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办沙厂再起波折 二

成绩不好，求各种包养，谢谢！

★★★★

高大龙当然很失望。自从高红旗把要建沙厂的事讲出来之后，他便开始盘算如何花销赚来的工资。

兄妹三人每人要买两件新衣服，还要买些已掂记很长时间的鸡鸭鱼肉，今年的年终于有些年味了，对了，还有两挂小鞭。

往年的春节，别人家的孩子都用竹杆挑着鞭炮放的时候，他们家却因没钱买鞭炮而显的冷清。二龙总会在天黑之后出去，顶着寒风捡那些没响的鞭炮放。有一年，他在放一个引信过短的鞭炮时，由于扔出手的速度太慢，手被鞭炮炸的黑青，肿的跟馍头一样。

那年二龙十三岁，哭的跟泪人一样问：“哥，什么时候咱家才有钱买一挂鞭炮，让我挑在竹杆上放。”他当时把弟弟搂在怀里，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答应着：“明年，等明年过年咱家就买一挂鞭炮，让你挑在竹杆上放。”

明年来了，他们家没有钱买鞭炮。明年的明年也来了，他们家还是没有钱买鞭炮。如今二龙已经十八岁了，他答应的仍然没办到。是高红旗的话让他产生了希望，觉得今年终于可以实现了多年之前许下的诺言，他高高兴兴，盼着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弟弟妹妹，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可是现在一切又变成镜花水月。。

“我没失望！”高大龙感到异常憋屈，机械的蹬着车。高红旗撵了上来，嘻嘻笑道，“你失望了，而且难过的想要哭。”

高大龙道：“谁说我想要哭了！”使足劲蹬的更快。

高红旗撵了两步，反而跟高大龙越离越远，道：“我本来想跟你商量商量如何尽快把沙厂开起来，你跑那么快，我跟谁商量呢？”

“你说什以？”高大龙慢了下来，与高红旗并肩而行，“沙厂年前还能开起来？”

“你说呢？”高红旗笑道：“除了贷款，咱们还有其它的门路能找到钱吗？没钱便没有拖拉机，没拖拉机沙子就运不出去，沙子运不出去沙厂还开个屁啊。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我以为你懂，原来你不懂啊！”

高大龙把脸一黑，道：“你耍我？”蹬着车又往前冲。高红旗一把拉住，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毛主席说的好，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准备在三天之内把沙厂开起来，所以得想办法借辆拖拉机！”

“借拖拉机？问谁借！”

“听说东牛头村有六辆拖拉机，借咱们一辆应该不成问题！”

“你想跟他们借拖拉机？还是算了吧！”高大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就凭他们村支书张亚东那种扣屁股眼吮指头的小气样，你别指望从他手里借来拖拉机？那东西在他手里金贵着呢，平常咱们想借他的拖拉机把粮食从地里拉到屯里他都不愿意，你现在拉沙，而且屯里城里两头跑，六七十里的路程一天要打四五个来回，他能借？”

高红旗道：“总得试上一试！毛主席又说，扫把不到，灰尘不会跑掉。我们不去借借，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

高大龙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那家伙要借拖拉机，我高字倒过来写。”

高红旗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高大龙一头雾水，忍不住又道：“你笑什么？”

“我想到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高红旗道：“从前，有个人家里的门坏了，想找邻居借把斧头修修。可他心里总想着邻居会以各种理由不借他斧头，甚至用恶毒粗暴的话语对待他，等敲开了邻居家的门，邻居还没问他有什么事呢，他已破口大骂；‘借你家的斧头用用你都不借，什么东西？’骂完扭头便走，把邻居一头雾水的留在那里！”

高大龙脑子再笨，也能听懂故事里的意思，道：“你要真想碰壁，我也不拦你。”

高红旗沉吟了一下，笑道：“我觉得拖拉机还是能借来，要不要打个赌？”

男人天生就好斗，赌也是一种斗的方法，高大龙两眼顿时放光，道：“赌什么？”

“就你家图四壁的样，也没东西赌啊，还口出狂言的问赌什么？这样，咱们不赌钱财赌点其它的，谁输了抱住村口的大槐树喊三声，高红霞我爱你。”

高大龙脸色一变，这个赌注也太大了。他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从来没想过去爱高红霞，就算全世界只剩他跟高红霞两个人，他也不愿意跟她凑和过。一想到高红霞那副‘铁钉蹋烂泥，翻转石榴皮’的尊容，以及水桶腰大象腿，他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你可真够恶心的，喊了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在村里作人！”

“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的话就别赌了。”

“我赢定了为什么不赌？赌，就跟你赌这个，我倒要看看你高红旗抱着大树怎么喊出那三个字！”

“谁喊还不一定呢。”高红旗笑道，“我在想，以前咱们屯要借人家的拖拉机拉麦子，人家为什么不借？你一不给人家掏油钱，二还耽误人家司机的功夫，人家又不是你亲儿子，凭什么如此孝敬你？”

高大龙想想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我这次不同，我不仅给他出油钱还给他折旧费，甚至每天还给他租金，你说他又跟钱没仇，为什么不借？”高红旗放声大笑两声，“大龙，现在还觉得自己赢定了吗！”

高大龙龙一怔，不过想到张亚东的为人，笑道：“红旗，你当兵在外没跟张亚东打过交待，等去借了自然知道他会不会借了。”

“那你明天辛苦一下，去趟东牛头，告诉他明天夜里我请他吃饭。”

高大龙再次一怔，道：“你要请他吃饭？你的钱不都给了李记肉丸的李昌世，哪还有钱请客吃饭？”

“我没有你有啊！”高红旗指了指高大龙的裤袋，道：“你抢耿精忠的钱，足够请张亚东吃顿好的了。”

“可……可寻钱是耿精忠的！咱们花了不就成了真正的抢劫？”

“不花留在手里干什么？你难道还要把钱送给人家，到时该怎么解释？说我们为了贷到款，于是设计来了场‘英雄救美’？他也不是美人我也不是个英雄啊！又或者趁天黑把钱给他扔到院子里？天底下有这样的抢匪吗？这不图让人家怀疑！”高红旗顿了一下，板着脸又道：“再说，别咱们咱们的，我记得抢劫这事是你单枪匹马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大龙一懵，见高红旗一脸的坏笑才知对方是开玩笑，拳头紧握朝高红旗背上砸来。高红旗朝前连蹬两脚避开，举起双手做祈求状，道：“苍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动不动就打人，这不犯上作乱吗？你打个雷劈死他吧。”

高大龙举起拳头在后边急追，道：“我还想问问怎么会有这样的领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