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仁医法制3
我想起一年前自己在急诊室值班时经历过的一件事。那是一个7岁的小患者，3随时得过脑炎，昏迷半个月，治疗以后右侧上下肢轻瘫，步态不稳。到急诊室就诊时头痛大约1天并且出现呕吐。我当时给患者进行体检，测量体温36.5net，神志尚清，精神疲乏，双眼窝凹陷，双扁桃体II度肥大，右侧有针尖大脓点，头枕部有触痛，右侧肢体轻瘫，肌张力稍增强。血白细胞12*1o9L，中性粒细胞78%。急诊室医生诊断是：
1、急性扁桃体炎；2、脑炎后遗症；3、颅内感染；4、轻度脱水。入院后予青霉素及磺胺嘧啶静脉滴注治疗。第二天上午，患者出现血尿，尿镜检查有磺胺结晶，故停用磺胺嘧啶。患者头痛加重，呕吐频繁，精神萎靡。血钠127o1。当时认为“低钠血症”，予1o%氯化钠静脉注射，计划将血钠提高到14ommo1。第三天，患者头痛加剧，持续呕吐，进入昏迷状态。家长偶然摇动患儿头部后，患儿呼吸骤停，随后心搏停止死亡。死亡脑脊液培养阴性。尸栓报告：小脑扁桃体疝；脑水肿；脑积水；轻度慢性脑膜炎，呈轻度急性炎症改变；脑底陈旧性纤维粘连。
在剖析这个案例时，应该注意患者既往有中枢神经系统感染史，长期存有右侧肢体温表偏瘫，结合此次入院时现职枕部触痛，应考虑慢性膜炎及颅底终纤维粘连的可能。这种病儿常可因扁桃体炎等急性感染而诱慢性颅内高压进一步增高、急性脑水肿、脑积水、出现头痛和呕吐症状。由于忽略了既往病史与此次病后的临床表现之间的关系，一致误诊为“颅内感染”而用磺胺药物。磺胺药的药物反应无疑会加剧头痛、呕吐等。此外，对病儿的神经症候、呼吸、瞳孔等观察不够密切，也未作血压及眼底检查也是不妥的。由于渗透压的急改变，脑组织受损害，加重了脑水肿而导致脑疝死亡。应该说明的是，血钠127mmo1/L仅较正常值稍低。只有当血钠低于12ommo1/L以下，且同时有明显低钠血症症状时，才能有补充高渗盐水的必要。患儿虽然乏力、呕吐，但治疗前并没有明显严重的精神神经呼吸症状，所以乏力、呕吐实际上是脑水肿、颅内高压的表现，而非低钠血症的表现。
有医生站起来问古慧：
“看病难、医疗事故频，是不是因为医护人员工资太低？”
古慧说：
“在医疗卫生界，有少数人坑病人、坑领导、还坑自己的‘坑货’。这些坑货在为患者治疗过程中，为了节省材料钱，在操作过程中重复使用医疗吸管造成病人交叉感染，导致患者感染病毒。这实质上不全是因为工资太低的问题，还有地地道道的医德问题。”
古慧说：
“我是个外行，对吸管的正确使用说不清楚。但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坑货们重复使用这些吸管和只能一次性使用的医用材料？我只能说，这些坑货们的做法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尽管说医疗事故每个国家都有，但是对于我国这样医患关系异常复杂的社会来说，每一个医疗事故，都严重透支了医院在患者当中的信任感。从医院本身来看，不断出现的医闹、伤医事件，也丧失某些医生“白衣天使”的尊容。
老百姓通常认为看病贵、看病难，而医生又感到很委屈。我们从前不久生的医生带病人集体出走事件中能够感觉到，环境和待遇不能不说是主要原因。”
古慧将中国医生的工资水平与美国医生工资进行比较说：
“2oo2年，美国一家机构对全美26个专业192oo名医生薪酬进行调查，结果显示：2oo1年收入排在前三名的分别是骨科医生、心脏病医生和皮肤病医生，年薪最低的医生分别是儿科医生、内分泌医生和家庭医生。综合起来，2oo1年一位美国专科医生的平均收入在15万美元之间。那么中国医生平均薪酬情况如何呢？有数据显示，月收入在15oo元以下的占29.46%，月收入在15oo元至2ooo元的医师占37.37%，月收入在2ooo元至3ooo元的医师占15.4o%，月收入3ooo至4ooo元的占11.58%，而月收入在4ooo元以上的医师仅占6.15%。这些数据是不是让我们感到吃惊？我们从这些数据上可以分析出，我国医生的薪酬与美国医生相比差距还是巨大的。
有人会说，你说的这些数据是假的，中国医生不靠工资吃饭，他们有灰色收入。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一部分医生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如果薪水给的足够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会少呢？医生带病人集体出走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生？
我们再从某个角度来看，价格等于价值。工资低说明社会还没有给到医生的应有的地位和价值。我记得当年有个著名演员下嫁美国心外科医生，那时候绝大多数人认为这个著名演员脑子进水了。事实上，这个著名演员嫁给美国医生再正常不过了。但她会嫁给中国医生吗？我相信，即使这个演员嫁给医学专家，都会成为中国的头号新闻。医生和律师，这两个在国外地位最高的职业，一到中国，就自动降挡，剥去了“资本主义的毒瘤”，成为“千万颗螺丝钉中的一颗。”
在国内，律师是因为某种因素被降挡，而医生的降挡，是因为整个医疗系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从现状来看，一些三甲医院的医生收入相当体面，但是到了下面一层的三、四线城市、县、乡、镇的医疗资源不仅少得可怜，那里的医务人员也是苦哈哈地过日子。
原本应该很有地位的医生职业，与那些体制内的公务员、大企业家相比，别人一个掌握权势，一个拥有金钱，哪里还有可比性呢？
我们再来看，中国医学院培养出来的部分人，本身的市场价值并不高。1981年以来，我国只设置一种医学学位体系，即学士、硕士、博士，种类和规格比较单一。这种将培养科学研究能力为主的科学学位和培养临床实际工作能力为主的专业学位混谈的体制，不仅造成不同规格人才培养目标的局限和培养方式趋同，也难以反映出学位获得者所从事专业的特征。当然，也不难理解“博士生不会看病”的新闻了。
这样的医学教育培养出来的学生，如果参加工作后不再继续学习，专业水平是有限的。近年来临床执业医生考试每年的通过率不过3o%，越是身处基层，或者在低级别的医学院校培养出来的，越是很难通过这个考试。他们的低工资，也代表着他们本身的市场价值就不高。”
说到这里，古慧声明说：
“我的这些观点可能有些片面，但它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并不赞同外国的医学体系比我国好多少，我也不赞同我国的医生比外国的医生技术差。我一直认为我国有这个能力能够改变现有的状况。事实表明，我国正在进行的医疗体制改革力度是强大的，它必将冲刷掉历史沉积的医疗体系中的诟病，将具有现代化的、国际化的医疗制度渗透到各个领域，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够分享到医疗改革的丰硕果实。”
古慧终于讲完了，下面爆出比她上台时更加热烈的掌声。我心里暗想，古慧今天表现不错，晚上应该好好犒劳犒劳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