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集 一些事和一些人

上帝仿佛喜欢捉弄人,4000万美元的《大海》大面积下画之后,迈克尔陷入昏迷。‘迈克尔之家’预计在海外票房上拉高总票房,这也是分析师非常看好的。但在万圣节到来之时,似乎美国人一夜之间除了对《捉鬼敢死队》有些兴趣之外,对其他惊悚片、恐怖片有了排斥之感,《大海》持续反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部万圣节上映的电影。

从迈克尔进入洛杉矶市立医院的第二天开始,大部分观众重新进入电影院观看《大海》。一周结束,居然再次收获了521万美元,于是,票房榜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排在第一位的是《捉鬼敢死队》,第二位居然是进入落幕阶段的《大海》,很有些恶趣味的成分。

恶趣味的不止这些,或许是因为迈克尔陷入昏迷,影迷们希望通过观看电影给予祈祷,也可能是一些发行商利益熏心,管他呢,万圣节过后的第三天,《大海》的浪花开始登陆欧洲,第一天上映,上座率都在80%左右,足以告慰那些发行商的G点了。

电影市场很热闹,娱乐媒体自然很宽慰,当然,神棍的预测本领理所当然要拉出来秀一秀。《洛杉矶读者》的预测是:“依照现在的趋势,《大海》的海外票房将远远超过北美票房,全球总票房破亿已经可见,但迈克尔-龙却看不见这一幕,有些戏剧的意蕴。”

此种情形,迈克尔当然看不见。洛杉矶医院,依旧迎来诸多朋友,送走些许记者,一切都很现实。

女孩依旧重复着这些天的工作,为他按摩,为他翻身,说上一会儿悄悄话,读上几段新闻,再猜测某位探望的朋友和迈克尔进行了怎样的交流。

世界恢复平静、淡然,洛杉矶一切如旧,迈克尔依旧行走在自我的世界,这是他的看法,从那一声枪栓撞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越是心怀恐惧,周遭的环境就会变幻的愈加可怖,若果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一切都是非常美好的,一切如旧,洛杉矶的阳光仍旧暖人心怀。

阳光透过指缝映入眼中的那一刻,迈克尔突然想了起来,哈里有说过,十月可能会去华盛顿出差,梅格应该在费城取景,《当哈利遇上莎莉》进入最后的场景,难怪他们都不在家,自己莫名的躺在他们家,或许是艾玛他们回家发现了自己,可恶,自己怎么回洛杉矶,怎么去纽约,怎么也想不起来,父亲他们应该在公司,西斯的电影马上要上映,一定很忙,难怪一直看不见他们。可是,那些物事......幻觉!?一定是的!帕纳,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昏迷之前,我可看到它的。

顺着小区的绿茵小道,迈克尔渡着小步伐,向公司走去,转过街角,几抹亮丽的身影映入眼帘。布鲁克挽着梅格,朱蒂挽着伯纳德塔,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向迈克尔走来,迈克尔嘴角画上弧线,侧身躲到一旁的电话亭边,想来一场突然的见面,没有什么比许久不见的突然惊喜更令人愉悦的了。

待到几人走过电话亭,迈克尔立刻闪了出来,喊了一声,“梅格。”

迈克尔满脸笑容准备迎接女孩的惊喜,下一刻笑容停滞在脸上,心中纳闷不止,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大,几人却恍如未闻。

聊什么呢?这么专注。

看着几人就要融入人群,迈克尔再次大喊了一声:“梅格!”

......

“梅格。”一声低呼,音量低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病房里,女孩一如既往的读着新闻,时不时的评上几句,再衍生到爱恋之中。十一月的洛杉矶清晨寒意渐浓,窗外的莫名树仅剩枝干摇曳,说不尽的凄凉,倒是稍远一些的几株常青树佐证着些许暖意。

声音虽然很低,但一直注意的女孩手中一紧,仿佛不能置信的抬头看着迈克尔,病床上的迈克尔依旧安静如常......错觉?

女孩丢下报纸,轻轻的推了一下迈克尔,“龙,你在叫我?我听到了,你在叫我......”梅格仿佛在询问迈克尔,又像是询问自己,像是得到了答复,一会儿轻轻的拍下迈克尔的脸,一会儿用些力推搡他的身体,一会儿加些力道摇着他的手,一个人在床头转来转去,显得异常忙碌。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在叫我,那绝对不是错觉,我听见了,那不是错觉!静下心,刚才我做了什么,让他有了反应,想一想,该死,到底是什么?报纸?女孩拾起早报一阵翻阅,并没有发现什么引人瞩目的消息,摇了摇头,该死,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几经折腾,女孩有些失望,望着安静的迈克尔,捂着发酸的鼻子,忍着哭泣声,眼泪如泉涌,“龙,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孩拭干眼泪,勉强扯出几分笑容,却突然想起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探望,朋友们、职员们都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希望迈克尔醒来看见哀怨的倦容,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果然,脚步声并没有停歇,一直响过病房,消失在耳边。

泪水再次划过脸庞,女孩静静的望着房门,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回病床。

看着迈克尔,梅格整了整思绪,“我百分之百确定,你叫我了,龙。”闭上眼,梅格仔细的回忆早上的一切,她不行放弃,或许他马上就可以醒来。

嗯?难道?梅格再次找出报纸,一只手摊开在床头,另一只手握住迈克尔的手,轻声的读起文章来。紧紧的盯着迈克尔,只用余光看几眼文章,小声念着,心中充满了难言的百般滋味,满怀希望又担心不已......

“梅格。”迈克尔依旧没有动弹,只是突然间轻启嘴唇,像是梦呓般念叨了一句。“啊!”女孩大喊了一声,瞪大眼睛紧盯着迈克尔,泪水决堤,但眼神光彩夺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个坏蛋,我知道了!”梅格一把抓过迈克尔的手,食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的挠动,“龙,醒醒,醒醒——”

“梅格。”女孩每次在他手心挠动十几下,迈克尔都轻轻的嘟囔一句,每嘟囔一句,女孩的笑容就更为灿烂。

再一声‘梅格’,女孩突然发现他的每一句好像是在询问,忍不住大声应道:“我在这!龙!”

“嗯......”迈克尔像是得到了肯定答复,一下就张开眼,气息沉重,窗纱卷动,光线肆意,一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啊——”看到迈克尔张开双眼,梅格尖叫一声,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眼泪再次滑落,但笑容更为灿烂,几次张嘴,女孩都说不出话来,发出的声响仅剩尖叫,看见迈克尔轻轻的摆着头,眯着眼,像是在恢复知觉,梅格带着眼泪带着笑一把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了,你会回来的!”她紧紧的抱着他,一刻也不愿再放手......

这是医院,迈克尔很肯定,虽然屋内的摆设,陈列很像自己的房间,看不出医院的太多痕迹,但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告诉他,这里是医院。思绪慢慢恢复,视线已经慢慢清晰,虽仍有些刺眼,但已经不容他去想为什么自己在街边追着几个女孩,喊着梅格,在听到回应时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怀中满脸泪花的女孩让他感到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