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农夫与鸡
何亚琴轻敲了几下萧尧卧室的房门后,说道:“小尧,妈妈进来了?”
等了稍会儿,见萧尧没来开门,何亚琴将耳朵往门板上贴了贴,似乎听见卧室里有动静,虽然她分辨不清是什么声音,但最起码能确定的是——儿子萧尧还没有睡觉。
“咔!”
何亚琴扭开了门锁,推门进去后,张嘴就想和萧尧打招呼,但她入眼看到正伏案奋笔疾书,对她进屋宛如不闻的萧尧的时候,何亚琴又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蹑手蹑脚走到儿子身后的何亚琴,目光扫过摆在萧尧手边的烟灰缸,看到里面十来个烟头还有一个捏扁的烟盒后,也没了之前怕打扰到萧尧的顾虑了,用手掌刮了下他的后脑勺,叱道:“抽这么些烟,你的肺不要了?”
萧尧脑中还在于残魂交流,所以,当何亚琴的手掌落到他的后脑勺上之后,他才发现屋里进来人了。
“嘿嘿,”萧尧回过头,看到是母亲何亚琴后,他揉着后脑勺,对母亲露出讨好的憨笑,说道:“要,自己身上的零件,哪样我都要!”
何亚琴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萧尧,目光移到他身前桌子上,已经写了大半页的日记本上,“写什么呢?”
萧尧想到自己写的东西,强忍着笑意,但却没忍住的说道:“哈哈,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看了就知道了?”何亚琴看到萧尧笑的古怪,伸手拿起萧尧的日记本,当她看完第一段,也扑哧的一下笑出声来,日记本上写着:
一农夫杀鸡前的晚上喂鸡,不经意地说:“快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了!
第二日,见鸡已躺倒并留遗书一封,遗书上写着:爷已经吃老鼠药了,你们别想吃爷了,爷他ma的也不是好惹的。
何亚琴看着儿子力透纸背,鸢飘风泊,宛若行云流水的钢笔字,不由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去。日记本上继续写道:
根据纳什均衡论——当对手知道了你的决定之后,就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所以,保密、信息安全很重要。
飞机上,
乌鸦对乘务员说:给爷来杯水!
猪听后也学道:给爷也来杯水!
乘务员把猪和乌鸦扔出机舱,
乌鸦笑着对猪说:傻了吧?爷会飞!
……
何亚琴看到日记本上,每个笑话下面都被萧尧标注着根据某某理论等等的字样,她知道儿子这是通过这种趣味性的方法来加深对知识的记忆,便将笔记本重新放到了桌子上,指着桌上被萧尧如练摊般,摆的乱七八糟,薄厚不一的经济书,告诫萧尧道:“你把这些东西当兴趣,妈不反对,但一定,一定记住不能影响……”
“一定不要影响学习和画画!”萧尧笑着接着母亲的话茬说道,又看到母亲瞪着他,马上又补充道:“这不是董爷爷还没回来嘛,初三暑假又没作业……”
“少贫嘴,”何亚琴说完,才想起来进屋的目的,用手拍了拍萧尧的肩膀,“对了,小尧,你爸说找你有事,你过去看看,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哦!”
萧尧听母亲何亚琴说父亲找他有事,麻利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和母亲一前一后的从卧室里走到了客厅。
“忙啥呢?你妈叫你叫了这么半天?”看到儿子出来后,躺在沙发上萧建军坐起身来,问道。
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的萧尧,从茶几上拿起父亲的烟盒,抽出一根,麻利的点燃后,笑着对父亲说道:“没忙啥,给我妈看了两个笑话,耽误了一会儿。”
“把你屋里都抽蓝了,到客厅还抽!”何亚琴看到萧尧又点了一根烟,想到之前萧尧卧室里,烟灰缸里的烟头,怒嗔道。
“就一根,就一根,”萧尧吐出一口烟雾后,为了分散母亲的注意力,问父亲萧建军道:“对了,爸,我妈说你找我,啥事?”
