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割袍断义明暗错
“我说了,我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了,你非要做什么普度众生的人吗,你做得到吗,当年的事情你一清二楚,现在劝我回头是岸?”
黑衫老者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不满,复了仇依旧不满,为什么偏要这样对他,他追寻过答案
后来不想追寻了,再后来他发现这条路似乎能更快地验证这个答案
“你真的变了,我从没想过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执意如此,那就割袍断义吧”方文说完之后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
一剑割下了一节白色长衫,黑衫老头也是一样,撕拉一声伸手扯下了紫色的衣摆,不知他们的情谊开始于何时
但是这一刻彻底的结束了,再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挽回两个男人之间这样结束友情的方式
方文飞了出去,在离锋的眼中,方文飞了出去,他也会飞,但还没有达到方文这样的速度以及简练
黑衫老头同样飞了出去,两人互相迎着对方的武器,距离越来越近,谁都没有回头的打算
谁都没有改变招式的意图,两人一个错身,鲜血喷涌,黑衫掉落在了地上,那是一张狰狞的脸
与烈火中逃出生天的墨书痕如出一辙,心口像是喷泉一般,老头慢慢地倒下,方文咬了咬牙扶住了他
“男儿生于世间,顶天立地,脊梁要立在这土地之上,若有一日我死了,我不要躺着,我要站着”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酒肆相遇之时晏白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这句话让他们成了朋友,他们现在不再是朋友,但死者为大
“谢谢,我可以解脱了,我回不了头,你可以,罪孽深重的人死在纯洁无暇的人手中,使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死亡方式”
晏白山说完之后,心口喷出了最后一股鲜血,没有了余力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染红了紫色的长衫,溅落在白色的靴子之上
“不”方文仰天大喊,声音宛如雷声一般震耳欲聋,这一声嘶喊带着太多的无奈与愧疚,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不不不,我没有你想到的那么好,我哪是什么纯洁无瑕的人啊,如果当年我不是一家之主,我没有袖手旁观”
“你不会走上这条路的,我还普度众生?我不如你,还像个傻子一样劝导着你,我算什么,算什么啊”
方文明白了晏白山为什么会主动站出来,也明白了晏白山会选择这样一种最不利于他自己的战斗方式
他明知道自己擅长的就是速度,“极致的速度,落叶亦可杀人”,这就是方家的信条,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没的选择,他必须复仇
他没的选择,他回不了头
他有的选择,至少他可以选择死亡,选择死亡的方式还有地点,或许地点是随意的某个地方
找到自己,激怒自己,一切就按照他预想的一样结束了,而自己,真的有选择吗
当年他选择了袖手旁观,命运的齿轮一点一点的咬合着,一步错就是难以释然的心头之痛
或许他一直都在自己周围,所以才会告诉自己可以回头,用死亡告诉自己若是不回头方家也是灭亡的命运吗
方家隐忍了这么久,怎么能说退就退,急流勇退他做不到,做不到,不能做,再也没有后退的地方了
白山,你很聪明,很执着,这份情方家永远还不清,整个方家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让七杀教明白
不是所有走投无路的人都要走他们的路,都要被他们掌握着生死,他们有选择,有朋友,有人在等着他们,有人会一直记得他们,挂念他们
方文扶着晏白山走回了正道的阵营,七杀教没有要拦住他们的意思,正道也没有阻止他们,黎明之前的安静持续着
布敏看到这一剑,却是在想,方文才配得上浮光掠影这几个字,飞鸿身法在他面前还入不了眼
南宫家的崛起困难重重啊,方家剑法就是其中之一,而方文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是够果断
离锋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晏白山的死亡触动了离锋对于唐波的回忆,唐波在兰秋的领域之中死亡了
如今真正的死亡,那么在兰秋的领域中死亡的人都要死在断天城吗,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吗
擅长精神的人真的可以窥探一丝天机吗?那这一切是真是假,自己有没有走出兰秋的领域呢
如果这是针对自己的一场幻境,场面还真是宏大,当时像是走出了领域,但施展领域的人可以控制领域内的一切
再造场景,活生生的人,令人触目惊心的战斗都是有可能的,当时出来的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杀死断天城的副城主之后,诡异的失重感,随后被紫蝴蝶差点一匕首取了性命,然后就慢慢与朋友们会合到了一起
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见证一幕又一幕的战斗,等等,兰秋的领域之中没有任何人死亡,兰秋擅长的是精神
那么很有可能领域之中的场景只是他们的精神战斗,那么他们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精神的反馈吗?
