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弱智尧”
周一下午到周二一天的文化课,让阔别校园N年的萧尧,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鸭子听雷”了。
前世的萧尧上高一的时候,虽然在初中的学习不算特别的优秀,但毕竟有三年的文化课基础,最起码老师讲课他还是能听懂个大概的。
但如今,算上重生前,扔了课本十几年的萧尧,除了在打开英语课本的时候,因为有残魂带给他的外语天赋,看得懂的关系,稍稍让他有些亲切感外,对于其他课程的课本,他翻开书页后,在听课的过程中,一直有种在听神仙讲天书的茫然感觉。
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墨菲定理”在作怪,对于在课堂上完全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的萧尧,却在周一、周二这一天半的上课过程中,每每都被来上课的任课老师在讲课的过程中叫起来回答问题。
每当在课堂上被老师叫名字,站起来却答不上问题的他在坐下后,脸上都有被火烧过的的感觉。
怎么说,萧尧的体内是一个三十好几岁的灵魂,在全班“小屁孩”鄙视的目光下,一次次的无声起立,然后再默默的坐下,这种每节课都最少重复一次的煎熬过程,让自认心理素质不错的萧尧也是挠头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周二晚上放学,松了口气的萧尧心想,明天就是一连三天的美术专业课了,心中感慨,可算是暂时不用再苦逼的上这破文化课了。
第二天一早萧尧和刘轩从利民苑的家里出来,吃完早餐后,他一个人回到利民苑取了画板和笔袋,在小区抽了根烟后,便缓步走进了学校,来到B11画室门口的时候,他还因为昨天的事,在心里愤愤然的想道:
“就凭大爷现在的绘画水平,总不至于让专业课老师为难住了吧!”
……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百湖市青年画家,二十三中优秀教师陈默,走进了画室,在和同学简单说了两句题外话后,便开始了他的讲课。
“因为咱们班一部分同学是因为高中要考特长才临时学的绘画,所以接触绘画的时间比较短,所以第一堂课,老师先从最简单的基础以及线条开始讲起,下堂课,老师会让你们试着在不上调子的前提下临摹桌子的这个几何图形……”
“现在,老师先给大家演示下正确的写生姿势以及坐姿、位置的选择……”
“执笔时候,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铅笔小指作支点撑在画板上,靠手腕的移动来画出线条……”
“咱们现在开始练习直线……”
在陈默演示完回环线后,一堂一个半小时的大课就已经过去了一半的时间。
放下铅笔,端起身旁水杯的陈默,看到有几个同学已经明显坐不住了,笑着对画室里的学生说道:“咱们先休息一下,想上厕所的同学赶紧去吧!”
他话音刚落,两个男同学便飞一般的蹿出了画室,紧接着,画室里男生女生也都三三两两的走出了教室。
萧尧也在陈默说休息的时候,放下手中的木炭条,伸起懒腰来。伸完懒腰后,准备去洗手的萧尧注意到,喝完水的陈默居然微笑着向他走过来。
“陈老师,有事吗?”看到老师笑着过来,萧尧主动打招呼道。
陈默之前在讲课的过程中,他就注意到了坐在画室西南窗下最后排的萧尧了,因为在他讲课的时候,别的同学要嘛在认真听讲,要嘛就在溜号搞小动作。只有萧尧,既不听课也不搞小动作,只是在画板上自顾自的画画。
如果萧尧只是自顾自的在课堂上画画,陈默未必会在下课后主动过来,毕竟第一课讲的太基础,画室里之前有绘画基础的同学再听一遍也没多大意义,他也不是那种特刻板的老师,非得让所有同学都得认真的听他讲课,只要不在课堂上捣蛋,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陈默被萧尧勾起好奇心的原因是,在他讲课间隙余光观察下发现,他基本没有看到萧尧在画画的时候用到橡皮,他心想要嘛这个学生在随便的乱画,要嘛就是这个学生有着很强的整体绘画能力,等他再仔细观察,他更惊讶的发现,萧尧用来绘画的工具居然不是学生主流使用的铅笔而是在初学者中很难见到使用的木炭条。
虽然木炭条有着很好的摩擦力,对颜色有着很强的附着力,但因为不容易擦拭修改,所以很少有初学者会用木炭条来直接进行素描绘画,因为用木炭条画画,如果控制不好,很容易让人产生画面很脏的感觉。
陈默来到萧尧身边,看到他身前敞开的卷式笔袋里各式的木炭条、、炭精条、炭笔还有铅笔,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然后轻声问萧尧:“学画多久了?”
