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个人文化

“你好，女士。”

穿着白色卡尔文－克莱恩绸制衬衣，黑色博柏利V领西装背心，并打着一个由菲拉格慕特别制作的，漂亮精致的深紫色蝴蝶结，看起来帅气精神的年轻侍者带着礼貌而又热情的微笑，朝站在门口的阿黛尔点头致意。

“有预约吗？”

“我来见约翰尼－施瓦茨先生。”阿黛尔把手搭在迎宾台上，小声回答道。这是女孩第一次到这种五星级豪华酒店里的高档餐厅用餐，难免会有些紧张。

“阿德金斯小姐，对吗？”侍者翻了翻迎宾台上的预约单，问道。

“没错。”

“施瓦茨先生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侍者礼貌地躬了躬身，朝餐厅内伸出了手臂，“请跟我来。”

阿黛尔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黑色晚礼服，跟着侍者朝餐厅内走去。与阿黛尔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室内装潢不同，加尔文窗边餐厅的室内陈列简洁明快，在这里，温馨怡人的棕色、米色、暖黄色、紫红色和乳白色是主色调，再搭配上浓郁的法国南部海岸设计风格，这间米其林星级餐厅无处不散发着时尚优雅的现代气息。

“施瓦茨先生，阿德金斯小姐到了。”侍者带着阿黛尔走到了餐厅最西面一个靠窗的位置，他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对坐在窗边的约翰尼轻声说道。

“噢，谢谢你。”正在打量着窗外迷人夜景的约翰尼转过头来，对侍者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朝阿黛尔伸出了手，脸上挂着与窗外的夜景一样迷人的微笑，“约翰尼－施瓦茨，很高兴见到你。”

“阿黛尔－阿德金斯。”阿黛尔轻轻握了握约翰尼的手。

“请坐吧。”约翰尼为阿黛尔拉开座位，待对方入座之后，他才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可以叫你阿黛尔吗？”刚刚坐下，约翰尼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发问道。

“当然可以。”阿黛尔想了想，风趣地回答道，“那我想我也可以叫你约翰尼了？”

“当然。”约翰尼笑着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阿黛尔身上穿着的黑色晚礼服，“你可以不用穿得这么正式，这里的着装要求只是休闲正装而已……像我这样的。”约翰尼拉了拉自己身上那件黑色的吉尔－桑德棉制隐扣衬衫，说道。

“抱歉，我只是从来没有到这么高档的餐厅来吃过饭。”阿黛尔摊了摊手，自嘲道，“我看起来就像那些赶着去参加毕业舞会的美国女孩，对吗？”

“美国的毕业舞会也不穿晚礼服。”约翰尼笑着回应道。

“那就把我当成一个喝醉酒之后胡乱穿衣服，然后跑到犹太婚礼上想要偷偷亲吻新娘的疯女人吧。”

“你是个很幽默的人，不是吗，阿黛尔？”约翰尼被逗得笑出了声来，他看着阿黛尔，有些惊讶地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里，阿黛尔应该是一个总是唱着伤感情歌，对过往的痛苦回忆念念不忘的敏感女孩，但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阿黛尔显然大相径庭。

“我想我是的。毕竟人们都说一个胖子如果不幽默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人会爱她了。”阿黛尔笑着耸了耸肩。没错，她的确是一个风趣幽默的女人——至少她的男人是这么说的，每次他都会被自己逗得前仰后合。

“非常正确。”约翰尼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以前也是个胖子，我知道幽默的魔力有多大。”

“你以前是个胖子？噢，没错，以前我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时候的确比现在要‘丰满’一些。”阿黛尔打量着如今棱角分明，性感迷人的约翰尼，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两点：合理膳食，还有坚持运动。”约翰尼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好吧，那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瘦下来了。”阿黛尔摆了摆手，笑道，“我可能是你这辈子能够见到的最懒的人了。”

“对此我持怀疑态度。”约翰尼微笑着指了指窗外，转移了话题，“你觉得这里的景色怎么样？”

“棒极了。”阿黛尔看着窗外被夜色笼罩的海德公园，以及围绕着海德公园的，被霓虹灯渲染得异常美丽的伦敦市中心，轻声赞叹道，“光是坐在这里就是一种享受。”

