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醒时分

1989年4月18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的一所私人医院里，走廊最深处的手术室上的红灯还亮着，手术室门外有两名约有三十左右的男子脸上挂满了焦急之色，不安的来回走动着。走廊外的座椅上坐着四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名小男孩。老人们的脸上同样挂满了焦急，只有小男孩********用在了与棒棒糖的较劲当中，对身旁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坐立不安，焦急万分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喊道：“臭小子，你能不能，安静的待会，晃来晃去，来来回回的，都快把我老头子晃的眼花了。你给我过来”男子听到老人的话，缩缩脖子，畏畏缩缩的回到：“知道了，父亲”垂头丧气来到老人的身边，蹲在地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哇~~~”的一声嘹亮的啼哭从手术室内传来，过了片刻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抱着一个孩子出来，看见这情况，走廊上焦急等待的几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两个男子都争着要抱这个孩子，医生让了一步，说道：“你们谁是5号床女士的家属？”拉着小男孩的男子上前一步，一脸激动地说道：“我，我，是我，医生”“恭喜你们，里面的女士生了一个男婴，现在母子平安”医生笑道。“谢谢您，谢谢您。”男子接过孩子，感激道。

“不客气，里面还有有位女士，我要进去帮忙了。”医生马上又回到了手术室。

“慢走医生，谢谢您。”送走了医生之后，男子兴奋的抱着孩子，高兴地笑着。

另一头的男子只能干羡慕着,垂头丧气的又回到了两位老人的身边。焦急地望着手术室。

而手术室内的病床之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妇人，双手紧紧的的撕扯着床单，脸上一片苍白痛苦之色，秀美紧紧地蹙在一起，时不时还会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医生护士围在一旁紧张的帮忙，幸而没过多久，妇人便诞下了一名健康的女婴。

然而在诞下女婴的同时，异变突起，整个医院的灯管，发生闪烁，之后，更是擦出一阵火花，紧接着病房内就陷入一片漆黑，使的医生护士一阵手忙脚乱，不过很快应急电源启动就使一切恢复正常。医生看着婴孩与孩子的母亲一切正常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女士，恭喜您，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医生抱着刚刚出生，还紧闭着眼的女婴，放在了妇人身边。妇人虽然很虚弱疲惫，但是看着女婴皱巴巴的小脸，还是眼睛弯起一个月牙，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缓缓地俯身下去，在女婴的滑嫩嫩的小脸上轻轻地印了一吻。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吻，但是一股浓浓的爱相辅相成，血缘的联系，亲情的觉醒，呼唤着女婴，女婴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周围雪白的墙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流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医院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没有死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死，难道连死都是一种奢求吗。张洁绝望的想到，脑中的记忆回旋，如一幕幕的戏剧，在脑中飞速的演绎。画面定格在了最后一瞬间，是那绽放在裙摆之上妖艳而华美的血红。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什么都没有了，让我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让一切都化为尘埃不是更好”带着绝望愤怒喊出，耳边却传来一阵“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张洁一愣，想、这是哪里来的婴孩啼哭，是我吓到了他吗，四处寻去，却发现自己包裹在一个襁褓之中，伸出手，放在眼前，这，这，明明是个婴孩的手么，我的手怎么可能那么小，“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变成了婴孩”张洁惊骇地喊道，一切都显得匪夷所思。却又传来一阵“哇哇~~~”的啼哭声。

这从未遇见的情况让张洁感到了一阵惊恐，“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自杀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个孩子”张洁不停问着自己，这发生一切，彻底的颠覆了她过去二十年的认知，给了她一种慌乱与措手不及的感觉。张洁没有听过，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更没有想过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她大口的吸气与呼气，努力的平复自己因为紧张慌乱而剧烈起伏的心情，试图使自己繁杂的思绪得以平复。

等冷静了下来之后，细细的回想，自己以前虽然专注学习，但是也在无聊之极的时候，看过一两本小说，其中就有一本是讲述主人公因意外去世之后穿越重生的故事，还记得当时自己对这小说嗤之以鼻，以一种看待玩笑的心态去看。现如今自己却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讽刺，让人感叹世界的无奇不有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曾经的伤痛与仇恨，早已被深深的埋进了骨髓当中，她不愿意去回想与触碰，让寒冷包裹着她，冰封她的心。现在想一切都是多余的了，冷漠促使着她选择逃避，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去多想缓缓地转动小脑袋，发现了自己躺在一个清丽妇人怀里，妇人清秀的面容带着一股吸力，她仔细地看着妇人，妇人虽然已经睡去，但是面容依旧有些苍白憔悴，额间还有许多细密的汗珠，嵌在嘴角得一抹笑容，却是那么的好看，张洁甚至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叫做血脉相连的感觉。

