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雾灵双煞
“宁见公子玄,不遇花小剑,呵呵,好名字。好名字”
在红脸大汉的身后,慢慢的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此人长身玉立,气度从容,双眉斜飞入鬓
,目光奕奕有神,一双手掌,更是白如莹玉,此刻年华虽已老去,但少年时想他必定是个风神俊朗的
美男子。
“玉三能调教出你们这样的弟子,也算是无憾了”
白发老人说完话。气势陡的一变,一股阴沉的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在金鹰堂内。周围的温度刹时变的
如腊月寒冬一般,让人冷彻心肺。现在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剑,一把待人而噬的剑。
森森彻骨寒意直袭慕容长天跟公子玄,似有形,还无形;似寒气,又像杀意。淡淡的雾气在他的身
上涌出,薄薄的,似一帘轻纱。
“逍遥宫,雾隐老人,”
公子玄肃然变色,神情由诧异变成了震惊,在江湖之上,有些人的名字就是一种传奇,代表了一个
时代的辉煌与烙印,犹如独孤求败一样,他代表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寂寞,又如星宿城城
主月修堂一般,他代表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
而雾隐老人代表的只是杀戮,无休无止的杀戮,在他的认知当中,身为一个江湖人,仁慈就是过,
不杀便是错,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当年的逍遥宫,就是靠这些冷血
的老人们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如今,逍遥宫已毁,而这些老人们的名字,始终在江湖上被人广为流传。尽管只是恶名,凶名。
雾隐老人一生钟情于杀生之道,与灵童魔君叶灵童合称为‘雾灵双煞’。素有‘一日不杀人,自残
十五刀’的典故,若不然也不会被武林合伙围剿。
而叶灵童的暴行更是让人发指,在他幼年的时候,曾被人拘于笼中达十年之久,是以身不能长而成
侏儒,因而性情大变,对天下人俱都怀恨在心,所以他在成年以后,尤其喜欢截人双腿,双手血腥极
重。
熟悉叶灵童的人都知道,他与雾隐老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因为叶灵童的‘灵童化身’需要‘
雾隐阵’来臻至到圆满境界,而‘雾隐阵’,也需要叶灵童的‘灵童化身’来拟补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
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比情人的心有灵犀还要来的协调,因为他们两人本身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小心叶灵童,我来对付雾隐阵”
所谓树的影,人的名,慕容长天认出雾隐老人以后,神情也变得十分的严肃,他从后背抽出一柄玉
箫,然后略有深意的看了花小剑一眼,花小剑到也聪明,立马从窗外掠了进来,站在慕容长天的身侧
。
公子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长剑出鞘,屏住呼吸,运行真气在周身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气墙。信
步的走入雾中。
传说中的雾隐阵,可以杀人于无影无形之中。其实说白了,雾隐阵靠的就是一些长了翅膀的飞蚁,
这些飞蚁本身毒性奇强,在毒腺上会分泌出薄薄的有毒黑雾,相当于瘴气一般,而令人恐怖的是,这
些飞蚁会听从雾隐老人的笛声,来作出攻击。
此时,笛子已经在雾隐老人的手中,呜咽呜咽的吹了起来。
笛音如碎珠溅玉,空气中发出嗤嗤的气流声,真气如潮,在笛孔中迸发而出,先敲击在公子玄得耳
鼓上,再敲击进公子玄得心中。如有形的物质一般,尖锐如针,一下下的刺在公子玄的身上。让人胆
颤神摇,心神几乎被人夺去。
紧随在笛音之后,箫声忽然响起,慕容长天闭上双眼,双手按住碧萧,以灵识感悟雾隐阵中的杀机
,然后一股祥和的气机直接透入雾隐阵中,似一根绵绵不绝的长线,将尖锐的针尖都串了起来。阻隔
在公子玄身外。
此时,花小剑终于露出了自己的两把链子刀。雪亮的两把短刀,薄如蝉翼,寒如秋水,看来仿佛是
透明的。他知道此时的慕容长天绝对不可以被人打搅,若是慕容长天心神一乱,那等待公子玄的只有
死亡。
笛音觉察到箫声的意图,旋律忽然一变,变得更急更猛,如雨打芭蕉,珠落玉盘。然而箫音依旧祥
和,以不变而因万变。
金鹰堂的雾气越来越浓,雾隐阵中的飞蚁一阵的骚动,是叶灵童走进来了。
此时的叶灵童身着一拢灰纱,与雾气简直成为了一种颜色,他们之间几乎成了一体,淡淡的只可看
到一道影子在移动。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他的动作。
杀气如北风呼啸,十把灰色的纸剑在叶灵童的面前一字的排开,而更绝的是,叶灵童的身子也忽然
散开了,一分为十,十条影子,十把纸剑,速度分开,将公子玄包围了起来。
此番情形,让花小剑肃然变色。而公子玄却忽然释然了,传言的灵童化身,不亲眼见到,绝对不知
道是怎么一回事。
叶灵童的‘灵童化身’说白了就是让这些飞蚁分成九批,每一批都衔着一拢剪成人形的灰纱,以及
一柄纸剑。叶灵童之所以会选择纸剑,是因为纸剑分量轻,轻了这些飞蚁才可以衔的动。
在这微浓的雾气当中,十条影子里面只有一具真身,不仔细观察的话。连十条影子都发现不了,更
何况是十条影子当中的一具真身呢?