“很好，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你就不会注意我提的条件了。”约翰尼打趣道。

“不，我会很注意的。相比起钱来说，景色可算不了什么。”阿黛尔朝约翰尼眨了眨眼，一点也不落下风。

“两位好。你们想现在点餐吗？”刚刚暂时离开的年轻侍者现在又走了回来，他手上拿着两份菜单，轻声问道。听到侍者的问题，约翰尼向阿黛尔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当然可以。”阿黛尔点了点头。

“一份辣巴洛汀鹅肝（Spiced_Ballotine_of_foie_gras）配葡萄干和港口原浆，一份科茨沃尔德白鸡（Cotswold_white_chicken）配蘑菇、榛果和洋葱饼，还有一份咖啡焦糖布丁（Caramel_parfait）配饼干渣和可可冰霜。”约翰尼流利地报上了菜名，在成为‘约翰尼－施瓦茨’九个月后，他已经成为法式高级菜（French_Haute_Cuisine）的半个专家了。

“非常完美的选择，先生。”侍者微笑着称赞道。他转过头，把目光投在了阿黛尔的身上，“你呢，女士？”

“啊，我和他一样……不过把甜品换成焦糖冻糕配鲜牛奶。”

“没问题。”侍者点了点头，“我们将会以前菜、主菜再到甜品的顺序上菜，每一道菜的间隔时间是十五分钟，可以吗？”

“当然，谢谢你。”约翰尼把菜单递还给了侍者。待侍者转身离去之后，约翰尼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注视着阿黛尔，严肃地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判了吗，阿德金斯小姐？”

“当然可以，施瓦茨先生。”阿黛尔也学着约翰尼的样子，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不过随即，她便被自己给逗笑了。

“好吧，首先，我非常喜欢你的音乐……露西给我听了你的三首Demo，每一首歌都棒极了，不仅是我，圣乔治唱片的CEO马克－罗森先生也非常喜欢。”

约翰尼说的是阿黛尔在BRIT学校就读时所创作的三首灵魂乐与流行乐风格混杂的歌曲，而在毕业之后，阿黛尔便在经纪人露西－迪克金斯和乔纳森－迪克金斯（Jonathan_DiCkins）的帮助下第一时间自费把这些歌曲变成了制作精良的Demo。

这些Demo碟都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了约翰尼印象中阿黛尔出类拔萃的歌曲创作水准，而其中一首阿黛尔写给自己的家，位于南伦敦的西诺伍德区的歌曲Hometown_Glory更是让他感到无比兴奋——在他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里，这首节奏舒缓的流行灵魂乐是阿黛尔第一张专辑19里的第一首单曲，这首歌已经面世便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在这张Demo里，阿黛尔运用了正式专辑中所运用到的所有音乐元素——哀伤悲凉的钢琴独奏，沙哑却充满穿透力的嗓音，结尾处画龙点睛的小提琴伴奏，所有让这首歌成功的要素都已经齐备。这就意味着，这首歌已经基本上制作完成，随时都可以发行了。

“我最喜欢那首Hometown_Glory。”

“为什么？”阿黛尔托着腮帮，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约翰尼。

“因为我也有一个回不去的家。”约翰尼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身前排列齐整的银叉，轻声说道。在还是约翰尼－姜的时候，他虽然也喜欢阿黛尔的歌，但却从来都听不出隐藏在音乐中的情感，事实上，那时的他对那些听阿黛尔的歌会听到泣不成声的人感到很不理解。

但现在，当他已经是约翰尼－施瓦茨的时候，他终于听出了阿黛尔音乐中的情感，这份情感甚至比她完美的嗓音还要深厚，还要汹涌。这份情感就像是一把具有治愈效力的盐一样，撒在伤口上会痛不欲生，但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却能神奇地将伤口愈合。

每个人都能从阿黛尔的音乐里听出自己的故事，找到治愈自我的良药。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个英国女孩会受到全世界疯狂追捧的原因。

“看起来你听懂这首歌了。”

“我想应该是的。”约翰尼吸了吸鼻子，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又勾起了充满活力的笑容，“第二，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职业生涯规划吗？”

“我的什么？”

“你的职业生涯规划。”约翰尼解释道，“就是你准备在歌手生涯里做些什么……你已经完全震撼了我，我想知道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准备让多少人被你震撼。”

