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7章 学习班
宋雄新早就受够梁锐博这个刺头了,巴不得将对方给捋掉,不过现在他要对付包飞扬,能够将梁锐博稳住自然更好。
不等梁锐博开口,包飞扬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什么,对刘老三的通缉令还没有发出去?宋雄新同志……听你的意思,你们警察局压根就不打算对刘老三发通缉令?”
“包区长,我这个法政高官布置工作,你还是不要横加干涉比较好,如果你一定要干涉,那么我可以向区委、市委提出来,这个法政高官我不干了,也让包区长你兼着就好了!”宋雄新面容严肃地说道,丝毫没有给包飞扬留情面,而且开口就是区委、市委,一点余地都不留。
柳武峰偷偷看了包飞扬一眼,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站出来打个圆场,他和政府办的柳河春是本家叔侄,平常也有走动,他知道原本被闲置的柳河春得到了这位新来的代区长的赏识,大有复起的势头,柳武峰倒是不希望包飞扬就这么遭遇滑铁卢。
是的,在柳武峰看来,宋雄新连区委、市委都搬出来了,包飞扬要是继续就一个具体案件发表意见,宋雄新大可以闹到区委,甚至是市委,说包飞扬干涉他的法政工作,虽说宋雄新也要受到一点影响,但是包飞扬这个代区长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毕竟,宋雄新站住了道理,他作为法政高官,是汇浔区法政工作的最高领导者,包飞扬作为副书记、代区长,旁听可以,做指示也可以,但真要是跟宋雄新在现场打擂台,宋雄新就是可以不理会。
包飞扬要是坚持在这个问题上跟宋雄新叫板,最终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包飞扬抬头看了宋雄新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宋雄新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被包飞扬这个无声的笑吓得心里有些发毛。
包飞扬无声的笑了半天,这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哦,对了,宋雄新同志,我忘记了我过来还有一件事情!”
他打开包,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宋雄新同志,我这里收到一份关于你通知,你应该还没有收到,要不要现在拿过去看一下呢!”
其实,包飞扬刚刚一直在给宋雄新机会,毕竟他也不想在解决掉姚齐这个麻烦之前就锋芒太露,把打击面弄得过广,但宋雄新的敌意太明显了,以至于影响到了工作和决策,而且从宋雄新的态度上也丝毫看不到任何软化的迹象,包飞扬只能果断出手。
“还有一份通知?”宋雄新冷笑:“包区长,除非你今天能够免了我汇浔区法政高官、警察局长的职务,否则今天会议上做出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宋雄新一把抓过那张轻飘飘的通知,低头就看过去。
宋雄新根本不怕包飞扬,一个副书记、代区长,还没有办法处置他这个法政高官、区委常委。
更重要的是包飞扬在市里没有靠山,相反,市里几位大佬对这位空降派都很不满,所以宋雄新才敢跟他硬刚。
“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
看到通知的标题,宋雄新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是啥玩意?包飞扬从哪里搞出来的这个东西,这是要将自己从局里支开,好让他在局里搞风搞雨?不过,就算真有这样的学习班,他也可以遥控局里的工作,还轮不到包飞扬这个代区长插手,而且在去学习之前,他还可以抢先一步,对班子的工作进行调整,让梁锐博到一旁喝风。
再说了,这样的学习班,也不一定就要他去,包飞扬想让他去参加学习班,他也可以让梁锐博去学习,不过……
宋雄新很快看到通知标题下面的抬头,明明确确写着宋雄新三个字,也就是说,这个通知就是发给他的。
宋雄新顿时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连忙快速看了下去。越看他越觉得不妙,这竟然是一个全脱产的学习班,而且学习时间长达三个月,学习地点是中央政校。
这个学习班,宋雄新之前就听说过,是中央政校联合华夏纪委、警察部、司法部、最高检、最高法举办的,专门针对法政干部的学习班,据说参加这个学习班的人,都会得到提拔,名额也非常宝贵,基本上一个省市也就两三个,当时浦江市法政系统那些稍微挨到点边,符合要求的法政官员,为了得到这个名额,都是使尽浑身解数,争得头破血流。
宋雄新当时倒是没有当回事,因为这个学习班的层级太高了,参加者至少也是副厅级的法政干部,还是有可能晋升的副厅级,宋雄新搭乘汇浔县改区的东风刚刚晋升到副厅级不久,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有晋升的可能,所以也没有奢望自己能去参加这个学习班。
现在这样一个名额突然砸到他的头上,他却没有丝毫的高兴之意,因为这个通知来得太突然,也太诡异了。据他所知,这个学习已经开始快一个星期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才通知他参加?而且,这个通知还是包飞扬拿过来的,怎么看都像是包飞扬要用这份通知将他调虎离山,好方便包飞扬掌控警局的工作。
宋雄新的目光看向通知的最后,那里确实有华夏纪委、警察部以及中央政校的公章,但并不是原件,而是传真件。
“包区长,这份通知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这个学习班早就已经开班了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发来一份这样的通知,让我去参加学习?”宋雄新抬头看向包飞扬,声音生硬,但相比刚刚无比强势的气焰,很明显有点色厉内荏。
宋雄新知道,只要包飞扬不是疯了,他应该不会去伪造这样一份通知,那简直就是找死,稍微有点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包飞扬虽然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他能够成为浦江市乃至全国最年轻的正厅级地方一把手,肯定不可能是一个疯子。
但是,宋雄新又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份通知,难道说……是包飞扬通过自己的关系,让上面通知自己过去学习,从而方便他掌控汇浔区警察局的工作?只是,这个学习班的名额非常宝贵,之前多少人为了一个名额争抢得头破血流,现在因为包飞扬的缘故,上面就随随便便给了一个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包飞扬的背景也太厉害了!
