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锋芒 * 二十二章:革命

第二十一章:锋芒

咚咚咚!缓慢而沉重的鼓点在广东武术总会的会场外响起,会场外的擂台两侧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大家举着“中国必胜!中国第一!”条幅,个个心情激动!

虽然广州历年来武术赛事不少,但是很少有外国人前来挑战,众人齐聚于此,个个咬牙切齿,希望能有人挫其锐气,为国扬威!

以武术总会会长黄恩海为首的各派掌门,坐在擂台的对面面,与擂台遥相呼应!

广东省向来是一个武术大省,许多武术大家的故居地,也是许多拳派的发源地,!所以,早在咸丰年间由政府设立广东武术总会,设会长,专门协理各项关于武术的事宜!不过随着大清政府的统治日渐式微,列强入侵,洋人横行,老百姓温饱难消,无心习武,许多武馆被迫关闭,政府近几十年也与洋人的战事一直处于胶着状态,早已无暇顾及这个机构,便解禁了武术总会的职权,不过武术总会倒也没有关闭,如今成为江湖门派的私立的联盟,两广地带各个门派与武馆,各大掌门馆主经常聚集在一起议事,每年也都会举行一些友好的赛事,共同切磋各家拳法的短长!会长之职也由众人共同推选!

武术总会设有室内室外两个赛场,藤野治一将擂台设在室外赛场!

擂台上,一个巨大的武字的锦旗成为醒目的背景!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身着日本传统武士服的中年男人,盘膝而坐,双目如鹰炯炯的看向会场下,他便是藤野治一!

而在距离武术总会不远处,一个名为“得意居”的二层茶楼,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窥见整个会场,一年约五十多岁,身着日本武士服的男人临窗而坐,一双阴鸷的目光不时的向下望去,犀利的目光深沉如炬,骨掌分明的手轻叩着桌面,另一只手中的茶盅,缓缓的送到嘴边,仿佛思索良久,才饮进口中,身后站着四个同样装扮的护卫,腰间挎着军刀!

擂台下,一个身影从容上台,此人年约四十,一条长辫围在颈上,身着深蓝长袍,步履沉着,藤野治一挑衅的目光,激起他的愤怒,二人未有任何交流,中年男人,一撩长袍,率先攻过去!台下一些身着精英武馆字样的弟子们,群起欢呼!师傅加油!师傅加油!

人群中议论开来,是精英武馆的王师傅,王祺英!听说王师傅武艺高强,一定能打败他!

王师傅必胜!王师傅第一!人群的口号立刻很有默契的更改!

卓延廷与樊义栖身在围观的人群里,仰望着擂台上交战的二人,几十个回合,二人未见胜负,藤野治一,所用技法,多为日本传统空手道拳法,招式凛冽,但是却没有中国拳法的多变与灵活,卓延廷仔细观察着,王祺英的招式为八卦掌,他本人功夫虽然炉火纯青,但是八卦掌法过于轻柔,对上招招狠厉的空手道,必会吃亏,果然,卓延廷思及此处,便见到王祺英渐败之象,身边的樊义带着的心有未甘的情绪使劲大喊:加油啊,揍他,王师傅,使劲啊!

唉!樊义的一声长叹昭示着王祺英的落败,一直处于静默的卓延廷,忽然两手开始比划起来,心中反复思考着藤野治一的招式,臻想破解之法!

又一个按捺不住的老者跳上擂台,只见老者两鬓斑白,少说在六十岁以上,樊义无奈的摇摇头:这位老爷爷,您还真是勇敢,一把年纪,还出来逞英雄,不知道一会挨了打,还能不能站起来!

藤野治一经过刚才一战,面不红气不喘,淡定无比,眼中更加闪耀着嚣张的光芒,见到第二个对手年近古稀,不由得冷冷嘲笑,一把年纪,还要自寻死路,你们中国果然是无人可用!老者年纪虽大,可是气势不减,我乃飞刀门门主:人家都称我为梁老,你这日本人,目中无人,危言挑衅,可恶至极,就让本门主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晚辈!看掌!

梁老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藤野治一在鄙夷地看他一眼之后,从容地接他一掌,双掌合一,二人各退一步,梁老稳定身形,再次攻过去,藤野治一化掌为拳,身形跃起,出拳狠烈,梁老的步伐鬼魅,游刃有余的与他对抗!

卓延廷仍就暗自观察着藤野治一的招式,逐个思考破解之法,身边的樊义不理解他此刻认真琢磨的姿态,仍在高声呐喊:梁老必胜!梁老必胜!虽然他也不晓得,这个梁老,来自何门何派!

