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剑之间
第十八章一剑之间
萧辰羽自然不会理会铁剑先生弟子的无礼之言，毕竟两人所处的层面便不一样。
“不过，既然与萧少侠有幸坐在一起，老朽说不得要卖个老，跟少侠讨教几招。”铁剑先生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挺得笔直，如一柄铁剑一般。
萧辰羽看着铁剑先生，他看到对方的眼睛里有剑意，但是并无杀气。
“如此便到外面，晚辈陪前辈练几招。”萧辰羽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铁剑先生见萧辰羽答应下来，心情大好，当先向外面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对萧辰羽说道：“不知道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能不能去看一下，萧少侠也好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免得一直坐井观天，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铁剑先生前半句话说的很谦逊，但是后半句更多的却是说给弟子们听的，也算是一种教诲。
“自然可以。”萧辰羽笑道，然后对叶枫说道，“枫儿你一会可要看仔细了。”
叶枫重重的点头，恩了一声。
还是昨夜叶枫练剑的院子，萧辰羽和铁剑先生走进场内，早有铁剑先生的弟子将他的佩剑递了上来，萧辰羽也拿过叶枫的那柄短剑。
铁剑先生的剑是一柄阔刃剑，看起来颇为沉重。人如其名，持剑在手的铁剑先生身体笔直，剑意隐而不发，整个人便如同一柄厚重的铁剑。
“好剑！”虽然对方还未出手，萧辰羽已经忍不住开口称道。
能将藏剑之法修行到如此境界，铁剑先生必然是执着于剑的人，而且必然经过了数十个寒暑的刻苦修行才能做到，萧辰羽自认这一点不如对方。
萧辰羽剑尖斜向下，身上的剑意缓缓提升，两人都在蓄势。
太阳早已经下山去了，月亮慵懒的挂在天上，几颗星星稀疏的点缀在夜空之中，早有庄丁掌上了灯。
铁剑先生和萧晨羽的气势已经都积蓄到了一个极强的程度，一片树叶被夜风吹离了树梢落在两人之间，竟然诡异的被切割成了许多碎片。
一旁观战的人并没有见到两人动过丝毫，但是却又感觉两人交手了数百招，甚至铁剑先生的两名修为最好的弟子感觉自己手中的剑都有些沉重。
如果他们能看的再仔细一些，就能发现萧辰羽和铁剑先生的身体虽然没有动，但是眼神却一直在变幻。
一阵夜风忽起，一片云缓缓的移动，最后遮住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月亮。
两人之间的剑气猛地纵横起来，剑意冲天而起，二人四周一丈的范围之内地面接连出现了无数的剑痕，飞溅起的石屑打在脸上，很疼。
铁剑先生的弟子们如今只剩下四个还坚持在原地，其他的人早就退到了远处，而叶枫竟然没有移动位置。
滔天的剑意猛地消失，交错纵横的剑气骤然停止，远处的众人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是包括叶枫在内的仍在近处观战的五个人却依旧眼神凝重，铁剑先生的弟子是因为预感到了什么，而叶枫确实本能的觉得还没有结束。
“呼！”一阵更加庞大的剑气向着四周汹涌散开。
“呛！”铁剑先生的四名弟子不约而同的拔出手中的佩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不过还是有两人坚持不住退开了。
叶枫没有出剑，因为他的剑被师傅拿走了，但是他仍旧没有后退。一道剑气割断了他束发的发带，他的头发被吹起，飞在身后。
叶枫紧咬着牙关，剧烈的剑气让他呼吸困难，但是他仍旧没有后退，因为呼吸困难，也因为体内的气血受到剑气的激荡，那张稚嫩的小脸涨得通红。
剑气再一次突然消失了，距离最近的三个人都感觉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叶枫整个坐在了地上，姿势很不雅，铁剑先生的两个弟子至少坐姿稍微强一些，他们是以剑支地半跪着的。
铁剑先生双手握剑高高的举上头顶，一身剑道修为全部凝结在这一剑之中。
萧辰羽单手握剑，斜指苍天，剑刃之中寒芒吞吐。
“一剑苍穹！”铁剑先生头上的铁剑重重的落下，厚重的铁剑似乎并没有锋芒，但是却又仿佛割裂了天空。
“夜风烈！”萧辰羽手中的短剑如同裹挟着一股凛冬的寒风，迎向那割天的一剑。
剑气再次激荡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四散开来，只是被束缚在相对狭小的一块空间内。但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这一次的剑气强过方才无数倍，因为两人脚下的地面已经乜有一寸完整的石板。
过了盏茶功夫，萧辰羽和铁剑先生同时退开，持剑而立。
又过了盏茶功夫，两人勉强压下体内激荡的气血，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萧辰羽向铁剑先生微微抱拳，说道，“铁剑先生不愧是铁剑先生，这铁剑二字实在是妙。”
铁剑先生确实姓铁，不过原名却不是叫铁剑，是后来学剑之后改的名字，至于原名早就没人知道了。
因为方才全力出手的原因，铁剑先生的脸色有些红润，但是并无大碍，他看向萧辰羽说道：“萧少侠这套剑法应该不是狂歌剑吧？”
“没错，这是我传给叶枫的剑法。”萧辰羽点头，看到铁剑先生不解的眼神，便解释道，“小枫年岁还小，狂歌剑太过刚猛霸烈，他的身体还承受不住，所以我便传了他另一套剑法。”
其实萧辰羽刚才所用的剑法乃是从武境之中学得的《天意四象剑法》之中的《风神怒》，当初柳寒锋与萧辰羽交手的时候曾经用过，后来萧辰羽从大长老那里学来了。
铁剑先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于别人如何教徒弟，他当然不便说什么，不过他对于狂歌剑法的真实威力却是向往的紧：“不是狂歌剑便有如此威力，如果萧少侠用上狂歌剑，恐怕老夫老早便败了。”
未等萧辰羽说话，铁剑先生继续话头一转，说道：“少侠的武功和至尊榜上的排名似乎有些名不副实啊。”
萧辰羽一愣，然后笑着回道：“老先生的武功和至尊榜上的排名也有些不符啊。”
铁剑先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剑，说道：“到了我这个年岁，排名什么的也不重要了，这一生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那一步了。”老人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有掩盖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