还没等张洁细细品味这种感觉，医生便将她抱起，离开了手术室。

门外焦急等待的几人，刚才便听到了一阵响亮的啼哭，早已按捺不住，此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抱着一个婴孩，走了出来，一下子众人都围了上去，早先还羡慕别人的男子一脸激动，紧紧地抓住医生的胳膊问道：“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太太怎么样了”医生有些被抓疼了，不过能够理解男子的行为，说道：“先生恭喜你，您的太太为您生下了一个女孩，孩子很健康，里面的女士劳累过度，已经送去病房休息了。”听到医生的话，男子高兴地从医生手中接过婴孩，仔细的瞅了起来。

看着女婴皱巴巴的小脸，稀疏的头发，男子刚才还兴奋的神色转瞬即逝，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喊道：“呀，这孩子长得像谁啊，怎么这么难看，本人虽不是帅哥一枚，但我好歹长得端正啊，孩子她妈，更是当年的校花呢，我们两人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一个女儿啊”语气当中充满了无限的怨念。

还没等男子把话讲完，旁边拄着拐杖的老人，猛地拿起拐杖就往男子的头上狠狠的一敲，从男子怀中，抢过婴儿，双眼怒睁，恶狠狠的吼道：“臭小子你懂什么啊，刚生下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当初那才叫一个惨不忍睹呢，你老子我当时可是欲哭无泪啊，想当初我可是十足十的帅哥加型男，生下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老人的话，男子捂着额头的大包，蹲在一边撇撇嘴，碎碎念：“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啊，妈当年指不定是被你骗来的呢。”

老人虽然满头银发，身体略显佝偻，但是除了身体硬朗矫健之外，耳朵也异常的灵敏没管男子的怨念，手中握着的拐杖又飞速的挥去，动作一气呵成，在半空划过一道圆弧，说不出的潇洒，碰，“啊呀”男子一声惨叫，被打了个正着，直接倒地。

“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以为我人老了，就收拾不了你了吧，哼，等回去我再慢慢的收拾你”

男子听到老人，阴森森恶狠狠的话语，缩缩脖子，干脆不起来了，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襁褓之中的张洁目睹了刚才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看着脑袋上一左一右两个大包，躺在地上装死的男子，和旁边一副胜利者姿态，威风凛凛的老人，冒出一头黑线。这就是自己的老爸与爷爷啊，估计以后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会很欢乐的。

老人抱着张洁来到了男子的身边，伸出脚踢了踢，喊道：“喂，臭小子，别装死了，下一次换上一招新鲜的，每次都是这一招，一点创意都没有，赶紧起来，我们去看看儿媳妇。”语毕，老人又迅猛而华丽补了一脚。

躺在地上的男子，闻见风声，在老人第二脚飞来之际，一个翻身便爬了起来。波澜不惊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领，回过头一脸正色应道：“是，父亲，我们现在就去，这边走。”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老人和老伴，则抱着女婴走在后面，一路说说笑笑的，边走边逗弄着张洁，张洁看着前边，一脸正色，头顶两个大包，屁股上还残留着好几个脚印的男子，额头上再次冒出了几条黑线，深深的无语。

很快一行人便来得了病房门口，在询问了值班医生，年轻妇人的情况之后，得知一切都好，众人便放下心来，看望年轻妇人。

此时年轻妇人已经转醒，看见家人来了，挣扎着想要起床，男子见状，急忙上前，把女子又按回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褥，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只手，说道：“老婆，你受累了，辛苦你了。”

年轻妇人听到男子的软语，脸上不禁升起一抹红霞，直至耳根。双眼柔情的看着男子：“不辛苦，我们能够有一个孩子，这是我一直期盼的事情，更何况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过的一个环节，我很早就期盼这一天的到来了，只有拥有了孩子，这个家才算是真正的完整，而孩子也会成为我们两人的纽带，以后的生活才能更加丰富与多彩，你说对吗？老公”

“对，你说的对，老婆，你说的都对，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的努力，照顾好你和孩子，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男子轻声说完，将少妇轻轻地拥入怀里。

“咳，咳，咳，我说你们要亲热等我们老的走了，行不行，别在我们面前，膈应人好不好，更何况还有个孩子呢，不要做些少儿不宜的动作，影响孩子的健康。”老人猛的从旁边冒出一句话来。

年轻妇人，听到老人的话如同被蜂蜇了一样，从男子的怀里挣扎而出，低着头，耳根一片通红。

男子无比幽怨的看着老人，委屈道：“有您这样的父亲吗，破坏儿子的好事。”

“一边玩去”老人狠狠地的瞪了男子一眼，吓得男子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

老人抱着女婴，来到床前，把男子挤到一边，轻轻地将女婴放在了床上，她妈妈的身边，年轻妇人看着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女儿，不禁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低下头轻轻地一吻。

