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长大的太快了？

听完母亲完全发自肺腑的话语。萧尧不禁怔了一下。随后他看着母亲柔和的眼神里隐隐藏着的那一份怅然若失。萧尧拍了拍母亲抓在怀中坎肩上的手后，将其握在掌心。然后他劝慰母亲道：“妈！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怕我长大了，独立了！然后就像风筝一样从您的怀抱里飞走了。”

说到这儿，萧尧看到母亲因为被他说中心中所想而黯淡下来的神情。萧尧捏了下母亲的手。等到母亲的目光重新看向他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妈，但如果我一直长不大。我又怎么能体会到，这些年来您在我身上的良苦用心呢！”

何亚琴听着儿子为了开解自己而说出的这番话。她眼眶发热的问萧尧道：“小尧，妈这些年逼着你画画，你就不记恨妈妈吗？”

“没有！”萧尧表情诚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随后，萧尧想到母亲一直对他和父亲之间的亲密关系耿耿于怀。他又补充道：“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对于您让我学画画这件事确实多少有些芥蒂。但绝对谈不上‘记恨’。其实现在细想想，世间万事真如佛家所说那样，都有因缘果报。”

“因缘果报？”何亚琴不解的问道。

“嗯！”萧尧点了点头。然后为母亲解释道：“妈！如果不是因为您小时候送我到董爷爷那儿学画画。我想我今年夏天也不可能因为要完成董爷爷留下的作业，而去苇荡湖写生。假如不是因为要去苇荡湖写生，我也不会和月华姐产生交集。而要不是月华姐对我的一番醍醐灌顶的说教，我想我也不会把父母亲请当做我时下以及未来人生拼搏的动力了！”

说教！醍醐灌顶！

听到儿子在描述他与陈李月华的谈话时，话语里用到了这两个色彩浓重的词汇。何亚琴不禁好奇的问道：“小尧，那你月华姐和你说什么了？”

听到母亲的问话。萧尧便把他前段时间对陈李月华说想退休。陈李月华在电话里以父母亲请劝解他的那番话。将冉晴的一部分小心翼翼的避开后，将其与的部分向母亲复述了一遍。

何亚琴听到儿子现在这个年纪就知道为她和丈夫的将来打算。她的心不禁被一股交织着感动、欣慰与自豪的复杂情愫所填满。看着讲完话后，正端着茶杯喝水的儿子。此时的何亚琴仿佛有种置身梦境中，整个身体都有种要飘飘然的感觉。

喝完水，放下茶杯之后。当萧尧看到此时的母亲正一脸痴然的看着他。原本话到嘴边的萧尧，突然一下就想不起来他往下要说什么了。

“妈，我想说什么来着？”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的萧尧，下意识的问母亲道。

萧尧的这句有些无厘头的话说出来后。一下子就把神游中的何亚琴带回到了现实中。

随后，就在何亚琴想开口对萧尧说：“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你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而至的敲门声一下子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敲两下下门之后。站在门外的萧建军开口对屋里喊道：“亚琴，给我开下门！我没带钥匙！”

“哎！我爸回来了！”听到父亲声音的萧尧和母亲说了声之后。他便从沙发上起身去给父亲开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萧建军看到来给他开门的是儿子萧尧。他愣了一下后，伸手慈爱的摸着萧尧的脑袋说道：“在楼下没看到你的车，我还以为你明天回来呢！”

“怎么可能！我这么恋家的人！”萧尧一歪头，躲开父亲的手。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将父亲让进门。

萧建军进门之后。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妻子腿上放着的那件紫貂皮的坎肩。他一边换拖鞋，一边对身旁的儿子献宝道：“小尧，你李奶奶生日。爸帮你弄的这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挺好的！爸。”

虽然因为之前和母亲谈话。萧尧一直还没机会看这件坎肩。但他想到既然是父亲托关系从辽省大老远买回来的。那这件坎肩的皮质一定是不会太差的。

换好鞋的萧建军听儿子对他准备的东西满意。心情大爽的他，抬起头后继续卖弄道：“小尧，爸可不止给你李奶奶买了件坎肩这么简单啊！你董爷爷明年的生日礼物，爸都提前帮你准备好了……”