气息忽变,雾隐阵中一道惊雷乍现,叶灵童的纸剑不知何时已到了公子玄的咽喉前。这一剑来势之
快,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呛”的一声龙吟,公子玄手中的长剑也不知何时已经架住了叶灵童的纸剑。这一剑出手之快,也令
人不可思议。
但是令公子玄惊讶的是,这一把纸剑之中所隐含的力量,却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大得出奇。原本公
子玄以为‘灵童化身’只是避人耳目的伎俩,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太小看‘灵童化身’了。
灵童化身虽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可他杀人的时候却是实打实的力量。每一把纸剑都由叶灵童的真气
控制着,也就是江湖传闻的以气奴剑之术。
能将自身真气练就如此地步,定然是惊才绝艳之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做到的。刹那间,十件灰纱
如一片片乌云,向公子玄卷了过去,而乌云中不时有一道道灰色的闪电击出。那是一把把灰色的纸剑
。
叶灵童与公子玄的相距还不及五尺,以他们的剑术,无论哪一招本来都可将对厅刺个透明窟窿,但
却偏偏刺不着。最怪的是,他们脚下都未移动半寸,由此可见,双方每一招都是间不容发,只要落后
半步机先,就立刻要血溅当地。
无坚不摧的罡气在空中纵横激荡,漫天都是剑影,一剑快过一剑,一剑妙过一剑,招式间不容发,
局势千钧一发。
十剑连横,分斩公子玄周身要害,三剑于左,三剑于右,三剑于后,九把剑,分攻公子玄上中下三
路,剑尖所指,必是公子玄必救的部位,剩下的一把剑,掌握在叶灵童的手中。它时而协助九把剑攻
击公子玄。时而压制公子玄攻击九把剑。
三岁习武,十岁游历江湖。公子玄出道至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动过。一柄青锋舞成了一幕剑
墙,堪堪只能勉强抵制叶灵童的攻击,却无法还击。
脚下的飞蚁被剑气震死了一片,但叶灵童的纸剑,却无丝毫破绽。然而公子玄的气息却有些乱了,
他既要运气在周身外布下气墙来防御飞蚁毒气,又要敌对叶灵童的剑。所耗的真气跟心思比叶灵童要
多得多,现在他只能尽快找出叶灵童的真身来,进行强攻,让叶灵童无暇去奴役其他的纸剑,来化解
他的灵童化身。但是想要找到叶灵童的真身出来,又谈何容易。
金鹰堂内,慕容长天与雾隐老人的交奏更加的激烈了,笛音萧杀,恍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声势
雄伟,无可匹敌。而慕容长天的箫声依旧波澜不惊,似滔滔江河一般绵绵不绝,阻隔在公子玄与笛音
的中间。没有杀气,杀机。唯有浩瀚的气势,面对笛音中的千军万马。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
势。
在场的诸人都明白,这场战争胜败的关键就在慕容长天的身上,慕容长天若是败了,那么雾隐老人
的笛音势必会乘虚而入,公子玄就没有了生还的希望。而想要灭去慕容长天也不容易,因为在慕容长
天的身边,还有花小剑在守护着。
公子玄,花小剑,跟慕容长天三人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花小剑死了,那么慕容长天必死。慕容长
天死了,那么公子玄必死,而公子玄若是死了,那么叶灵童的灵童化身,势必会笼罩在花小剑的身上
。也就是说花小剑必死。
八大高手摆下八卦阵,逼慕容长天进入金鹰堂,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此时,站在雾隐阵外的其他两个人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两人一个是红脸大汉,另一个是体型瘦小
的汉子。他们两人的身影始一摇晃,就如两条鬼魅一般冲了过来。
体型瘦小的汉子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姿势美妙,飘然如一朵水中的浮萍,论其轻功之高,当今武林
可以挤入前百了。
但是花小剑只是扬了一下手,将全身的功力凝聚于一点,化万千招式于一挥。呼的一声,破空双飞
刀化作一道银光飞了出去,从这汉子的腰部划过,紧接着又“呼”的一声飞了回来,跟杀青衣书生的
招式一摸一样,再看这体型瘦小的汉子的身形还在往前狂奔。