“儿媳啊，咱们趁着今天这喜庆的日子，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老人对着儿媳说道。

张洁听到要给自己起名字，回过头来看着老人，老人坐在床边看到婴孩睁大眼好奇的可爱摸样，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增加了几许，依旧无法掩盖老人开心的心情。

“好啊，爸爸，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年轻少妇，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歪着头向着老人问道。

“这名字可不能马虎，关乎着孩子的一生，你看我当年随便给那小子起了个名字，导致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尽干些不着调的事，所以这回不呢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要慎之又慎。”老人一脸凝重的表情。拿着一支笔，坐在床边写写画画起来。丝毫不在意，远处躺着也中枪的儿子传来的怨念。

过了片刻，老人看着精心推敲过后的名字，满意地点了点头。“孩子的名字，就叫郑秀妍吧，秀外慧中，百花争妍。怎么样”微笑着对着儿媳说道。没等儿媳回应，旁边就冒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秀外慧中，百花争妍，秀妍，老爸，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没有一点霸气，显示不出作为我女儿的身份啊，这必须要有一个拉风的名字，才能配得上她啊，我看就叫郑霸天吧，霸绝天下怎么样，是不是很拉风，是不是很酷”男子高挑着眉毛，兴高采烈，一脸自得说道。“哎呀，我不禁又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才华了，哇哈哈哈~”。

很快男子的笑声变戛然而止，转换成一声凄厉的呼号。而旁边还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臭小子你是想气死我啊，给我滚一边去，这是个什么狗屁名字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也不想想我孙女叫这么个名字，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我觉得挺好的啊，再说不行您也别动手啊，我女儿还看着呢，我作为父亲的威严，都让您给弄没了，唉~~”一声长叹，男子捂着额头，蹲在一边弱弱的说道。

“怎么着，臭小子你还学会顶嘴了，你有个屁威严啊，看来不收拾收拾你，是不行了，看拐。”老人一拐在手，顿时生出一股天下我有的豪气，看着儿子慌乱的阻挡，不以为意，轻轻地一动，将快准狠，发挥得淋漓尽致，准确的命中了男子的头部。

“啊呀”男子一声哀嚎，脑袋上又鼓出一个大包，捂着脑袋，不敢反驳，只能用眼神无声的抗议。老人看着儿子的狼狈样，十分的满意。

而躺在襁褓之中的张洁，看着刚才男子被镇压的一幕，忽然之间有些幸灾乐祸，想起刚才男子起的名字，忍不住吐槽，还霸天，你怎麽不起擎天柱呢，变形金刚看多了吧。

老人没管，那边儿子幽怨的神情，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过头和蔼的询问着儿媳的意见。看着刚才还如凶神恶煞般的父亲，转眼间变成了光芒万丈的天使形象。男子不禁万分的佩服与崇拜，不愧是自己的老爸，变脸的本事真是高超，看来我还需要多加磨练啊。

看着刚才闹剧的妇人，回头不经意间好像看到，襁褓之中女儿粉嫩的小脸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微微一愣，接着又似乎看到了眉宇间浮起的一丝幸灾乐祸，不禁觉得十分奇特，这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应有的表情吗。再次看去之时，发现孩子已经轻轻地睡着了，摇了摇头，刚才自己，估计是出现幻觉了吧。

听到老人的问话，年轻妇人从孩子的脸上收回注意力，抬起头回到“爸爸，我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好呢，与孩子十分的配呢，要是孩子明白，估计也会十分喜欢吧，呵呵”突然之间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也许孩子能够明白呢，想到此又可笑的摇了摇头，我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老人听后的点了点头：“恩，你说的没错，估计这孩子也会喜欢的，呵呵，是不是，小秀妍。”老人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那白里透红宛如水蜜桃般粉嫩的小脸蛋，看着小秀妍睡着之后嘟起小嘴肉肉的可爱摸样，不禁老怀开慰。

而我们的秀妍呢，因为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显得太过匪夷所思，远远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心力异常憔悴，再加之小孩子嗜睡的身体本能，早已沉沉的睡去。睡梦里以前发生的一切如同影片一样，一幕幕的回放，又与她刚才经历的一切相交织，相融合，那些逝去的片段，如同一把匕首，生生的划过，她脆弱的心，渗出的鲜血异常妖艳，刻骨铭心的痛苦，让她深入骨髓，选择逃避，不愿回忆。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虽然短暂，其中萦绕的亲情，却让她留恋，几人带给她的爱，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刚才还鲜血淋漓，冰寒刺骨的心，渐渐的有了一丝温暖。

她突然之间有些迷惘了，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是前世那个命运多舛的女孩，还是这个及宠爱于一身的婴孩，也许梦醒时分，她走出梦境的时候，一切都会明了，那时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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