“你们爷俩别站门口聊这个事了。这走廊要是有人经过听见，还不知道上外头传什么瞎话呢！”何亚琴听到父子俩在门口聊送礼的事。她紧忙对萧建军、萧尧这爷俩招呼道。

萧建军听到妻子这么一提醒，他也就没再把剩下的话说下去。

等到两人走回到客厅沙发，父亲萧建军坐到了母亲身旁后。萧尧才重新问道：“爸，你给董爷爷名明年生日准备的什么礼物啊？”

“你先猜猜！然后爸告诉你！”说完，萧建军便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等着萧尧的答案。

萧尧看到父亲脸上一副他保证猜不到的表情。他试着猜了两样。等他说完后。看到父亲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得意样子。萧尧不禁向父亲身旁的母亲使眼色求助。

因为有之前母子二人的谈话在先。所以当何亚琴看到儿子求助的目光后。她便毫不犹豫的立即站到儿子一边，揭丈夫老底的说道：“不就是一块破砚台嘛！有什么好臭美的！”

“什么叫破砚台啊！”还没都弄够儿子的萧建军嗔怪的看了妻子一眼。

萧尧听母亲说是砚台。他不禁好奇的问父亲道：“爸，什么砚啊？”

“松花砚！前天爸特意托人，让他求吉省的一个雕松花砚的大师，让他给你董爷爷手工雕一方砚台！估计年后就能拿回来了！”因为事情已经被妻子戳破了，所以萧建军也就没再卖关子。

对于松花砚萧尧还是有些了解的。松花石砚的制作材料是产于用东北长白山区的松花石。而松花石制砚始于明朝末年，推崇于清朝，康熙、雍正、乾隆等清帝对于松花石砚都十分欣赏。康熙大帝更是封它为“御砚”，一直专供宫廷使用。

随后，萧尧想到百湖市，甚至于黒省并不产松花石。他问父亲道：“爸，那松花石料你是在哪儿弄的呀？”

“那你同意了吗？建军？”何亚琴关心的问道。

萧建军摆了摆手。说道：“没有！”

何亚琴听丈夫说没答应。她也就没再追问下去。随后，她便把手里的捧了好一阵子的坎肩，在丈夫面前抖落开给儿子看了起来。

萧尧看过坎肩后。他又和父母亲聊了会儿县里一周来的逸闻趣事。等到八点半母亲要开始看连续剧了。父子两人便一起起身离开客厅，来到了萧尧的卧室里。

萧建军到了儿子房间，爷俩抽上烟之后。他问萧尧道：“小尧，爸要是去珲林县当政法委书记。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进屋之后，烟刚抽两口的萧尧诧异的看着父亲。然后下意识的问道：“爸，刘伯伯让你过去的？”

“不是！是晚上汪洋叫我过去后。他告诉我的！”随后萧建军便把汪洋和他说的话向儿子复述了一遍。

蹙着眉头萧尧听完父亲的话后。他苦笑的对父亲说道：“爸，这不就是最后通牒嘛！这汪洋这县长当得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确实霸道啊！”萧建军叹声道。

萧建军想到之前在天方茶苑汪洋对他说的那番话。特别是那句“老萧，我今天找你来，一是因为你和刘正国市长的关系，二是因为我还想在游戏规则内和侯一民他耍一耍，如果等我要是不想讲规矩了，哼！”想到汪洋最后的那一声冷笑，萧建军喟然道：“也不知道这汪洋是什么来头……”

萧尧看到父亲此时的神情。他联想到刚刚父亲进屋之后谈笑风生的样子。他下颌一扬的问父亲道：“老爸，既然这样，那你之前回家的时候怎么脸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呢？”

“小尧，你觉得爸应该愁眉苦脸的吗？”

“是啊！最起码也应该有个心事重重的样子啊！”萧尧笑着点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