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孤身上山
陈步云知道对方说得在理,但是他一来没有经验,不知道还需要这协作函,二来此行匆忙,当时一颗心都在抓住周子正上,也顾不上回去县衙开具协作函。他只好说:“曹都头,晚辈此次出来匆忙,没有来得及办理相关手续,麻烦曹都头通融一下。晚辈猜想这个案子如此重大,稍候我们县衙肯定会派人跟进过来,协作函肯定一并带来。就算协作函没有带来,晚辈担保,这里的事情办妥后,第一时间将手续补上。”
曹正正色说道:“律令森严,岂能随便通融?没有手续,恕难协作!”说完,转身就走。
其余捕快半是同情半是玩乐的看着他。
陈步云无奈,只有离开济川县衙,站在街上筹措半响,暗道:“我堂堂捕快,直接去他普渡寺捉拿杀人凶手,他普渡寺还敢阻拦我不成?”
打听着普渡寺所在位置,直接出了县城,径往城东走去。走出不远,暗暗叫苦,自己丹田玉里内力几乎要枯竭,虽然修炼的内功心法已经生出很多内力,但是毕竟用着不怎么顺手,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岂不是很没面子?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去加气站补充内力的钱都没有。
想了半天,这才释然:“普渡寺也是武学名门,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去砸场子,就算丹田玉内力充沛,去那也是自讨没趣。这次前去,还是以理服人。”
他昂然走上山去,到了解剑亭,早有知客僧问明来由后,让其将手中佩剑解下暂存。
陈步云道:“我乃是元阳县的捕快,此来乃是执行公务,佩剑岂可离身?”
知客僧道:“寺院规矩如此,还望施主海涵。”
陈步云道:“寺院规矩再大,也大不过朝廷法令。”
知客僧道:“如今天子尊佛敬道,爱武惜才,朝廷法令也只管束凡间诸事,按照规定普渡寺乃是化外之地,不受法令约束。”
陈步云心想虽然自己孤身一人在此,但是捕快的尊严却不能丢,于是坚持不肯解下佩剑,与知客僧大声吵嚷起来,很快就惊动了寺院里管事的。
不一会工夫,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和尚领着一班僧人下山来,查问缘由。
知客僧介绍:“这位是我们寺方丈助理普贤大师。”
原来近些年来,普渡寺方丈普善大师为了调动寺院僧人的积极性,在各堂院设置主事僧人的同时,又新提拔了两名方丈助理。
普贤问明来由后,先向陈步云行了个礼说:“既然是公门之人来此,按照规定倒是不用解下佩剑。”
陈步云心一宽,心想可算来个懂事的和尚了。
哪知普贤接着问道:“陈公子此行,可有元阳县衙开具的介绍信吗?”
陈步云一愣,他从来没有外出公干过,加上这次行走匆忙,身上哪有这东西。
普贤察言观色,料想陈步云身上肯定没有介绍信了,便说:“既然没有介绍信,想必元阳县衙的协作函肯定有的。”见陈步云仍不做声,只有沉下来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那请恕贫僧不能从命,除非有济川县衙的官差陪同。”
陈步云心想看这架势,自己今日想通过正当途径进入普渡寺拿人是难以成功了,还是暂行退下山去,别思良策。
临走之际,他想起一事,向普贤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普贤赶紧回礼。
陈步云问:“麻烦叨扰一下,出家人不打诳语,还望大师如实相告,近来可有我元阳县人周子正来贵院造访吗?”
普贤微微一愣,随后郑重其事的说:“本院内并无周子正这号人物。”
陈步云大为失望,郁郁下山,独自一人坐在山下,心想难道自己白白追了这么天,竟然追错了方向?焦躁之下,忍不住一拳打断一侧的一颗碗口粗的树干。
只听见一人赞叹说道:“好功夫!”
陈步云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汉子,正满脸惊讶的望着他,显然对于陈步云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内力十分意外。
陈步云站起身来向对方行礼说:“山人鲁莽,惊吓了路人,还望多多恕罪。”
白衣汉子走到跟前,看了看那被打断的树干,只见断裂处切口整齐,显然陈步云刚才打出的那一拳劲道雄浑。灰衣汉子抱拳问道:“小兄弟何方人士?如何称呼?这等厉害内力,恐怕与小兄弟武功层级不大匹配。”
陈步云心想自己无意之间竟然暴露了自己的内功心法,颇为后悔。
白衣汉子好像看穿了他的顾虑,微笑着说:“小兄弟不必担心,在下不鸟武林总盟那些条条框框,不会去出首告你的。”
陈步云放下心来,抱拳说:“在下元阳县衙捕快陈步云,来此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捉拿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凶犯。”
白衣汉子微微失望:“如此青年才俊,竟然是公门捕快,可叹可叹!”招呼陈步云席地而坐,自我介绍自己乃是附近一个隐居的农夫,名叫王奂之,见陈步云神色之中有点不大相信自己仅仅是个农夫,笑了笑说:“普渡山下,来往拜山讨教武学的江湖人众多,王某久居在此,日常耕作之余常常看见这群武人打架,有时候家里也来江湖人借宿,耳朵里没少听说他们的高谈阔论,因此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陈步云将信将疑,心里总觉得王奂之不像是个单纯的农夫。
王奂之问:“兄弟刚才说过,孤身来此只为追缉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不知介意不介意讲给王某听听吗?”
陈步云苦闷之极,正好需要倾诉,于是就把周子正如何当街行凶杀死儿童,自己如何一念之差没有及时出手阻止铸成了大错,然后决意为妇人报仇循迹追踪到这里,但是偏偏寺里的普贤大师声称周子正并未来到这里。说完这些,长叹一声说:“那位大姐骂的没错,陈某就是她儿子被杀的间接凶手,因此陈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周子正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