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庐山面目4
长江派出所灯火通明。
向警民一身警服干净历练。高大伟岸的身躯站在那里好像一堵厚重而坚不可摧的墙，眼睛明亮，放射出警惕而烁亮的光芒。七八个人坐在水磨石地板上，两腿伸得笔直，双手抱头。两个协警正在一一核对对方身份。
向警民看见我和校官进来，先点头打过招呼，然后又交代两个值班民警对坐在地上的人一一做好笔录，两个协警过来，将几个人全部拷在铁栏杆上。
向警民说：
“这几个人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有不配合的就给他们醒醒酒提提神，直到老实交代为止。”
说完，向警民将我们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和校官在沙上坐了，向警民站在办公桌旁边。
校官说：
“我还担心见不到你呢，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做警察也太辛苦了。”
“彼此吧。我们做警察的其实和医生一样，有时候根本没有上下班这个概念。这不，刚才这帮人喝醉酒闹事，把一个外地小老板头上敲了个血窟窿，正在你们医院抢救呢。”
校官说：
“我们这么晚过来打扰你，很不好意思，还请向所长谅解。受陈副院长委托，主要是想和你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对李通天的事情，请不要有任何顾虑，实事求是就行，我们绝对不怕暴露家丑，更不会包庇任何人。”
向警民说：
“李通天的事情我们早已经掌握了，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帮了我们大忙，我也得谢谢你们呢。”
校官说：
“李通天还有别的案子？”
向警民说：
“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李通天不仅仅是你们现的倒卖医用垃圾这么点事情，还牵涉到聚众赌博和pc，还与异地抢劫案有关联。涉及到的人比较多，其中也有你们提到的那个赵小七子。上面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昨天夜里。李通天进来后，我单独向局长进行了汇报，经过审讯，李通天很快就交代了。从他交代的情况看，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对李通天刑事拘留，目前羁押在长江看守所。”
校官说：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需要我们配合的请向所长支吾一声就可以了。”
向警民说：
“我非常理解你们医院的难处，做医生实在不容易。你们回去后，和陈副院长反馈一下，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不会受外界任何力量干扰。因为这个案子直接由局长亲自抓，由我直接负责。进展情况我们会按规定通报给你们的。另外，还有几件小事需要和你们沟通一下，原长江市公安局副局长王部真徇私枉法和严重的经济问题，已被撤销副局长职务，目前正在接受调查。卜贤玉弟弟卜贤贵被行政拘留，卜三被重新收监。以后还会有人需要配合调查，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们的工作。”
校官说：
“请向所长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从长江派出所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虽说快到正月十五，但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雨，局地可能还会出现雷阵雨天气。
民间有句俗语：正月雷，遍地贼。正月出现雷声是不好的兆头。这当然是过去迷信的说法，但长江市一场狂风暴雨正在悄悄地酝酿着。
在急诊室门口，我们下车，各自回宿舍，胡汉三将车开进车库也回家睡觉去了。
在楼梯口，我隐隐约约看见暗影里站着一个人，我浑身汗毛倒立，以为又遇到了不法分子。
我仗着胆子问：
“谁？出来！”
那个黑影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我这才看清，对方留着长，穿着白大褂，从身材看，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老师别害怕，是我，王丽。”对方轻声回答。
我不禁诧异起来：
“王丽？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丽幽幽地说：
“我今天上夜班，提前过来找您说点事。”
远处路灯的光亮穿过浓密的树枝照射在她的身上，像一幅水墨画。只是这幅水墨画显得太过单薄。我担心被同事看到，就对她说：
“有啥事你说吧。”
她犹豫了半天，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老师，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能到您家里说吗？”
我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只好带她上楼，打开防盗门，又把客厅里的大灯打开，请她进去。
她一言不地走了进去，默默地坐到了沙上。
我给她倒了杯水，王丽端起来一口气喝干了。
我看着王丽，示意她说话。
王丽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说：
“老师，有件事我想了一天了，因为我家在农村，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您这个老师了。所以这么晚了等您，请老师一定要救救我！”
我吃惊地看着王丽，此时王丽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给她的杯子又倒了一杯开水，示意她说。
王丽端起杯子又一口气喝干，她用手抹了抹嘴唇，我给她递了张面巾纸，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这才说：
“昨天晚上上夜班的时候，刚到楼下就停电了，我就摸黑爬楼梯到烧伤科。爬到九楼的时候，我感觉累了，就站在那里歇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一把把我抱住，在我身上乱摸。”
我说：
“你没叫喊吗？”
王丽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个人把我嘴巴捂住了，我叫不出来。大约有五分钟的样子，那个人才松开手跑下楼去了。”
“后来呢？”
“那个人刚跑下楼，就来电了。”
“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吗？”
“看不清楚，但凭我的直觉很像一个人。”
“没事，你说吧，就是认错了也不要紧，我会想办法查的。”
王丽说：
“我感觉那个人像是胃肠科主任卢思思。”
我问王丽：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王丽说：
“我谁也没有告诉。我想您曾经做过我的老师，您一定会救我并且替我保密的，所以我就过来找您了。”
我安慰王丽说：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这个人。你告诉我能上班吗？”
王丽说：
“我没事。他就是在我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没有把我怎么样。”
我看看表，快十二点了，就将王丽送下楼。回到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难以入睡，我在心里狠：一定要抓住那个家伙，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姑娘会遭到那双魔爪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