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碧云策
等到柳如龙走远之后，沐威开口说了一句，他这是什么意思，把你留下，莫非是发现了什么，那咱们商量的事情...
沐威正是与金璐坐在一桌的老者之一，金璐是碧云郡中第一城碧云城城主，沐威正是碧云城中宝器斋的斋主
每日去宝器斋的人三教九流数不胜数，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在宝器斋都能买到一些东西
这宝器斋做的是既高端，也有接地气，所以这人脉是相当的广，几千年经营下来，除了沐威
谁也不知道宝器斋的水到底有多深，好像这宝器斋门前已经几百年没有人生过事端了
这两位要是跺一跺脚，碧云城可是要颤上三颤，不过就算如此，明面上他们依旧给柳家面子
因为他们同样没有摸清柳家的虚实，只要摸清了，这碧云郡就不是你柳家一家独大了
“咱们商量的事情除非咱们周围有人耳朵长，不然柳如龙没机会知道，柳如龙找我，我只想到了一样”
“想到了什么？”
“你应该记得我之前说的，柳家要有大动作，商人之间的战争不可小看，但凡沾了一个战字，那就和站队有关了”
“今日他借着我说李笑笑的话反说我倚老卖老，沐兄明白了吧”
“明白了，大战之前他想把碧云郡整合到一起，心倒是挺大，不过您不必担心啊，您是朝廷任命的城主”
“手上掌握着军队，柳如龙他能拿你怎么样，除非他不想在这碧云郡混下去了”
“他不会惹我，但也不怕我，这几年下来，这一郡之中，那个城主他没打过交道，哪个城主又是清白的？”
“您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他有求于您，而您还必须答应这个要求”
“那要看他所求何事了，碧云城中，他的耳目太多，上至我这个城主，下至普通百姓，乞丐，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惠”
“柳如龙若是想动手，太容易了，所以我们要摸清他的底，如果想除了他，就要快刀斩乱麻”
“这句话说得好，当年那梅家就是不清楚自己败在了哪里，给了柳如龙三天时间还以为自己高风亮节呢”
“金老，您说，柳如龙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他要是想做大哥，最好明白这一点”
“柳如龙是个人精，他能不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若是他夫人是遭了毒手而死，我们可不做炮灰”
“好了，不说这些，咱哥两很难聚一起，借着他柳如龙的喜庆，咱喝的开心点”
“沐兄倒是心大，也对，宝器斋和道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谁敢动，那真是活腻了”
“唉，如今这世道，乱啊，生意不好做，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每年给大树浇水施肥也是累的够呛啊”
“都一样，百姓都说城主比他们过得自在，其实谁又知道这城主虽然不担心柴米油盐，但每天也是四处奔波”
“金老，平民百姓若是走错一步，也就是拍拍大腿，咱们若是走错一步，那就是阴曹地府走一遭啊”
“现在啊，很多那寒门仕子一些文章就是什么壮志难酬，怀才不遇，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你说说，皇上喜欢看这些吗，你说这些就是没有明主贤臣呗，那谁重用你，重用你就是明主贤臣了”
“金老所说啊，让我想起一句话，少年本无心愁事，为做新语强说愁”
“说得好，这宋代人明白的道理就是深刻，读书人总想着一鸣惊人，万劫不复？如履薄冰？谁不是呢”
“你说是不是咱们太笨了，没有才华，写不出这样的东西”
“城主谦虚了，青云一共九品官，城主可是高贵的很，而且也是十载寒窗，您并非没有才华”
“那是为何？”
“您就像那修炼之人，看破凡尘，遁入空门，世间纷扰难以打扰您的清净了，您若是想写，洋洋洒洒几万字的文章那不是手到擒来”
“沐兄都学会拍马屁了，我这匹老马可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是不愿再写了，正如唐宋之后，诗词盛极难继一样”
“我已经江郎才尽了，也就不再哗众取宠，至于如今这风气，看的明白的人多了去了，我就一小城主，发发牢骚就算了”
“这话我们也就在酒桌上说，真要上了金銮殿，我可没那胆子去说，说不定刚说完皇上就是一句推出去，斩了”
“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不想要，就这碧云城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位置，就等着我横死街头呢”
