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清塘见底1

江南医院新的领导班子在陈文忠带领下,从卜贤玉“进去后”就开始集中精力清理多年累积的池塘,在机器轰鸣声中,原本满池清水开始逐渐退去,一些没有见阳光的杂物逐渐露出水面,显现出庐山真面目。

正如校官所言,原来满池的荷花已经被游人摘去了莲蓬,只留下残枝败叶飘摇在塘中,五颜六色的金鱼早已被人捞取,成为装点小家庭的风景,好在莲藕还在,深藏在一池的淤泥中。除此之外,就只有惨不忍睹的残风败景了。

我们将高就在上海的房产委托给一家房产中介公司时,发生了小小的摩擦。弄得我们几个如同一大早刷牙刷出只蟑螂令人恶心,好在处理得比较顺利,倒是让我们原本受伤的心灵有了些许的安慰。

这天上午,韩为先带着我和钱长城走进一家名叫高楼大厦的房产中介公司,一个留着长发、身材魁梧、穿一件红色毛衣的大嫂坐在客服台后面椅子上打盹,口水涓涓,顺着鼓起的腮帮子流下,更让人抓狂的是打呼噜的声音特别另类,另类到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我并非有意贬低她打呼噜,或者说嘲笑她打呼噜技术水平。人嘛,谁不打呼噜?不能因为人家打呼噜就否定一个人的良好形象吧?那还成啥素质了?因为她打的这个呼噜和接下来的事情有关联,所以我给她下了呼噜如人品这样比较自私的结论。

在她表演各种口技,模仿各种自然灾害和各种动物因狂躁不安而发出的恐惧声音之时,被我们江南医院纪委书记韩为先同志一双胖手推醒,这位同志对韩为先的粗暴行为表现出异常强烈的不满。她怒睁圆眼,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怒吼:

“你们干什么?”

这一声大吼,吓了我们一跳,用现在的时髦话说,吓死几个宝宝了。因为这位同志发出了雄性异常愤怒的吼声。我们从声音里这才分辨出此同志原来是个爷们。宝宝们就特别纳闷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整出个女人的装扮?难道国际大都市的人都很幽默吗?

韩为先在医院大小算个领导,不远200里来到上海,难道就这样被呵斥?正在挣扎着是否要进行反抗,这个爷们又来了一句可以灭他祖宗的话来:

“滚出去!”

“滚出去?”一直站在门口的胡汉三不干了,这家伙仗着自己打小在少林寺练过拳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只用两个手指的力度,就将这家伙一只手指头掰成了110度,疼得他龇牙咧嘴连连讨饶。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家伙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对我们点头哈腰。

“我们是来卖房子的,看上去你们不是做生意?”

这家伙说:

“什么情况?”

钱长城说:

“两室一厅一卫,估计能卖多少钱?”

那家伙拿出一张名片:

“鄙人叫高楼,有事请多关照。”

我接过名片,乐了:

“你这名字好记,专业对口嘛!”说完把纸片顺手放进口袋里。

“我跟你们讲啊,上海的房子老火了,想买想卖的多得很。尤其是我们南京路这里的房价贵得不靠谱。”

叫高楼的这个家伙外形猥琐,但说话上看还是比较实在的。

韩为先说:

“我们这套房子急于出手,想委托你们代卖,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高楼说:

“可以可以。交给我们算是对头了。我们一定办好。就是咱得把话挑明了。你们定好价,我再找人评估一下,就可以签委托协议了。成交后你们得付我们2000块钱劳务费。另外,如果我们卖出去的价格高出定价,你们得给20%的提成。”

“费用不是买方出吗?怎么要我们卖方出?”

高楼说:

“这地方就是这个样子的啦。满大街都是这个的,要不生意怎么这么火呢?”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同意请他们代卖。

签定协议时,高楼见我们是江南医院的,就有点后悔:

“早知道你们是医院的,我就多要点了,亏大了。”

我们抬头看着他,他不躲避,直接迎着我们的目光说:

“你们放心好了,亏就亏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医院有钱,医生个个都是大财主啊!光红包都够养活一家老小的。”

韩为先说:

“那都是误解,最穷的就是我们医生了。”

高楼说:

“我们这里有段顺口溜:

人人都说医院好,

旱涝保收待遇高,

有提成,有奖金,

过节福利全到了。

人人多说医生好,

医生手里有把刀,

刀子一拿有红包,

高楼别墅赛富豪。”

“满嘴胡吣。”韩为先说,“如果医院里的医生都像你说的那样,就没病人敢住院了。”

高楼说:

“我们这里医院哪家不是牛气冲天?哪个医生不是牛逼哄哄?过马路都是横着走呢。”

韩为先懒得和他争辩,签完委托协议就带头走出房产中介公司。高楼在后面热情欢送:

“哥几个慢点啊,有空常来。给我们介绍生意的,我们也有提成,也有红包……”

站在高楼大厦房产中介公司门口,看着马路上流水一样的各种飞驰的车辆,韩为先苦笑:

“看来社会上对我们误解很深啊,都快成阶级仇、民族恨了。”生了一阵闷气,就征求我和钱长城意见,是回去还是怎么办。

钱长城说:

“我看我们赶紧回去吧。两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事情也办好了,该回去了。我认为还是赶回去小青和戴星反映的问题汇报一下。”

韩为先说:

“那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我们刚出市区,韩为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韩为先接完电话,一边催促胡汉三加大油门,一边对钱长城说:

“校官来电话说,老陈儿子病危,叶巧珍急得昏了过去。我们的抓紧赶回去,老陈儿子可能凶多吉少。”

我心里咯噔一下,陈文忠儿子前几天才发现病情加重,怎么一下子就病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