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真是一帮畜生
由于从成渝镇出发之前，只是在电话中简单向凌战汇报了一下调查李迪樱身世的经过，所以当两人回到宾馆后，赵增元又十分详细地把他们在成渝镇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由此可见，那个四无人员李迪樱的出现绝非偶然。”
无需多说，凌战和赵增元心中都明白，李迪樱以被拐骗妇女的身份苦心孤诣假冒早已死去多年的少女小樱，并出现在将军城的目的，在没有弄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还不能确定是奔着四维研究所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见人的用意。
“凌队，组里的人手严重不足，要不要我先回去？”
“等荣亮和小齐回来后，我们一起回去。”
“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既然省厅和福源市局都已经做好了统一安排，我们继续留在这里的作用也不大了。还是回去静等蔡局这边的消息吧。”
“凌队的意思是，省厅和市局准备向邢家动手了吗？”
“是这样。听蔡局的意思，他们已经进行了一年多的外围调查取证工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邢家一网打尽。到时候我们只需前来提人就是了。”
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荣亮和齐志斌也回来了。
“怎么样？”
“看上去没有蔡局说的那么严重，雨非的神情还是蛮轻松的。”
“那就好。”凌战说着苦笑一声道：“我和小齐开来的车也被人烧了，虽然保险公司正在进行赔付工作，可我们是等不及了。小齐去看看回将军城的火车都是有几点的，买最早的班次，我们连夜赶回去。”
“好的，凌队，请把你们的证件给我。”
眼看齐志斌匆匆下楼去火车站买票，荣亮有心说去看看文雨非的妻子和儿子文亮，却担心误了火车，毕竟将军城那边人手紧张，所以没好意思开口。
直到半个小时后齐志斌从火车站打来电话说：“凌队，最早的一趟途径将军城的火车是夜里十一点钟的。”
“十一点就十一点，买吧。”
“好嘞。”
荣亮一听马上对凌战说：“凌队，我请两个小时的假，去看看雨非的妻子和儿子。”
凌战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见刚刚下午五点多一点，便爽快地对荣亮说：“去吧。不用着急，只要十一点之前赶到火车站汇合即可。”
等荣亮转身离开，凌战又给蔡聪敏局长打了个电话，把他们将连夜赶回将军城的事说了一下。最后不忘向蔡聪敏致谢道：“蔡局，这次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这个麻烦添得好，不然我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呢。这样，今晚我做东，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了，蔡局。下次吧，等你们大获成功后，我们再来给蔡局贺喜。”
“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知道彼此都很忙，所以蔡聪敏也就没有坚持。
刚结束与蔡聪敏的通话，凌战又接到了贾伟的来电。
“凌队，我们回来了。”
“辛苦了，审问过段楚宇了吗？”
“审过了，他也都招认了。的确是有人出钱请他伪造车祸现场，而且出钱的还是我们重案组的熟人——在逃的将军城黑老大曾诚。”
电话中贾伟详细讲述了一遍段楚宇的供述，并把他和宋瑾在傅原病房中的分析结果也告诉了凌战，最后请示道：“凌队，是不是我明天再去接触一下周伟的妻子？”
“是该去一趟。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我们明天一早也要回去了。”
一会齐志斌买好火车票赶回宾馆后，三人退掉房间，便前往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店坐下来，边吃边等荣亮回来。
只是让凌战三人感到奇怪的是，前去看望文雨非妻子和儿子的荣亮直到十点钟的时候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齐志斌不由有些焦急地说：“火车是十一点零五分进站，亮哥不会赶不上吧？”
“不会。别忘了荣亮可是当过十年特种兵的人，他的时间观念最强。”
又等了一刻钟，果然凌战便接到了荣亮的电话：“凌队，你们在哪里？”
“我们就在火车站附近一家小餐馆内，你过来了吗？”
“是的，我正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
“那好，我们到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入口处等你。”
二十五分钟之后，当荣亮于十点四十出现在三人面前时，凌战打眼一看就发觉他的表情不对。于是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别看荣亮长的五大三粗，可却是一个心思缜密，而且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不过现在的他却脸沉似水，眼神里明显有怒火冒出来，不仅是凌战，赵增元和齐志斌也都看出来了。
“真是一帮畜生！”
“走吧，我们先进候车厅，坐下来慢慢说。”
一听这话，凌战估计应该还是与邢家有关，为了不让外人听见，所以急忙劝止了荣亮。
一起进入候车厅，看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于是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听完荣亮的讲述，凌战三人无不对邢家的猖狂和无耻而感到气愤填膺。
原来在文雨非接受调查邢家女婿与邻居因为宅基地纠纷而引发的一死一残三伤的刑事案件后，邢家就不断使用各种手段从中阻扰。特别是当案件的侦办越来越对邢家女婿不利的时候，不仅串通起来向文雨非两人做伪证，还不时骚扰和恐吓文雨非的妻子和刚刚四岁的儿子文亮。
甚至于安排一些地痞流氓天天等候在文雨非妻子赵亚男下班的途中，不是当众用污言秽语侮辱她，就是趁她不备向她身上泼一些污水赃物等。而且有一次，两个小地痞驾驶摩托车，把下班途中刚从幼儿园接上儿子文亮的赵亚男母子差点撞到疾驰的汽车轮下。
当荣亮赶去看赵亚男母子时，从始至终赵亚男几乎是流着眼泪对荣亮讲了近两个小时邢家对待她母子的种种恶行。
“为什么不报警？”
“不止一次报过警，可是根本不管用。顶多是被关进去拘留两三天，放出来后反而会变本加厉。”
听荣亮这样说，三人都知道应该是副局长甄雄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文雨非知道吗？”
“赵亚男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从不会为雨非在工作上添麻烦。”说到这里荣亮抬手揉揉眼睛接着说：“听她说，只是侧面给雨非提了两句。在雨非处于眼前的情况下，她就更不会说了。”
虽然凌战、赵增元和齐志斌很想问问荣亮——赵亚男不愿意和文雨非说的话，为什么会告诉你？可是谁都清楚，现在可不是问这个话题的时候。
“那现在呢？”
“现在邢家就更嚣张了，自从雨非被停职并关进看守所后，邢家人更是嚣张，直接欺负到雨非家门口去了。半夜三更砸门撬锁，弄怪动静吓唬他们，搅扰的母子俩班也上不成，学也去不了。”荣亮有点忍不住心头怒火，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要是我们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再忍忍吧，蔡局那里马上就有行动了。”
“可我还是担心赵亚男母子会……。”
“放心吧，我这就给蔡局打电话，看看能否请他安排人手适当关照一下文雨非妻子和儿子的安危。”
“谢谢凌队。”
听得出来，荣亮这话是由衷而发。当着荣亮的面，凌战马上拨通了蔡聪敏的电话。听到电话中的蔡聪敏明确表示会立刻安排，荣亮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
不过，从荣亮刚才的表现中隐隐发觉他与文雨非一家的关系应该不仅仅是战友关系的凌战三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于是凌战试探着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是说认识文雨非一家人。”
“说起来话就长了。其实，”荣亮多少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认识赵亚男要比雨非还要早。”只说到这里，荣亮随即闭嘴率先向检票口走去。
虽然谁都听出来这里面有故事，一是现在正是文雨非一家人日子最不好过的时候，二是这是荣亮的私事，只要他本人不愿意讲，谁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