突然,台上的对峙出现异变,几十个回合过去,原本不分秋色的二人,突然形势倾斜,梁老虽然功底深厚,无奈年纪太大,时间久了,难免力不从心,藤野治一低声道:还是回家养老吧!狠狠一脚踢在他胸口,梁老顿时飞下擂台,直直的飞向台下,人群混乱的向后退,卓延廷目不斜视看着梁老的身子正好向自己的方向飞来,跃身而起,一个空翻过去,一把接住!

好!掌声四起,人群不断欢呼,为他报好!

不远处观战的广东武术总会会长黄恩海与其他掌门,皆惊愕而起,纷纷向卓延廷的方向看过去!

卓延廷扶起梁老的身子,问道:您没事吧!梁老勉强站起身,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多谢啊,小兄弟,我这老骨头不行了,看着日本人践踏我们的尊严,也无能为力啦!身后立刻跑过来他的徒弟们,将他搀扶下去!

台上,藤野治一的目光瞬间落在卓延廷身上,带着探究与一丝蔑视,卓延廷恰好看过去,对他大声说道:他年纪已经那么大了,你为何还出手这么重,难道日本人,都没有父母高堂么?藤野治一听不懂他他的话,他只能听懂简单的汉语!

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倒是勾起他一丝兴趣,刚才他从容地一跃而起,身形十分敏捷,想来功夫底子不弱!

他指着卓延廷,说道:你,上来跟我打!卓延廷有些犹豫,他确实憎恨日本人的行径,可是他又不想惹事,佟敬肖曾经反复告诫过他,不能以武滋事,惹祸上身!

樊义已经按耐不住了,指着台上,愤愤说道:延廷,上去打他,灭灭这个日本鬼子的威风!让他知道知道,咱们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卓延廷思虑半天,才忍气说道:我不会跟你打,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在你的对面,有我们广东一省,所有的武术精英,总会有人让你领略到,我们中国武术的厉害!

就在卓延廷转身想走之际,藤野治一说了四个字,使他顿住脚步!东亚病夫!

两个拳头握的吱吱响,卓延廷一声狂呼,三两步跑过去,纵身跳上擂台,头上的辫子缠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出拳的姿势!藤野治一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要激怒他!

卓延廷一个箭步冲过去,出拳凌厉,藤野治一抖落一下身上的衣服,从容抵挡!

二楼窗前,正在悠闲饮茶的竹冶青横,冷冽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趣味,广东省比较出名的武术大家,他都略有耳闻,然而此刻上台的无名小卒,在它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的行为,藤野治一在日本武道的名望,他可是深深了解的!

卓延廷与藤野治一一战便是三四十个回合,几十个回合下来,藤野治一的脸上远远失去了方才的自信,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的确是一个实力浑厚的对手,而且经过刚才两场激战,他的体力已经被消磨不少,逐步感觉到对抗有些吃力,卓延廷暗暗得意,他虽然不是十分聪明,但是在武学上,却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也是佟敬肖常常夸他:“武术鬼才”的原因,刚刚连观两场,藤野治一的的招式他几乎可以记得七七八八,原本日本空手道,便是以蛮力为取胜之道,招式变化甚少,记起来并不难!藤野治一几乎迸发了所有的潜能,身为日本武士,他有着强烈的不服输的意志!

卓延廷拳若游龙,笔走龙蛇般游弋,藤野治一渐渐被他逼退到擂台的边缘地带,勉强的应付,卓延廷的攻势里带着对侵略者的憎恨,拳形虎虎生风,藤野治一沿着擂台的隔栏连连躲避他势如猛虎的拳头,卓延廷飞身一脚,藤野惊呼一声,堪堪躲过,卓延廷足下踢在栏杆上,手臂粗壮的木栏,被他踢得粉碎,翻身抓住藤野治一的衣领,狠狠地将他摔倒在地!

场下传来一阵欢呼!

远处的各大掌门都陷入了震惊中,黄恩海轻捋胡须,得意说道:没想到广州还有如此高手,真是深藏不漏!这个年轻人,若得以历练,他日必成大器!看来中华武术,衣钵有传,后继有人了!

卓延廷礼貌性的向他的对手,已经倒地的藤野一抱拳,转身走下擂台!

台下的百姓们热情地围过来,纷纷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纷纷夸他为国争光等等!

卓延廷不想出风头,刚才上台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打赢,因为没有对手,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水平,此刻拉着樊义,不顾身后追捧的百姓们,快步往回走,他还等着回去挨骂呢!

