,再看侄女一脸无耻喜sè,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也顾不上打骂于她,只是无措地对着庄承荣磕头叫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啊!”又拉着儿子求道:“你给皇上说说,这样不行啊。”

小石大人也着了慌,再看庄承荣脸上虽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冷冰冰一片,不由心里打了个寒噤,知道事情只怕再无法改变,只得拼命磕头道:“是臣一时头昏,做出这等糊涂事情,实与家母无关,臣愿一力承担,还望皇上手下留情。”

庄承荣笑道:“你也是颇有才干,这一向表现极佳,怎么竟会做出这等事来?我看定是你昏了头。”

小石大人闻言大喜,忙道:“是臣昏了头,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以后必严格约束家人,一心忠皇上和娘娘。”

庄承荣摇头叹道:“我能明白爱卿忠心不二,只是这身体不好,还是该早早治病,况且又是脑子上病症,不能耽搁。这样吧,你就先回家养病,也能有时间帮着你父亲张罗一下亲事,说不定这一冲喜,你头昏之症就好了呢,好了以后也不必再上来了,谁知道你头昏之症什么时候发作,万一误了大事,我想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至于你母亲,既然你也认为是个不贤,那就送回娘家去吧。”

石夫人母子二人顿时瘫地上,这儿子被罢了官,母亲被休,表妹嫁给姑父做继妻,这天下还有比这悲惨事情吗?

沈秋君看着一脸促狭庄承荣,止不住笑了起来,庄承荣便扭头看了妻子一眼,笑道:“你这把人打一顿解决不了什么事情,还是来个釜底抽薪稳妥,这样一来,谁要敢再打这个主意,不用你来打人,他就先被自己母亲打死了。”

夫妻二人便携手离去,不再理会地上跪着或如坠入阿鼻地狱或如升入云端几个人。

不几日,这件自作自受事情,便京城被众人作为一桩笑闻,津津乐道地大街小巷传了开来,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姓们事不关己,只是当个乐子来取笑,但那将要送女入宫选妃人家,却不免细细琢磨起来。

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件事,再加上庄承荣当众说出那句“我既然已有了皇后为伴,眼中自然是看不到她人”,这明显向众人表明一种态度:这次选妃恐怕不过是敷衍一下太上皇罢了。

于是不免一家人对选妃之事,好一阵商议,然后又细细嘱咐自家女孩儿,只求中规中距不出差错,至于圣驾及皇后面前表现事情,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那些接到邀请女子们,有那娴雅贞静,本就怀着一颗平常心,选上是皇恩浩dàng,选不上亦没什么,故这次石家事情一出现,也不十分放心上。

当然也有不少怀了另类心思女子,这些女孩子普遍十五六岁年纪,庄承荣为恶劣时候,她们也不过刚出生罢了,只是听别人提起庄承荣是如何yīn险狠毒,但随着他登上天下至尊帝位后,这一切倒成了他生命中传奇。

又因着那份传奇,又为庄承荣身上抹上了一层神密,倒引得人心生好奇,总想靠近他一探究竟,不要说,这位年青皇帝对皇后极度宠爱,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帝后大婚,早就深深刻每个人心中,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丈夫将来也能如此对待自己?

如此一来,那待选各家是不敢大意,得了空就劝说自家女儿,为了家族前程切不可盲目出风头。

定国公府亦是这其中一家。

说起来定国公府本来并无适龄女儿入选,不过巧是,定国公一位弟弟原本一直外驻守边疆,因为这几年后起之秀辈出,按着林家低调处事原则,不几年这位林将军也是要交还兵权定居京城,偏巧他老来得女,自然疼爱有加,不舍将她一个嫁当地,于是便着家人送入京城,托长兄长嫂帮着说门好亲事。

鉴于定国公府京城地位,沈秋君便也发了一张请帖邀请那位林家小姐前来参加群芳宴。

这日林景周便对妻子李瑶琴说道:“你得了空也去陪着萍儿说说话,她久边疆,只怕一时半会不能适应京城生活,恐生了思乡之情。”

李瑶琴便笑道:“瞧你说,我哪日不去陪着她,就算我不去寻她,她也会来找我玩耍。”

这话倒是不假,林萍自小随父母边疆长大,xìng格活泼,又是父母眼珠子,说起话来也极豪爽,这样一来,与京城中众女子便有些格格不入,别人认为她粗野,她则看别人忸怩造作,倒是李瑶琴是个极包容xìng子,什么人都能和她说到一处去,林萍也极喜欢这位堂嫂,觉得她眼界不同于一般女子,二人倒是极谈得来。

林景周想了想,说道:“这倒也罢了,她既然喜欢和你一处玩耍,你就先放放手边事情,多陪着她些。再不济让秀芝秀英帮帮你,她二人反正也天天闲着没事做。再有就是,如今距离群芳宴越来越近,你也要想个法子,好好教导她些规矩,可别惹出什么事情来。”

李瑶琴见提到那两个妾室,脸上笑容便有些僵硬,不过仍是乖顺地答应下来。

林景周又道:“你既然与皇后相熟,若是有机会见到皇后,务必要把林家态度表明了:我们只想做纯臣,不做皇亲国戚。唉,这后宫自来就是个事非窝,我们林家可不能搅进去。”

李瑶琴低声道:“如今皇后不同于做王妃之时,哪里是我想见就能见,再则她现忙着群芳宴一事,只怕一时半会也没空昭见于我。”

林景周闻言也笑道:“这倒是我想得不周了。也罢,你和萍儿一处时,也把皇后xìng子给她多讲一讲,免得万一得罪了皇后,又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另外看她是否有那不该有心思,没有倒是万幸,若是有一点那心思,你务必劝她打消了,这段时间有关石家传闻,想来你也听说了,还是安安分分才是福气。”

李瑶琴忙点头答应下来,一时送丈夫出去,又处理了几件事情,正坐那里喝茶歇息,林萍早就打听得堂嫂正有空,便兴冲冲跑来,拉着李瑶琴叽叽喳喳地一阵说笑。

李瑶琴便笑道:“府里活计上刚送来做好衣服,我正要找你去呢,你倒是自己来了,倒省了我事了。试一试,看有哪里不合适,也好让人趁早改一改,别耽搁了群芳宴上穿。”

林萍一听,便笑道:“我自从来了京城这几个月,因为堂嫂疼爱,不知做了多少套衣服了呢,府中针线上只怕早就把我尺寸牢牢记心上了,必不会有差错。这试衣服也不一时,倒是堂嫂时间有限,还是陪我好好说说话吧。”

李瑶琴见林萍如此,只好笑道:“不如你一边试穿衣服,咱们一边说话,两不耽搁。”

林萍只得嘟着小嘴,拿起衣服来,身子不动,只是睁着亮闪闪眼睛,笑问道:“我听嫂子与皇后娘娘是闺中好友,皇后真如传言中那般美艳无双吗?”

不等李瑶琴回答,林萍又道:“我边关时就听人讲到当今天子是如何爱宠于她,看来必是人间少有绝sè了,不然也不会专宠十余年,还特特地迎娶入宫,只是我听说,当今天子也是世间少有美男子,不知他夫妻二人谁会美过谁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