但如果没有死亡的话,七杀教就不只是表面上的这些力量,那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的离锋突然明白了之前一直想不通,一直觉得不对的事情,此次断天城之行给他的唯一一个感觉就是诡异
所有事情就像是迷雾一般,那么的不合逻辑,一点一点推翻之前的猜测,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虽然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在兰秋的领域之中,但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他还活着,因为它还可以思考
思考,对啊,死人是无法思考的,更不会说出秘密,一幕一幕在离锋的脑海里回映着,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他确定了,此时他不在兰秋的领域之中,之前存在的一丝唐波没有死亡的幻想也破灭了,理由很简单
兰秋不可能知道他们的一切,不会有那样的说话方式,也不会知晓他们之间的秘密还有小动作
最重要的就是小动作,什么话什么样的动作,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已经司空见惯,兰秋模仿不了的
之前的一切都解释通了,但是兰秋为什么没有选择在领域之中杀死他们,反而将他们都放了出来,这个他就不清楚了
“仇松岚,堂堂七杀教的第一尊者,就这样躲在后面吗?”阴掌门上前走去,预示着这一战他要接下来了
“认出了我,还敢指名道姓的,违背阴阳之道的叛徒”仇松岚从人群中快步走了出来,一边指着阴掌门,一边开口说道
“阴阳教不过徒有虚名而已,它们代表着阴阳之道吗?他们与你们七杀教同流合污,做的事情地狱都容不下”
阴掌门开口说了一句,宽松的短衫,宽松的长裤,给人一种很放松的状态,脚上穿着一双黑底蓝面的布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阴阳教的前掌门如此诋毁自己的门派,投入别人的怀抱,还在沾沾自喜吗?”
仇松岚像是京城老爷们一般,金色的长袍上绣着数不清的说不上名字的东西,腰间挂着名贵的玉环
就连长剑之上都是覆盖了一层金色,金色上星星点点的宝石散发着微微的光亮,一双银色的鞋子
走在地上也是哒哒作响,百米开外就会知道有人来了,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也大有人在
“人总要明白一些事情的,道这个字,太玄了,我们走了出来,至少我们在死之前走了出来,可以活着领略一番不同的风景”
阴掌门的眼中满是惆怅,深邃的眼眸中像是回放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有喜有悲,但更多的还是悲伤的故事
“哈哈,不过几十年而已,居然敢说自己看透了道,看破了阴阳之道,怎么就那么大言不惭呢,你以为投入人家的冷屁股就能洗清双手的罪恶了,没人会忘的,特别是那些靠罪恶为生的自称正道的门派”
仇松岚冷笑着说道
“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一辈子都只会是一个人,来这里,我们不是坐而论道来了,也不是谈论过往的是与非的时候”
阴掌门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好好好,不谈不谈,但凡是人啊,触碰到伤口还是会疼的,撒上一把盐就更有味道了,你们以为走得远就可以脱离了阴阳教前掌门的身份吗,那些事情因为你们走的远了就不是你们做的?真是异想天开,不还是来到了这里,既要提防我们,又要防备他们,哈哈哈”
仇松岚说完之后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表情上很是享受
“懒驴上磨屎尿多,看剑”
阴掌门一边说着一边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剑覆盖着黑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如同蚯蚓一般蜿蜒着
仇松岚冷笑一声一剑刺出,目标正是阴掌门的脑袋,对于阴掌门的一剑不管不顾,阴掌门双目圆瞪
暴喝一声,长剑的速度又是提升了一个层次,黑色的雾气宛若实质一般粘稠,在这一声爆喝之后
阴掌门也是施展着身法快速的来到了仇松岚的身后,他注意到了仇松岚隐藏在袖口中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