在他奔到花小剑的面前一丈时,他的上半身才忽然向后折了下来,一股鲜血火箭般冲天飞起。整个
人被一刀切为了两段。而他的两条腿竟随着惯力,带着血又往前奔出了两步,才一跌而倒。
炽热的鲜血喷了红脸大汉一脸,宛如当头棒喝一样,让他瞬间冷静了下了,红脸大汉虽然是个杀人
不眨眼的角色,但如此残酷的景象,却还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他在瘦小的汉子的身侧忽然停住了脚
步,然后扭头逃了出去,而花小剑对付他的依旧是扬了一下手。将链子刀甩了出去,因为红脸大汉已
经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
窗外有风,风微而细腻,红脸大汉直接越过窗台,跃上围墙,跳在了大街上,然后狂奔而去,直到
长街的尽头,他的头额头上才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红线,鲜红的红线从他的额头一路往下蔓延。过
鼻尖,过下巴,过胸膛。
本来很细的一条红线,忽然变粗,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肚子内的五脏哗啦一声从红线内掉了
下来。而红脸大汉的身子依旧再往前狂奔,腥黄色的肠子被拖了有七八米远,然后他的身子才慢慢地
从中间分裂,左边一半,右边一半,往两边到去,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就已经裂成了两半
!
街上的行人瞬间散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种景象简直比白日见鬼还要让人恐怖万分。
潜伏在烟雨楼外,正在观望的丁不求看到这一幕后,忽然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糟糕的错事,一
件多么愚蠢的错事。
“宁进阎罗殿,不遇公子玄,”江湖传闻,哪有无风起浪的道理。
花小剑又笑了,他看着那手腕被慕容长天捏碎的中年人,人禽无害的笑了起来。
“看兄台玉树临风的样子,小可仰慕的很,不知兄台可否轻移尊驾,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的相许一番”
这中年人也不是傻子,他也发现了花小剑的攻击范围,取决在他的链子刀的链子长度上,而他与花
小剑的距离正好大过链子刀的长度,所以花小剑一直没有对他出手。
“去你妈的吧”
中年人控制着两人的距离,紧贴着墙壁,掠出了窗外,然后再屋檐上综了几纵,消失在一片绿荫之
中。
看着远去的中年人,花小剑原本白里通红的脸蛋忽然变得苍白了起来,一股腥甜的逆流涌上喉咙。
刚才的那三刀,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真气。凌空杀人靠的不是他的刀快,而是他刀上所迸发出来
的刀气,无坚不摧的刀气。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挥手,却用上了他的所有的杀人伎俩,集万千招式于一挥。让原本复杂的东西简
单化了。他杀青衣书生的时候,十分的从容,从容到还可以说风凉话。等他杀那个瘦小的汉子跟红脸
大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费力了。
两个人一起冲过来,他只能先杀其中一个。其中速度最快的一个。也就是那个瘦小的汉子,而等他
再杀红脸大汉的时候,已经是力不从心,无坚不摧的刀气从红脸大汉的身上划过,却无法将他立马杀
死在当场。让他跑出去足有上百丈才牵动伤口而死亡。
如果刚才那个中年人不是被花小剑三刀吓破了胆,结局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金鹰堂内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真气在公子玄的体内如大河决堤,汹涌而出,将身上的衣衫撑了起来
。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直销左边的一道黑影,因为在左边的这条黑影上,有轻微的呼吸露出。
左边的黑影脖子忽然一缩,手中的长剑依旧刺了过来。不过等到公子玄身前的时候,纸剑已经如一
条被人打在七寸上的蛇一样,软了下来。因为公子玄的剑,已经划过了叶灵童的头颅,从左耳朵入,
在右耳朵出,整个天灵盖被公子玄销了下去。
“噗噗噗噗.....”