这件事他不打算瞒着师父佟敬肖,樊义那张快嘴,迟早瞒不住,再说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樊义倒是不停地向身后的百姓们回首致敬,仿佛刚才为国争光的人是他!

茶楼之上,竹冶青横恢复了一脸的冷酷,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去给我查一查,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

回到医馆,卓延廷如实的向佟敬肖陈述了他打败藤野治一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佟敬肖没有发火,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为国争光,做得好!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卓延廷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不再是年少孩童,但是他依旧对佟敬肖的教诲惟命是从!用樊义常说的话:师命大如天!

樊义高声跳道:看吧,我就说佟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延廷今天大快人心,非但不该骂,反而该奖赏,这样吧,今天我做东,长春楼,咱们大吃一顿!

第二十二章:革命

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卓延廷力挫藤野治一的事情,由街头巷尾的议论成为茶余饭后的滋谈,最后淡出人们的记忆,倒是有些目睹了比赛邻居们,见识到了他不凡的身手,不少人嚷着要为他说媒,吓得他只能躲在后山竹林里练功不敢露面!加上佟心冷眼相对,来说媒的三姑六婆只能知难而退!

一连几天,广州都笼罩在阴雨之中,晦暗的天气扰得人心烦意乱!

一道惊雷划过,继而一阵刀光掠过,李翰章狰狞的目光再次出现在卓延廷的梦中,卓延廷极力地想摆脱,可是,梦魇却紧紧纠缠,他又看到满身是血的父亲,不要杀我爹!

他大声地喊,声嘶力竭,可是那把刀还是毫不留情的插进卓世林的胸口,啊....

他猛地惊醒,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喘着粗重的气息,四下看了一下,原来是梦,他拿起床头一把小刀,掀开墙壁上的帘帐,上面大大小小的写着很多的“杀”字,此刻,他又在上面刻了一个,泪水瞬间流下,他又想起父母被杀的情景,那早已远去的往事,却仍旧缠绕着他,日夜难安,从小到大,那远昔的记忆经常出现在梦中,不停地提醒他,挥之不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前厅传来,打断他的思绪,佟心闻声最先出来开门,卓延廷也拿了一把伞走出了房间,佟心来到前厅,急促的声音让她有些烦躁,来了来了,别敲了,这么晚了,谁呀?怎么回事?这几天深夜求诊的这么多!佟心一面走一面抱怨!

打开门,一个几乎满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跌进来,扑到她身上,啊..!她吓得大叫一声,容颜失色,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男人满是鲜血的手立刻捂住她的嘴说,吃力的说,姑娘...别喊,我不是坏人!请让我躲一躲!

卓延廷闻声赶来,眼前的情形也让他大吃一惊,但是他显然冷静了许多,放开她,他指着中年男人沉着的命令!

男人咳嗽两声颤声说道,请相信,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无意伤害你们,官兵正在抓我,请让我在这躲一躲!

佟心语不成句的说,我们……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啊!

他点头应允,放开你可以,但是,你不要叫!

他松开佟心,佟心一溜烟的躲去卓延廷身后,紧张的拉住卓延廷的胳膊,看着这个陌生可怕的男人,只见他四十岁上下,留着短发,身上多处受伤,脸上也是血迹,甚至无法辨别面容,佟心微颤着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官兵为什么抓你?你说你是好人,我们就会相信么?

卓延廷打量他很久,他似乎感受得到这个陌生人的友善,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毕竟他也有过被官府追杀的经历,他早就恨透了这些朝廷的走狗,此人虽然狼狈,但却不失镇静,目光也坦荡,于是他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我相信!

佟心一怔,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相信师兄,你疯啦,你怎么能相信他呢.?你看他的样子好可怕?

她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慌张的看着对方,卓延廷向男人走近一步,在我看来,官府抓的人都是好人,虽然有些片面,但是眼前的男人眼神清澈,目光坦荡,他看不出他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男人颇有同感说,小兄弟说得没错,官府只会陷害好人!真正的恶人,依旧逍遥法外!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官兵搜人!

卓延廷转过身对佟心说,快,带这位大哥去后堂,啊?佟心一阵犹豫,真的要救他啊?卓延廷几乎快对她使用命令的口气了,快点!

哦!

佟心机械的点点头!然后对男人说,你跟我来!