宋雄新不愿意相信包飞扬有这样的能力,他宁愿相信是上面临时增加名额,所以自己被选上了……但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真是的是上面临时增加名额把自己给选上,这份通知书没有理由传真到包飞扬的手上而自己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宋雄新高度怀疑,这份通知书是包飞扬动用了能量把自己调虎离山弄到京城的中央政校去学习,从而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常务副局长梁锐博代替他主持警局的工作。
“包区长……”宋雄新盯着包飞扬有些心虚地问道:“为什么这份通知会传到你那里?”
“这个问题吗?倒是不难回答!”包飞扬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原因很简单,这个学习班有一位学员出了问题,让纪委双规了,所以空出一个名额,警察部负责这个工作的领导跟我比较熟悉,就问我有没有人选好推荐的,我就向他推荐了宋书记……”
宋雄新脸色不由得大变。包飞扬这句话里透露出两个关键信息:第一,包飞扬手脚真的通天,在警察部领导跟前都能够说得上话;第二,这个“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并不一定就是升迁的镀金班,也可能是撤职的隔离班。
因为包飞扬在话里说的很明白,这个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学习班有一个学员就出了问题被纪委双规了。很明显,这位学员肯定不是在京城上这个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时出了问题。而是在上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的时候,被纪委调查出以前的问题从而被双规了。
那么,自己去京城上这个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会不会也是被撤职或者双规之前对自己采取的调虎离山的隔离措施呢?
“宋书记,通知你也看到了,这个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可是非常重要的,你这边还是抓紧时间赶到京城上课吧!”包飞扬却不管宋雄新怎么想,脸上带着微笑继续说道:“至于局里的工作,我想有柳指导员,还有锐博同志和其他班子成员在,也不会耽搁的!”
柳武峰、张志斌、刘威东等人神情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宋雄新。原本他们都认为,包飞扬要在宋雄新的面前碰钉子,他根本就拿宋雄新没有办法,眼前的情况好像并不是这样,自从包飞扬拿出第二份通知以后,宋雄新的势头好像一下子就蔫了。
他们不由好奇地看了看被宋雄新按在桌面上的那张通知,想要知道那张通知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这个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来头,竟然让宋雄新如此忌惮。
“包区长,虽然这看起来应该是纪委、警察部和中央政校的通知,不过怎么是一份传真件啊?而且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市警察局通知我,这份通知直接发给你,似乎不合程序,我还得再跟市局确认一下。”宋雄新犹豫一下,说道,语调软绵绵的,再也没有刚才的威风。
包飞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当然应该的,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传达一下区长办公会的通知,但是又担心你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去准备上京学习的事,耽误了行程,那就影响大了,所以就提前通知你一声。我想这份学习班的正式的通知文件,现在应该已经发到市警察局了,你现在打电话去,应该能够查得到。”
宋雄新脸色变了数变,最后还是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徐主任,我是汇浔区的宋雄新啊,我想问你一件事……”
“哦,是宋书记啊,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看来你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啊!”电话里,顿时响起市局办公室副主任徐炜的声音:“还是宋书记你厉害,竟然不声不响就搞定了法政干部讲政治暨党风廉政学习班的名额……”
“什么!”宋雄新听到徐炜的话,心中最后一分残存的侥幸被击垮了,语气一下子蔫了下来:“徐主任,原来真的有学习班的通知啊……”
“怎么,不是真的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宋书记啊,这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瞒着?”徐炜笑着说道:“也是,你打电话过来是想确认一下通知到了没有对吧?我也是刚刚收到,正准备将传真发给你发过去,让你过来拿原件呢!既然你打电话过来了,那就直接过来拿一下原件吧。然后还可以坐今天晚上的航班抵达京城,不耽误你上明天的课!”
说到这里,徐炜轻轻顿了一下,“宋书记,你应该也清楚这些吧?我接到的电话时中央政校那边可是明确要求了,让你在二十四小时内赶到学习地点,说实话呢,时间是有点紧,你还是赶紧安排一下,别耽误了行程!本来还打算敲你一顿的,看你时间这么近,那就算了。不过宋书记,等你从京城回来,可得好好请我们吃顿好的!”
“好好好,徐主任你放心,回来我一定请!”宋雄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通话的,他感觉脑海当中一团乱糟糟的,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包飞扬说的竟然都是真的,警察部已经将通知发到市局了,而市局那边正打算通知传真过来呢!现在徐炜让他赶过去市局拿原件,然后今天就前乘坐晚上的航班往京城,以便赶上明天的课。
宋雄新失魂落魄地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