其他九把纸剑刺在了公子玄的衣衫上,无匹的真气阻的纸剑停顿了一下,随后公子玄长剑回转,剑
尖朝下,剑柄朝上。将长剑摆在垂直的状态上,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旋转了起来。
“叮叮叮叮....”
薄薄的纸剑撞击在长剑上竟然发出鸣金之声,旋转着的公子玄,将纸剑当了回去,破去了叶灵童的灵
童化身以后,公子玄的气息顿时松弛了下了。
终于赢了。可是公子玄还没等体味到胜利的喜悦,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慌笼罩住了,是杀气,前面
如死蛇一样的纸剑,又忽然爆发出无匹的气势,直刺公子玄的心脏。
到了此刻公子玄才惊觉,叶灵童本来就是一个侏儒,刚才那一剑不过是消掉了一块灰纱而已。而叶
灵童等的就是这一刻,公子玄放松的这一刻。
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公子玄堪堪往右移了一拳的位置。叶灵童的剑在公子玄的腋下直插了进去,
公子玄手臂用力一夹,然后提膝蹬了出去。
“碰”
与此同时,叶灵童放开了手中的纸剑,挥掌拍向公子玄脚底掌。
两人一击之后,瞬间改变了攻击方式,九把纸剑在地面上腾空而起,直斩公子玄的双腿。此刻叶灵
童已经看出来,公子玄挪移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灵活了。然而公子玄也没有挪移,双足点地,腾空而起
,一手扣住大梁,一剑横扫身下。
剑气纵横,极尽的绚烂,一道清辉忽的一声将叶灵童的长发连带着一小片头皮销了下来,如果叶灵
童躲闪的速度在慢上半拍,这一剑下来,销的就是他的后脑勺了。叶灵童惊出了一身冷汗,率先跳出
阵外。
但是九把纸剑的攻势未停,九把剑拧在一起,如青龙抬头,带着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上
。想要将公子玄绞杀在这股旋转的力量之下。
而公子玄手腕一震,长剑抖动,无数道剑影分别击撞在九把纸剑的剑尖上。随后手腕猛然的一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下。将九把纸剑扭曲的几乎变形。
叶灵童一声大喝。以绝对的力量逼退了公子玄的旋转剑势。但是纸剑终归是纸剑,在这叶灵童的驱
功奴役之下,全部化为了粉质,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此刻,雾隐老人觉察到了叶灵童的败况,笛音蓦然换了一种旋律,明明是一个人在吹拂,却同时发
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音律,一种音律依旧,萧杀之意弥漫纵横,另一种音律却如情人的私语,缠绵且温
柔。仿佛在叙说这什么。
“嗡”
雾隐阵彻底的爆发了。成千上万片飞蚁震动着双翅,宛似一把把窄小的飞刀一样。每一片都散发着
淡淡的乌光。极其有规律的在公子玄的身体四周旋转着。形成了一篇灰色的海洋。而公子玄本人便在
这一片海洋里若隐若现。
现在雾隐老人的处境,跟刚才的公子玄差不多,既要对付慕容长天,又有控制雾隐阵来对付公子玄
,殷红的血珠在笛子的尾部被吹散,形成雾气飘在空中。
怒气牵动肝火,伤存于肺叶。
慕容长天也是如此,七窍开始酥麻,一股热流爬了出来,那是血,驱功而暴行经脉,所逆流出来的
血。
叶灵童惊讶,雾隐老人又何尝不惊讶。
原本以为叶灵童对付公子玄会绰绰有余,可是公子玄的修为却超出了雾隐老人原先的估量,况且今
日还有慕容长天在,如果今日没有慕容长天,十个公子玄都会栽在雾隐阵跟灵童化身之下。
对于杀生之术,雾隐老人若认第二,江湖上无人敢认第一。看现在的局势就可窥的一斑。
一只一只灰色的飞蚁,在刹那之间,仿似被雾隐老人赋予了新的灵魂一样。由昏蒙不觉,到灵识初
开。开始变的有了思想,有了情感,它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公子玄。只等雾隐老人的一声令下。便
择人而嗜。
在叶灵童这个角度望去,公子玄所处的那片空间,真如一个小型的太阳系一样,以公子玄为中心,
无数的飞蚁不停的转动着。但是雾隐老人的命令始终没有发出来。
因为现在他们若在斗下去的话,势必会两败俱伤,凭雾隐老人早年在江湖上的作为,到时候仇家绝
对会奋起而攻之。现在放公子玄一命,也等于放他自己一命。
他人虽然老了,但没有活够,能够苟延残喘着,谁想离开世间。