中年男人随佟心进了内堂,卓延廷看到地面上、门框上都有血迹,眼见官兵即将破门而入,无暇清理现场,他急中生“智”拿起一把割草药的刀在自己手心割了个口子,然后打开门,一群官兵扑进来,一进门就四下环顾继而问,怎么才开门?有没有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卓延廷捂着手上的伤口,假意赔笑,几位官爷,这么晚了都,我都打算睡觉了,没看到您说的中年男人啊,我一直在这剁草药,可是我们明明看到他朝你这来了,你怎么可能没看到,我告诉你,那个人是革命党,你要是窝藏革命党是要被杀头的!

卓延廷暗暗一惊,革命党!

于是他的脸故意表现惊讶,革命党啊.那小人就更加不敢收留了,另一个士兵指着地上的血迹问,这血哪来的?他急忙把手递过去给他看,这是刚才我在剁草药时不小心割伤了手,这不,刚想去找纱布,几位官爷就进来了!可能是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蹭在门框上了!

官兵半信半疑的向四周看看,对他说,谅你也不敢收留革命党,走吧,去别处找!

官兵走了,卓延廷舒了一口气!他还在心里默默自语,革命党?

他对革命党的事早有耳闻,那是一群以驱除鞑虏,复我中华为口号的团体组织,与当年的复兴会的宗旨是一样的!不过朝廷的大肆搜捕,他们也只能将所有工作转到地下,至今仍是一群神秘的组织!他对他们为民请命的胸襟倒是钦佩不已!

在卓延廷的房间里,佟心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心疼的埋怨,你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中年男人头上身上胳膊上多处缠着纱布,宛如木乃伊,他坐在一旁,不断地向卓延廷表示感谢,卓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们夫妻的救命之恩我永远都不会忘的!

夫妻……?

佟心和延廷几乎同时惊呼,然后面面相觑各自表示惊讶,男人奇怪的问,你们不是夫妻啊.卓延廷楞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表达他和佟心的关系...

下半夜,街上阒无人迹,雨也停了,卓延廷将中年男人送走,虽然延廷一再挽留他养伤,但他执意要走,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想连累无辜,甚至自己的姓名也没有透露,卓延廷也并没有多问,他清楚自己知道的越少,越是对他们有利!

到了第二天,佟敬肖问起延廷手上的伤口,他们一口咬定,那是剁草药割伤的!

佟敬肖套好了马车,卓延廷在房间里收拾细软,准备去清远购置药材!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抓起床头枕下的怀表,然后挂在胸前,放在衣服里侧!

佟心走进来,似乎注意到了他正在整理的颈上的怀表,表情有了微妙的不悦,她把一小包东西递给他,冷冰冰的说,这里面有药就和纱布,你记得手上的伤自己换药,还有一些干粮,留着在路上吃,这来回至少也要三天,回来时别忘了在清远那买点干粮带着,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却表现的生硬的语气,可是卓延廷却没注意到佟心的反常,他不断的说,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

佟敬肖走进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天黑之前争取赶到清远啊!他又把一张纸条交给延廷说,这是药农的地址,千万别弄丢了!佟心又补充,水和被子都在车里,你要是渴了记得喝啊!佟敬肖无奈的对女儿埋怨,行了,你师兄又不是孩子,卓延廷笑了笑,感动于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卓延廷一跃上了马车,拾起马鞭拉起缰绳,佟心还在门口对他叮咛嘱咐,手上的伤记得换药啊,快点回来!路上小心,别多管闲事啊!她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他那爱管闲事的毛病,卓延廷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扬鞭而去!

在城门口,许多过往行人在接受守城官兵的盘查,卓延廷的马车也不例外被守城的官兵拦下,下车,接受搜查!他莫名的跳下车,任由官兵搜查,等待之际,他向等在后面同样被盘查的一位老者打听,老伯,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今天多了这么多官兵,他们在搜什么?

老者叹着气说,你还不知道吗?新的两广总督到任,一同前来的听说还有庄亲王的女儿绮珺格格,不过听说在清远遇到刺客,遭到刺杀,伤亡惨重,绮珺格格也下落不明,不知道是生是死?听说是革命党干的啊,所以这几天查的特别严,你想,庄亲王可是老佛爷面前的红人,要是格格出了事,这些地方官的乌纱帽还能保住么,所以就到处设卡,大肆搜查,他压低了声音道,现在的朝廷看谁都像革命党……

卓延廷不解的暗自摇头,一个王府的格格,不在深宅大院里养尊处优,竟然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自讨苦吃,可是革命党为什么会对一个格格下手呢,令人费解,不过他清楚的是,看来这城里又要乱上一阵了!

官兵在他马车里乱翻了一通,没找到什么,就放了行!

卓延廷再次上马车,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