萧建军看到儿子抽烟,他也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问道:“小尧,你刘伯伯着急找你董爷爷,想让你帮打个电话问问,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
何亚琴看到刚说完儿子,丈夫又把烟点上了,本想说丈夫两句,但听到丈夫和儿子在说正事,也就没在言语,生气的她狠狠的瞪了爷俩一眼后,拿起萧建军身旁的遥控器,坐到沙发最南边的位置,眼睛盯着电视换台,不再搭理说话的爷俩了。
萧尧记得昨晚父亲和自己提过一嘴,说刘正国要找董爷爷,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急事的样子,怎么今天就要他往北京打电话了,他好奇的问父亲,“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等董爷爷回来,给他打电话嘛,怎么突然就急成这样了呢?”
“对了,你刘伯伯还让我问下你,说你知不知道,你董爷爷家有一幅白石老人的《大杰寺七子图》,现在这幅画是在首都还是在咱们的临江……”
萧尧听父亲提到《大杰寺七子图》,又说是刘正国打听的,他有些纳闷的问:“刘伯伯怎么知道,董爷爷家有这么一副画?”没等父亲萧建军回答,他又想到刘正国似乎并不是一个对琴棋书画有兴趣的人,又补充问道:“是有人托刘伯伯要买这幅画,还是有人要看这幅画?”
萧建军听了萧尧的话,扭头对独坐一侧看着电视的妻子何亚琴说道:“媳妇,你说,咱们儿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但萧建军兴致勃勃的问话,换来的却是何亚琴的一个白眼。何亚琴此时还在为之前爷俩抽烟的事,在耿耿于怀。
“嘿嘿,”见何亚琴没搭理他,萧建军干笑着将头转回来,将烟掐灭掉后,对萧尧说道:“是买是看,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有人找到你刘伯伯头上了,估计来头小不了,要不,你刘伯伯那么拿稳的一个人,会这么着急?”
萧尧沉思了下,想了想,问萧建军,“爸,刘伯伯电话是多少?”
“你刘伯伯电话?”萧建军看了眼萧尧,问:“你不先给你董爷爷打个电话?”
萧尧想到这次董浅予回首都是为了董小石的事,估计会住在二儿子家,便说道:“我哪儿知道二伯家的电话啊!”
“你不知道电话,你要你刘伯伯电话做什么,”萧建军叉腰问道,然后想了想,又问萧尧,“你董爷爷家保姆应该知道电话号码吧?”
“不用,你给我刘伯伯打个电话,我和他说就行!”
萧建军看到萧尧坚持的样子,犹豫了下,对萧尧说道:“那行,你把你屋里的电话给我拿过来。”
“哦!”萧尧起身往自己卧室走去。
何亚琴虽然眼睛盯着电视,但爷俩的聊天内容却一个字没落下的听在耳朵里,当萧尧进到卧室后,她问丈夫道:“你让小尧和刘正国通什么电话啊!”
“没事,小尧不是没分寸的孩子,放心吧。”
听到丈夫这么说,何亚琴虽然心里觉得哪儿有些不对,但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再言语。
等到萧尧将自己屋里的电话子机递给父亲后,萧建军拨通了刘正国的手机号。
“喂,建军啊!”电话里传来刘正国有些疲惫的声音。
“对”
萧建军将电话递给儿子,已经坐到父亲身旁的萧尧接过电话,对着话筒说道:“刘伯伯,是我,小尧……”
“小尧啊,来,和刘伯伯说说,怎么个情况?”虽然刘正国不知道萧建军家的这个孩子要和他说什么,但有萧建军的这层关系在,他对萧尧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
“刘伯伯,是这么回事,我想知道,你问《大杰寺七子图》这幅画,是有人托你要买这幅画,还只是要鉴赏一下?”
“是的,刘伯伯,”但随即,萧尧的话锋又一转,对电话里的刘正国说道:“但刘伯伯,如果是您的朋友想买这幅画,我觉得就没这个必要了!”
“小尧,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里的刘正国很是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