随后雾隐老人的笛音越来越轻,杀气渐渐撤了回去,慕容长天皱了一下眉毛,手指按在碧萧上的频
率也不那么急骤了,最后消失于无形。
无数的飞蚁,震动着双翅,飞入了雾隐老人的怀中,公子玄知道,在雾隐老人的怀中,必定有跟花小
剑一样的竹筒,或许竹筒内还有一只蚁后。
花小剑感觉到笛音停了,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着雾隐老人。
公子玄从梁上翻身下来,对着雾隐老人抱了一下拳头。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哼,”雾隐老人微眯着眼睛,杀机仍然是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留情,我只是不想玉石俱焚
而已,”
“噢”,公子玄无言,哦了一声算是答复。
叶灵童冷冷的扫了公子玄一眼,终是一声长叹,
“想不到故人之徒,都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叶灵童的神情仿佛苍老了很多,一张没有长开的娃娃脸上,除去哪些斑驳的皱纹,也有了一丝英雄
末路的感觉。
“灵童化身自出道以来,杀敌无数,未尝一败,今日你可以骄傲一下,三年后的此时,逍遥宫废墟
,我叶灵童期待与你一战。”
“不错,三年内,我也会研究新的杀生之术,期待你们三人同来”
雾隐老人将笛子插在腰畔,漠然的看着公子玄三人。
“在江湖上存活三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花小剑言有所指。
雾隐老人冷冷的扫了花小剑一眼。
“老夫命硬,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们如果爽约,我会去找你们。”
雾隐老人说完。也不待公子玄的答复,与叶灵童转身掠出了窗外。
“男儿行,当暴戾。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
躯裹女心。放眼华夏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渐行渐远,声音渐远渐轻,直到最后,都消失在了公子玄的视线外。
“男儿行,当暴戾。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公子玄体味了一下雾隐老人的话,转身问向慕容长天:“长天,你怎么看”
慕容长天笑了笑,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阳光,殷红的血迹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英气。
“杀与不杀,存于一念。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处世信条......”
慕容长天说完,看着公子玄,话锋一转,又道:“这段日子以来,整日与血腥为伍,但愿玄老大的
灵台,没有被尘埃玷污”
一语点破梦中人,公子玄眉头皱起。刚才他的的思维受雾隐老人的影响,真有以杀止杀的念头,整
日被人追杀,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行走江湖,整日沐浴在腥风血雨之下。心志若不坚定的话,早晚会步入魔道,就如叶灵童一样,机
遇,会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公子玄点了点头,道:“走吧,也许丁不求哪里会有线索”
慕容长天闻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尽管公子玄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前路必然充满了刀光剑影。
这段日子以来,他总感觉冥冥中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收拢,而他们便是网中的小鱼。
前方是一片浓浓的黑暗,有一股未明的势力笼罩着他们将要前行的道路。让他们看不到丝毫的未来
。
“整日被人追杀,我都快疯掉了,”花小剑收起链子刀,不满意的抱怨着:“酒喝三分醉,觉睡五
成熟,路有闲花千万朵,不可用心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