“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阿黛尔思索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我想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在事业上有野心的人，如果真要让我做出规划的话……不，我想我没法儿给你一明确的计划，约翰尼，我只想做我的音乐，如果这会让你感到困惑的话，我很抱歉，不过这就是我。”

“不，我一点儿也不困惑。我喜欢那些只是想做音乐的音乐人，他们不会被商业化弄昏了头，而且，更神奇的是，他们所取得的商业成绩却比那些追求商业化的歌手要好得多。”约翰尼赞赏地点了点头。

就像阿黛尔自己所说的那样，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在事业上有野心的人，事实上，阿黛尔之所以会制作出19，是因为她当时正处于热恋阶段，而她想要用音乐的形式把这段美好的恋情给记录下来。而她选择在三年之后制作第二张专辑21的主要原因，则是因为她被背叛自己的前男友伤透了心——商业利益一直都与阿黛尔无关，情感才是她创作的本源，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音乐杂志都会把阿黛尔的音乐称为‘纯净’的根本原因。

约翰尼没有半点想要改变阿黛尔的想法，他知道像阿黛尔这样的女人是需要一段痛苦的恋情来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的。而阿黛尔在创作21时的表现也证明了，在面临痛苦的时候，这个伦敦女孩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勇气与毅力，当然，还有无与伦比的灵感与才华。

“好了，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约翰尼摊了摊手，“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只有一个问题。”阿黛尔恶作剧式地眨了眨眼睛，“你们准备拿我怎么办？”

“什么意思？”约翰尼笑着问道。

“你们准备拿我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像我这样不守规矩的歌手肯定会让你们很头疼的。”

“噢，不，你想错了，阿黛尔。事实上，圣乔治唱片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不守规矩’的歌手。”说到这里，约翰尼转过身子，朝不远处另外一桌客人招了招手，“嘿，马克，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当然。”坐在另一桌的马克－罗森点点头，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衬衣，朝两人走了过来。

“马克，这位是阿黛尔－阿德金斯小姐。阿黛尔，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金星音乐圣乔治唱片的CEO，马克－罗森。”

“很高兴认识你，罗森先生。”

“我也是，阿德金斯小姐。”

“马克，刚刚阿德金斯小姐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像她这样不守规矩的歌手肯定会让我们很头疼。而我的回答是，圣乔治唱片需要的就是不守规矩的歌手。”约翰尼看着马克－罗森，问道，“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非常正确，施瓦茨先生。”马克点了点头，坐在了侍者端来的椅子上，“阿德金斯小姐，在我的规划里，圣乔治唱片是一个崇尚个人文化的企业，而个人文化的意思是，我们会把每个人的个人需求当作企业需求，我们会帮助每一个在这个企业里工作的人，尽全力帮助他们完成自己的目标，并在这个过程中为企业本身攫取利益。”

“听起来好得不像是真的。”阿黛尔抿嘴笑了笑，说道。

“没错，这的确听起来好得不像是真的，因为很多人都认为，帮助了雇员，企业就一定会受罪，企业和雇员应该是对立和对抗的两面。”马克－罗森摇了摇食指，“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每家建筑师事务所会鼓励旗下的建筑师设计他们想要设计的建筑，而每家律师事务所也都会给律师宽松的工作环境，和自由选择客户群体的权利，这些都是个人文化成功运用的典范，而我和施瓦茨先生都认为，在音乐公司这样的地方，个人文化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毕竟音乐公司的作用是录制和出版每位音乐人的作品，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满足音乐人的个人需求而存在的，现在，我和施瓦茨先生只不过是把这种需求摆上了台面而已。”

“在圣乔治唱片里，你会得到最宽松的创作环境，公司不会强迫你在一定期限内拿出作品，也不会对你的作品风格强加干涉。你需要做的，就是作为一个纯粹的音乐人，心无旁骛地创作自己想要创作的音乐，在这个过程中，圣乔治唱片会尽全力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事物——录音室、专业乐手、和声歌手，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就算你想要到火星上去录制专辑……啊，这个我们就做不到了。”马克－罗森摊了摊手，打趣道。

“这是一种很棒的企业文化，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阿黛尔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样的企业文化能给唱片公司带来什么呢？我想这种对雇员不加以限制的事在任何公司都不是好事。”

