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次遇挫
普生等人听陈步云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口出狂言,愤怒不已。
马敬暗暗为难,他来之前一直在想怎么救出陈步云,不让他丢掉性命,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普渡寺一众僧人上下竟然大多在陈步云手底下吃了亏,自己要是硬把陈步云带走的话,普渡寺肯定会不依不饶,搞不好就会把事情闹大。
陈步云好像看出马敬的用心,徐徐说道:“你要是就来例行检查的话,就赶紧离开吧。陈某职责所在,此行务必将周子正绳之以法!”
马敬听了猛然惊醒,他也是从小兵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才当上副都头的,在他的血液里,也时刻在流淌着除暴安良的正义感,这是捕快的天然职责。他在陈步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这些年渐渐失去的一些东西,他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兄弟救出生天,哪怕因此而得罪了普渡寺也在所不惜!
马敬缓缓走到陈步云跟前,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对着一众僧人认真说道:“这位确实是元阳县衙的捕快,这一点马某可以用人格担保。他此行前来,是执行公务,因此各位大师与他发生冲突,肯定有什么误会。不如让马某将他带下山去,详细询问,咱们再行商量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如何?”
普生等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唯恐放虎归山,陈步云修养过来后再来闹事,到时候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普生沉下脸来道:“马都头,这小子公然来我普渡寺闹事,你就这样把他带走?贫僧不管他是不是捕快,普渡寺乃是佛门清静之地,受《武林人士暂行管理办法》的保护,就算把他杀了,也不必承担罪责。”
陈步云牛脾气激发出来,挣扎了下要与普生叫阵。马敬扶着他的手拍了拍陈步云后背,望了他一眼,陈步云从马敬传来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种期望。他知道马敬在告诉自己,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他瞬间意识到,自己今天要是在这里不依不挠,搞不好还真会把性命丢在了这里,那样的话自己死了事小,周子正就极有可能永远逍遥法外了。
马敬看着普生,勃然变色:“这位陈兄弟乃是县衙捕快,此行上山乃是执行公务,至于他与普渡寺发生争斗,究竟起于哪种原因、谁有理谁没理,属不属于《武林人士暂行管理办法》的规定范围,一切还有赖于调查。诸位不让马某查清事实,就要滥用私刑,是不把马某放在眼里吗?”
普能一看情形不对,他刚才能够对陈步云下狠手,那是因为陈步云毕竟是景阳府元阳县的捕快。但是自己要是敢把马敬怎么着,那么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济川县甚至济阳府,到时候必将招来济川县衙、济阳府的大举报复,那样的话只会两败俱伤。于是普能赶紧打了个哈哈道:“既然马都头坚持,我们当然不会阻拦。”
普生一向知道普能心眼多,见他都让步了,也不敢坚持了,只好沉默不语。
至于普贤,更是乐得当老好人,也沉默不语。
马敬背着陈步云,离开普渡寺下山。到了山下,拦了一辆马车,把陈步云放在马车上,自己与另外两名捕快骑马而行。
一行人进了县城,到了县衙停下。马敬给了车钱,将陈步云背下马车,陈步云挣扎着说:“我能走。”
马敬却坚持将他背到后面的住处,安顿下来,他知道陈步云是受了内伤,只有靠自己慢慢调理恢复。他就不再打扰陈步云了,先行退出了。
陈步云躺在床上休息,他所练习的内功,有自动调息的妙处,因此这一修养,渐渐内伤就恢复不少了。
到了晚上,马敬亲自来给他送来晚饭,与马敬一起来的,竟然还有曹方。
陈步云痛恨曹方当初跟自己打官腔,本来不愿意理他,但回头一想,不管怎么着,自己这次确实没有文书手续来,曹方帮助自己是情分、不帮助自己是本分,自己实在没有痛恨对方的理由,况且马敬上山,怎么说也是曹方授意,现在马敬又把自己安顿在县衙休息,这背后肯定少不了曹方的许可,于是陈步云挣扎着站起身来要给曹方行礼。
马敬连忙把他按住,让他好好调养。
曹方默默地看着他,表情十分复杂,最后嘱咐了句:“好好调养身体。”然后与马敬一起离开了。
陈步云望着曹方、马敬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隐隐明白,曹方、马敬之所以不愿意帮忙,应该也有难言之隐,毕竟自己这样空手而来,名不正言不顺,而普渡寺在济川县有着很大的影响,谁愿意无缘无故招惹普渡寺?
他现在只是埋怨林广怎么这么多天还不派人来帮忙?以林广嫉恶如仇的个性,多半应该亲自前来才对。难道林广真的一颗心只在罗文发、杨明等人遇害案上,对于这种简单明了的伤天害理的凶杀案,竟然全然不顾?那至少也应该派人给自己送来一份自己最迫切需要的文书才对,这样自己在这边办事就顺畅多了。
他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他不想继续留在济川县衙徒伤心神,于是悄悄起来,离开了县衙。
到了街上,他想之前所以吃了大亏,关键就在于自己太草率了,竟然连普渡寺的具体情况都没摸清楚,就愣头青一般不管不顾冲到山上要人。因此,他这次决定好好摸一摸情况,再制订对策。
他便先找个饭店来吃早饭,坐下点完早饭后,暗暗盘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打听一些情况。于是等着早饭端上来后,看看店内人员稀少,店老板也闲着无事,便招呼来询问:“老哥,冒昧问一句,咱们这里是不是有一座普渡寺啊?”
店老板不疑有他,说道:“有啊!就在城外的山上。”问陈步云:“看小哥像是外地人,不知打听普渡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