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芳草萋萋1

下班后,想起王丽预约,感觉为难,去饭店,又怕闯祸;去我家吧,也似不妥。该如何呢?我想起马采莲,倒不如买点东西去她那里,一来聊聊,二来安全。便给马采莲打电话,马采莲很高兴,让我天黑后和王丽一会过去。为何要天黑?怕人撞见,怕出绯闻。我给王丽发去短信一条:

“天黑去财务部旁边马采莲住的宿舍,我去买菜,很快到。”

王丽很快回复:

“已阅。”

医院旁边有个小菜市场,不大,卖品不贱。羊肉稀贵,我们叫它杨贵妃;牛肉价高,我们叫做牛魔王。医院周边寸土寸金,买瓶纯净水都不便宜,星罗棋布的商铺将医院团团围住,形成了强大的包围之势。我并不常去菜场,图省事。挑来拣去,买了一斤蒜薹,一斤精瘦肉,半斤西红柿,二斤鸡蛋、半斤羊肉,一斤酸菜,一斤黄瓜和一斤凉皮:蒜薹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酸菜炖羊肉、黄瓜丝拌凉皮,美菜。

挨到天黑,我提着菜往马采莲宿舍走,怕鬼有鬼,刚好撞见财务部黄莲,黄莲表情丰富,热情倍增:郭主任加班还买菜?我笑着撒谎:有稀客登门,东西落办公室来取,黄莲笑得意味深长。我突然发现,自己撒谎竟然不会脸红,算是个天才。

一步迈上台阶,背后有人叫:

“领导还没下班?”回头望,是保安小杜,这家伙似乎无处不在,吓唬你防不胜防,每次见到,总以为戴天明复活。

又和小杜撒了一会谎,感觉比刚才还顺溜。

小杜巡逻远去,办公室已是人去楼空,只有马采莲住的屋子一灯闪烁。

敲门,门开处,王丽调皮地冲我甜笑;马采莲围着花围裙站立,俨然一个地道的家庭主妇。

一通忙活,菜已上桌。菜相不错,红绿相间,四味俱全,勾人食欲。

马采莲聋哑母亲坐在上席,我和马采莲、王丽各占一面,四路人马到齐。马彩莲取出白酒,马采莲母亲不喝,只顾吃饭,我给她碗里夹满菜,老人甜笑,低头吃菜。

马采莲给我和王丽酒杯斟满,自己满上。马采莲面露喜色:

“你们今天到我家作客自备菜肴,很抱愧,先敬一杯。话音刚落,酒杯已空。

我端起酒杯喝干,王丽为难,马采莲一再劝说,王丽这才抬起玉臂,张开玉指,仰头喝下,表情痛苦,赶紧吃菜。

马采莲一脸开心:

“感谢你们前来为我祝贺。”

我和王丽愕然:

“有啥好消息,我们不知道啊?”

马采莲说:

“我以为你们知道了我离婚的消息,原来你们并不知道。”

我说:

“这么快就离了?法院怎么判,财产如何分割?”

马采莲说:

“很顺利,房子归他,儿子归我。没要他给儿子抚养费,从此各奔东西。”

我很吃惊:

“房子归他,儿子归你,免去抚养费?以后你们娘俩怎么生活?”

马采莲笑了:

“我想通了,不要财产,只要自由。房子有价,儿子无价,值了。”

马采莲又为我们斟满,不再劝酒,边吃边聊。马采莲问:

“下班时院里发了份文件,你知道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啊。”

我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然后说:

“我感觉像是特务,处处被人盯梢。王丽请我吃饭,有问题请教我,去哪里呢?饭店怕人盯梢;去我家怕有绯闻,只好来骚扰马姐了。”

马采莲笑道:

“原来是这样。没事,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看看姐,这里就当是你的家。”

王丽特别乖巧,吃饭时不时用脚碰我,我小肚子紧张得差点抽筋,只好不苟言笑,端坐如钟。

王丽向我请教了几个烧伤病人救治的几个问题,又向马采莲讨教了一些护理知识,这才安稳了许多。

马采莲母亲吃完,呜哇呜哇地和我们打过招呼,退回房间去了。三个人低头吃菜,抬头喝酒,话不多,空气沉闷。

王丽鬼精,看出马采莲心中的痛苦,就说:

“我给你们讲几个笑话,如果你们不笑,我喝一杯;如果你们笑了,你们喝一杯,怎么样?”

马采莲来了兴致,点头答应。王丽说,你们做好了喝酒的准备。有个老头给儿子买房子,去售楼处办理分期付款手续登记。银行业务员问:‘您是继父还是月付?’老头一听火了:

‘我不是继父,也不是岳父,我是父亲!’业务员立马在申请表格上‘一次付清’一栏打钩。”

“哈哈!”我和马采莲都笑了起来。

王丽说:

“两位主任请吧!”

我和马采莲只好喝干了杯中酒。

王丽把空杯斟满:

“得酒得菜继续来。”

我和马采莲就吃菜。王丽继续:

“医院泌尿科走廊有一群人正在等待尿检,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自己的尿样在那里排队。护士叫一个名叫王尚举的患者:‘王尚举’!所有排队的患者都把手中的尿样举高了一点。护士又喊:‘王尚举’!患者又把尿样举高了一点。护士见没人答应,第三次喊:‘王尚举’!所有的患者又举高了一点。这时候那个叫王尚举的患者才意识到护士是在叫自己,赶紧大声回答:‘到’!所有排队等待尿检的患者都把尿倒在自己头上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哈哈!”

马采莲和我都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王丽说:

“二位主任又输了,请吧!”

我和马采莲又干了一杯。王丽又将我们面前的空杯斟满:

“我再讲最后一个故事,这杯如果你们输了,我陪你们喝一杯,怎么样?”

马采莲说:

“你这小丫头蛮有意思,行,你讲吧。”

王丽就说:

“有个新来的护士妹妹打点滴技术差。护士长让她给一个熟睡的病人打针,她打了一针,偏了,看病人没醒,又打了一针,还是偏了,就悄悄拔出针头又打了一针,从头打到了脚。就在护士妹妹香汗淋漓想再找位置打针的时候,那个熟睡的病人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训斥护士妹妹:‘你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吗?从头扎到脚!’护士妹妹落荒而逃。第二天上班,护士妹妹被叫到院长办公室,院长激动地握着护士妹妹的手说:‘亲!太谢谢你了,沉睡了8年的植物人都被你扎醒了,你的扎针技术忒牛叉了!’哈哈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喝完了杯中酒,马采莲脸变得特别红,王丽的脸也红得像个大苹果。

从马采莲住的地方出来,差不多快10点了。我见王丽摇摇晃晃的样子,让她一个人回去有点不放心,就提出要送她。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老师送我。”王丽将身体的中心压到我胳膊上,我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四处扫描,总是担心有‘敌情’,活像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