“唉，人呢，总以为自己能做到什么，应该得到什么，什么位置应该是自己的，其实要是不想太多，哪有那么多怀才不遇”
“这也是一种压力吧，若是没有点追求，那和野地里奔跑的兔子有什么区别”
“我说这话呀，也就您了解，能和我唠唠，就我那儿子，说我说的都是歪理，说我不适合这个时代了，我就真想踹他两脚，告诉那臭小子，老子走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
“都是孩子嘛，无论什么事别和孩子计较，若是孩子像我们一样，那还是孩子吗，孩子能和你说说话，斗斗嘴，就开心吧，咱们这两老东西，谁愿意打理啊”
“哈哈，咱们现在真是老处不胜寒啊”
“喝酒喝酒”
这一场婚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日落时分就已结束，沐威道了个别之后回到了宝器斋之中欣赏着奇珍异宝
“金老，走吧，我们去书房谈”
“请”
柳如龙没敢走在前面，金璐笑了笑走上前去，心道这柳如龙还是懂的长幼尊卑，今日所求之事不小啊
“金老，我有话就直说了，如今碧云郡的生意没有更大利益可言了，若是想要赚的更多，只能向外面走”
“你想如何走？”
“一步一步走”
“那你说说第一步，不过你这第一步自己都走不出去，要我相助，那日后的每一步岂不是倾家荡产，赌命？”
“金老就是快人快语，您应该明白，走出第一步到底有多么难，这就像是第一桶金”
“说实话，没您的帮助，要走出去柳家付出的代价太大，而要赚回来，时间就会更长，我没有忘记您八年前对我的帮助”
“要不然梅家没有那么快灭亡，所以这一次我第一个找您，您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当年梅家过界了，虽然如今你柳家如日中天，像是一头猛虎，但你隐藏的像是一只病猫，并不给人威胁之感，你比他聪明多了”
“病猫就是病猫，需要您的扶持，若不是您照应着，生意也不会这样好”
“梅山和你一样会说话，但你知道他必须死的另一个原因吗？”
“请金老赐教”
“他碰了不该碰的，天下以万民为主，无论你现在何种身份，民是根，是心底的印记，民以食为天，梅山做了什么你清楚吧”
“清楚，他毁了良田，种了黄烟，让太多人丢了饭碗，饿死太多人，其实是他自己作死是吧”
“这如何说？”
“种黄烟虽然一本万利，但你可以在自己的田地里种啊，自己的田不够，你可以去买啊，但这个梅山啊，他去抢，还卖给青云的人，就他这样的人一点格局都没有”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要是我，种黄烟的田地肯定都是合法的，而且绝不压低工钱，也不会拖欠工钱，这样人们才会长久跟着你干下去”
“最后，这黄烟绝不卖给青云的人，那个什么烈日什么的，不是老在边境骚扰吗，全给他卖到军队中去”
“哈哈，小子你就是异想天开，这东西就凭你卖不到烈日的军队中的”
“我就是说说，这东西柳家永远不会碰，商人最重要的是啥，信誉，一弄这个东西，多好的名声都毁了”
“你明白就行，有些东西碰不得，就像那老虎屁股”
“金老现在知道我的态度了吧？”
“我知道你是正直的商人，而且懂得感恩，但这些不足以说服我陪你赌命”
“若是金老知道我这第一步要迈向哪里就不会如此说了”
“你说”
“我打算干掉炎凉郡，把他们的商会都收入我柳家旗下，我知道，炎凉郡，碧云郡积怨已久”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把他作为第一步确实是在利用这段恩怨，出征的士气已经无需我的鼓舞”
“拿下炎凉郡，我们只会越走越远，而且日后绝不再麻烦金老”
“你知道炎凉郡意味着什么吗，他是青云第七郡，这青云一共多少郡你自己心中有数，你这是在惹火自焚”
“金老，您若是信我，举整个碧云郡的商力，不出三个月，炎凉郡，我一定让他尝一尝世态炎凉”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段恩怨确实需要了结，但我不会陪你疯，我已经老了，而且这战争有没有硝烟，我会尽力，但不会派出所有人，你不能保证会不会赢是吧”
“我有九成把握，碧云郡其余势力都拍出了十成势力帮我，您是不信我的九成，担心那一成？”
“是，商场风云莫测，你以为对付的只是一个炎凉郡，但唇亡齿寒，若是事态扩大，碧云郡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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