萧尧听到陈默的问话后,在心里算了下,回答道:“五年多,快六年了……”
“哦。”
陈默应了声,此时的他正用手杵着下巴,认真的看着萧尧在他课堂现场所画的这张肖像素描作品。
在陈默眼里,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萧尧这幅画,画的并不是很精细,但在萧尧笔下人物心理表情的表达却已经达到了很深的高度,作为看画的人的陈默,一眼便能看懂从画中女孩的眼神和表情中传递出来的委屈与哀怨……
陈默从萧尧写实的素描风格上猜测,萧尧的老师应该是一个写实画派的画师,而且还很可能还是画西画的,又考虑到目前90%的人素描都是用铅笔,剩下的10%用木炭条为主的大部分都集中在首都,问萧尧:“你的老师是首都人,画西画的?”
虽然萧尧的老师董浅予是槊南人,但在书画界却把他的画风归为“首都写实画派”,而且他一辈子除了在临江县的日子,人生大半时间基本都是在北京度过的,他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我老师祖籍是槊南的羊辜,他是主修油画的……”
“槊南的羊辜?”陈默听到萧尧说出地名后,说道:“你老师和著名油画家董浅予老先生是老乡啊!”
因为董浅予在百湖市的时候比较低调,从没参与百湖市书画家举行的活动,所以作为百湖市青年画家的陈默当然想不到董浅予退休后居然隐居在百湖市的临江县。
“应该是啊!”萧尧敷衍的回答着,然后摊了摊满是炭黑的双手,对陈默说,“老师,我先去洗一下手。”
因为董浅予在教萧尧画画的时候有言在先,并不承认他俩之间的师徒关系,所以萧尧也就没有在陈默面前把自己和董浅予学画的事情说出来。
“去吧!”
等萧尧走后,陈默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端详着萧尧画板上的少女头像素描,时不时的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响。
陈默心想,真是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正犯愁今年市里面举行的“百湖市第三届高中生现场绘画比赛”,色彩创作、中国画、素描三项中,素描这项没有合适的选手参赛呢,没想到今天第一天上课就让他遇上这么一个好苗子。
因为萧尧走后,陈默还一直站在萧尧的画板前继续看画,所以惹起了班上其他同学的好奇心,不一会儿功夫,萧尧画板前就围满了同学。
其中一个初中是在二十三中上的男同学夏帆看到画上的头像后,张口说道:“哎,你们看,画里的人不就是咱们一层高二2班的佟雅媛嘛!”
“‘弱智尧’画佟雅媛,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一个圆脸的女生花痴的小声问站在旁边的另一个长得稍微比她漂亮些的女生。
女生白了她一眼,小声道:“我哪儿知道‘弱智尧’怎么想的……”
因为前两天上课时候老师提问,萧尧一道题都没有答上来,所以班上不知道谁在背后给他起了一个“弱智尧”的绰号,但因为萧尧开学就带着手机、传呼,一副拽拽的土大款形象,所以班上同学只是在背后这么说,所以直到现在萧尧也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个2B的绰号。
萧尧在课堂上画画,纯粹是因为太无聊了,毕竟陈默讲的这些绘画基础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
原本萧尧是准备画讲课的陈默的,但考虑到陈默是老师,萧尧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之后萧尧再考虑人选的时候,脑中无意间就浮现出了佟雅媛前天在班级里哭泣的画面,他也没想太多便顺手在画纸上画了出来。
等到萧尧在厕所洗完手,抽完烟回到画室的时候,班上同学都已经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课堂上画佟雅媛的事情已经基本被全班所有人知道了的事。
回到自己座位的萧尧,等到陈默再次开始讲课后,他将画板上画着佟雅媛的那张画纸拿了下来放到一边,没事人似的再次开始画起了詹予恬……
一直到中午放学的时候,萧尧手边已经放了五张画好的肖像素描,分别是佟雅媛、詹予恬、阮新竹、冉晴和刘轩。
在萧尧收拾好画具,拎着画板准备离开画室的时候,陈默叫住了他。
“萧尧,你等下。”
“什么事?陈老师!”萧尧纳闷的问道。
“十月份咱们市里有个高中生现场绘画比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