“我们当然会给雇员加以限制，在圣乔治唱片公司里有许许多多的规定——不准吸毒、不准违法、不准虐待动物……不过我们永远都不会在创作上加以限制，你知道为什么吗？”马克－罗森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才华横溢的歌手，他正在录制他的第二张个人专辑，这张专辑的录制工作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几个月后，后期制作已经接近尾声，唱片公司甚至已经定好了发行和宣传计划，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位歌手突然觉得这张专辑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他与制作人一起，删掉了专辑所有的曲目，开始重新录制。唱片公司很愤怒，他们要求这个歌手立刻发行这张专辑，却被严词拒绝了，最后，他们只能妥协，把发行计划向后延迟了几个月。后来，在经过重新制作之后，这张专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歌手因此名声大震，唱片公司和发行公司也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歌手的名字，叫迈克尔－杰克逊，而这张专辑，就是Thriller。”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黛尔笑了笑，朝约翰尼和马克伸出了手，“我喜欢不墨守成规的公司，我想我们一定能合作得非常愉快的。”

“金星音乐从来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公司。”约翰尼笑着与阿黛尔握了握手，打趣道，“你看过有哪家唱片公司的老板会亲自与歌手商谈合作事宜的？”

“我受宠若惊，施瓦茨先生。”阿黛尔眨了眨眼，风趣地说道。

“好了，正事谈完了，我想我们该说些轻松的话题了。”约翰尼指了指马克刚刚坐的那张桌子，“我想你一定很想见见圣乔治唱片的其他签约歌手吧？他们就在那儿。”

阿黛尔顺着约翰尼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三个人正带着友善热情的笑容看着自己。而在这三人中，还有两张阿黛尔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嘿，杰西卡，凯特！”阿黛尔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见到BRIT表演艺术学校的同学，“你们竟然签下了杰西卡和凯特！”

“事实证明，BRIT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学校。”约翰尼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包括她在内的三位BRIT女生都是他凭借着自己的超前记忆抢在其他唱片公司的前头签到金星音乐旗下的。这三个性格各异，却同样才华横溢的伦敦女孩拥有无与伦比的潜力，只要悉心栽培，仔细引导，她们就一定能成为英国乐坛乃至世界乐坛耀眼的新星。

“除了杰西卡和凯特之外，公司还有两位签约歌手，坐在她们旁边的Mika是一位，而艾米－怀恩豪斯则是另一位。”马克补充道，“我相信你一定认识艾米吧。”

“当然了，艾米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之一，她真是太棒了。”阿黛尔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们到底是什么公司？我的意思是，艾米－怀恩豪斯，天哪，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我们关心每一个与我们签约的艺人。”约翰尼有些慷慨地长舒了一口气，经过阿黛尔的提醒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英国建立起了一家潜力十足的音乐公司。

毕业于皇家音乐学院，音乐风格充满卡通意味，在全世界范围内售出数百万张专辑的世界音乐大奖得主Mika、被称为英伦第一独立女歌手，不管在英国还是在美国都拥有超高人气的凯特－纳什、化名Jessie_J，用一首Price_Tag风靡全世界的新一代流行公主杰西卡－考尼什、在世界范围内售出超过两千万张专辑，数项吉尼斯销售记录的保持者，2011年年度风云人物，在54届格莱美颁奖典礼上独中六元，让全世界都为之赞叹的灵魂音乐代表阿黛尔，还有英年早逝，却在有生之年凭借震惊世界的音乐才华获得广泛赞誉，在一届格莱美颁奖典礼上斩获五项大奖的‘埃塔－詹姆斯接班人’艾米－怀恩豪斯，这五个几乎能够代表整个英国乐坛的顶尖人物，现在都聚集在圣乔治唱片旗下，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闪光时刻。

不管是否拥有超前的记忆，这样的努力与成果都值得赞叹。

“好了，阿黛尔，趁着前菜还没上，赶紧去认识一下你的新同事们吧。”约翰尼朝三人坐着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

“啊，好的，当然。”阿黛尔站起身子，兴奋地朝许久未见的老同学们走去。走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转过了身子。

“谢谢你，约翰尼。”阿黛尔轻声说道，“谢谢你给我提供的机会。”

“不，应该谢谢你才对。”

约翰尼注视着阿黛尔，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你们提供给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