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妈妈别打我
皓亦（网络短篇小说大赛）作品《伤不起的荼蘼花》友友们上号时，顺手点击，顶一下。有留评更加感谢啦！～～～～～～～～～～～～～～～～～～～～～
春节前，龚健先是高高兴兴地去看望了外婆、表姐、大姨一家人。高中时因学校离外婆家很近，所以，外婆一家人对他照顾也不少，加上表姐与他也聊得来，就在外婆家多住了两天。
一想到要去看望他母亲，他心中就有一百个不愿意。想到小时候，母亲常常是把对爸爸的怨、恨、气，无缘无故的，或者是随便借个由头就往他身上撒。
非打即骂是家常便饭，还不许他还嘴和逃跑，直到他母亲出够了气为止，并严令他不许告诉长辈。否则她就加倍惩罚……十几年了，每每回想起那不堪忍受的件件往事，他就不寒而栗。小时候，他曾经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她母亲亲生的？幼小的心灵因此一直在猜测揣度中渡过。
上小学二年级时，要不是爷爷及时发现把他接了出来，还指不定要多遭受多少罪呢。
这一天，七十多岁的龚爷爷照常等在路口，伸长脖颈，眼巴巴望着孙子每天从家里去上学必走的小路。可今天腿都站酸了，还是不见孙子的人影，老人有些担心起来。
平时他都是先在这儿等着小龚健，再小心翼翼地送他过马路到学校。
放学后，每日自己接到小龚健后，也是手牵着手，把他带到这儿，给他拿出些他爱吃的零食，爱意满满地看他吃完，再目送他顺着小路跳跳蹦蹦地消失在远处。
可今天，眼看日上三竿了，再也沉不住气的龚爷爷，就一路心急如焚地寻了进去。
那本来是他儿子的房子，自从龚熙凌跑路后，他就很少再进去过。老远的，还没进大院呢，老人就听见了小龚健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心疼啊，紧着加快脚步跨进了大院，不远处正对着大院门口的一栋楼房的底层房间，正传出小龚健哀嚎痛哭的声音：“妈妈你别再打我了，你不打，我就出来！”
“你赶紧出来，不出来我就打死你！”小龚健妈那蛮横，狠毒的尖利声音传来。
这底层三间正是小龚健的家。龚爷爷顾不得敲门，风风火火冲进室内一看，一个男人正幸灾乐祸地站在客厅一角抽烟。
而小龚健的母亲正拿着一根叉晒衣服的铁叉棍儿，在里间往床底下一阵乱捅。小龚健的哀嚎正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
龚爷爷心如刀绞，忍无可忍，“你给我住手！”
老人一声大吼，也不再说什么，冲进去一把抢过衣叉，奋力推开小龚健的母亲，趴在地上对床底下的小龚健，百般爱怜地说：“幺儿，别怕，爷爷来啦。”
气愤至极的老人一边全身颤抖着向床底伸手，一边泪流满面地接着说：“乖啊！幺儿，出来吧？出来跟爷爷回家……”
小龚健听见是爷爷的声音，哀嚎声马上变成了冤屈的哭诉：“爷爷，妈妈他又打我，55，爷爷，你救救我，救救我——5555——”
龚爷爷喊了半天，小龚健就是一个劲地哭，死活不出去。在爷爷的一再劝慰下，最后小龚健听不见了妈妈的咆哮声，才小声问爷爷：“爷爷，我妈妈走了吗？”
“走了，走了，乖娃儿，快出来吧！”爷爷急忙压低声音回着。
话音刚落，小龚健就从床底下很费劲地爬了出来。平日里从不多话的老人抱起他就走，一边走一边满眼冒火地说：“你们也真下得了手？改天把我孙子的衣物送出来。只要他不愿意，我是不会让他再进这个门了。”
从此后，小龚健和爷爷奶奶一住就是十几年。
救出小龚健后，急得火上了房的爷爷与奶奶，匆匆忙忙把小龚健送到医院，清洗处理外伤。因她母亲脾气暴躁，没轻没重的一阵乱捅，小龚健的大腿肌肉受伤严重，他不能下地走路了。
自那天起，七十多岁的爷爷就背着他去上学，一背就是一个多月。有时在路上，年迈的爷爷实在背不动了，就花钱请人背。
可当时不懂事的小龚健除了他熟悉的人，死活也不让外人背他。养伤的整个这段时间，幸好路上遇见的邻居熟人，也常常帮忙，否则非把爷爷累垮了不可。
一天早上，恰好邻居一位大胡子叔叔顺路，就主动背着他去上学，爷爷紧跟在后面与他聊天。
趴在叔叔背上的小龚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悄声问：“爷爷，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当时还并没有儿子消息的老人只好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哄着孙儿说：“快了，快了。”
“可别人都说爸爸回不来了？”小龚健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哀伤地说。
背他的大胡子叔叔拍拍他的小屁股，回过头来肯定地说：“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你爸爸他是个好人，老天会保佑好人的，只要你听话，好好读书，一定会见到你爸爸。”
这个叔叔为了让老人思念儿子的情绪，不再发展，他忙岔开话题说：“叔叔问你，你的腿是咋弄伤的呀？”
小龚健回头望一眼他爷爷，小声回答说：“是妈妈打的。”
“哦，一定是你不听妈妈的话了，你妈妈才生气打你吧？”
“我就是看不惯她与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我也没说出来呀。那一天吃饭时，见妈妈夹莱给那个男人，还说我爸爸的坏话，我生气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就说了句：“不吃了，妈妈就打我……”
龚健回到那个童年时，父亲曾经给过他无限欢乐的家。今天却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
他慢吞吞地跨进门时，发现父亲的书柜不见了，墙上也再见不到他与父亲的照片，重新装修过的房间让他仿佛有进错门的错觉。
养尊处优的母亲正与人在打麻将，一见儿子进来忙问道：“哎，你不是去你爸那儿开公司赚大钱去了吗，怎么又回来啦？”
龚健看看其他打麻将的人，没有正面回话。他掏出几千块钱递过去说：“快过年了，给。”
他把钱递到他老妈手里后说：“我走了。”
他老妈笑容可掬地接过钞票，嘴里甜甜地说:“儿子，吃了饭再走吧。”可她边说边照打麻将不误。
当她打出一张牌后才又招呼说：“你先坐看会电视啊！哎，二万呀？碰，二万我要碰……”
[bookid=2400503,bookname=《武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