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深红 第五十四章 最初的梦想

一夜抵死缠绵之后,就是筋疲力尽。唐恩把这半年多来憋屈着的精力全都发泄了出来,他和仙妮娅都不知道他们做了多少次,反正很疯狂就是了。对于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四十岁中年大叔来说,有这样的表现堪称神奇。

直到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房间内,仙妮娅还瘫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当唐恩拍着她的小屁股叫她小懒虫的时候,她还撇着嘴呻吟:“也不看是谁把小红帽变成小懒虫的?”

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之后,掀起被子,唐恩发现床单上有几处红色的斑点。他也明白为什么仙妮娅要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但是他并不吃惊。

并非是因为他觉得仙妮娅就应该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他不惊讶只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仙妮娅是不是处女。他很清楚如今是什么世界,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这和他的爱没有丝毫关系。他如果爱一个女人,那就是爱这个女人,可能是爱她的美貌,可能是爱她的性格,也可能是爱她的心底,甚至可能爱她的才华、声音、眼睛、嘴唇、**……但他绝对不会爱一个女人阴部里面的那层薄膜。

就算要结婚,他也是和这个女人结婚,而不是和一层“保鲜膜”结婚。

所以仙妮娅是处女也好,不是处女也罢。都无法影响他对这个女孩子的感情,他也从不关心仙妮娅在和自己认识之前是否就先和某个男孩偷吃了禁果这种无聊东西。

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终于将小红帽吃下了肚子,他就觉得心情大好,甚至还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咂吧咂吧嘴就想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咯!”

仙妮娅只穿了一条带蕾丝边的白色内裤。上半身完全赤luo的从卫生间中出来。看见唐恩这个样子,她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托尼叔叔?”

唐恩看见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和诱人的**,以及那层蕾丝内裤后面若隐若现的风景,嘿嘿一笑:“小红帽很美味啊……”

仙妮娅听见他这么说,径直走过来,上床跨在唐恩****,腰慢慢下沉。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唐恩:“要不要吃早餐呢,托尼叔叔?你瞧。它又饿了……”她一只手已经轻轻握住了唐恩那调皮地小兄弟。

唐恩想起来自己今天还要去工作,如果真的让仙妮娅就这么坐下去,他完全没有定力可以保证自己整个上午不会在这张床上度过了。

“呃……还是算了。我还得去维尔福德……”他举手投降。“而且你还要准备搬家……另外,搬过去被媒体们看到真地没问题吗?”

小红帽俯下身给她的狼叔叔一个早安吻,放过了他。

“我和你都是公众人物了,托尼叔叔。被媒体盯着的日子早都习惯了。只要他们不冲进卧室拍我们做*,随便他们关注去。”仙妮娅在对待媒体的态度上比唐恩还洒脱。“而且……”说到这里,她狡黠的一笑。“我有点期待媒体们在得知我们订婚之后。究竟是什么反应了……那一定很好玩!”

唐恩爱恋的轻轻拍了拍她光滑的脊背,仙妮娅乖巧地让开来,让他慢慢从床上坐起,开始穿衣服。和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在一起,就不会觉得日子无聊。爱情上,他已经别无所求。

※※※

用过早餐。仙妮娅开车将唐恩送到了维尔福德,就返回去做搬家的准备——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就两个装衣服的皮箱而已,放在汽车后备箱中就搬过去了。

唐恩则独自一人走进还有些空荡荡的训练场。球队开始训练的时间是十点,他来的稍微有些早。

三块标准足球场大地训练场连在一起,一眼望过去,无遮无拦的满眼都是绿色,叫人心旷神怡。他不禁深呼吸一口,贪婪的嗅着这里熟悉的味道。

还是回到这里才能感到体内的力量并没有消失,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他。告诉他这里才是灵魂归宿。

踩在被工人们精心呵护的草皮上。唐恩做了点热身动作,然后将手插入裤兜中。他摸到了一张纸——确切来说是一枚信封。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艾伦.亚当斯给了自己一封信。说是里贝里临走地时候交给他让他转交给自己的。

虽然已经是走了的人,昨日之日不可留。但是毕竟在一起朝夕相处四年了,唐恩还是好奇这个因为追求金钱而离开的小子,究竟在信中写了什么。

他掏出来拆开。

一张薄薄的纸片被抖了出来。

“亲爱的头儿:

很抱歉选择这个时候离开诺丁汉森林,他们骂我是逃兵我也无所谓的,别人怎么看我也无所谓。我只是想向您道歉……您可能对我的行为很不屑。我只能说为了家庭,西班牙更适合这里。

当然,我写这么多不是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理由的。有球员曾经因为离开了一支球队而专门写信给主教练解释原因吗?所以这不是解释。我只是感谢您,弗兰克.里贝里不是傻子,是谁在他最落魄地时候给了他机会?我记得很清楚。在诺丁汉森林地四个半赛季让我学会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那将是我人生经历中的宝贵财富。现在我必须抱歉地说我要开始一段新地旅程了。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在头儿手下踢球了,但是这四年半真是令人愉快的回忆。

其实一直不愿意这么说出来。但是客观上来说我地离开确实帮助球队解决了一点资金上的问题——五千五百万欧元。如果不是遭遇经济危机,或许还能卖的更多。六千万,八千万?我不知道。我们都知道皮奎离开之前的那段二次报价代表着什么,可能在您心中,我这样的人和皮奎是不一样的。但这确实是我所能给森林队带来的最后一个进球了。如果您还看西甲地话,国家德比的时候好好看看我们地发挥吧,希望不会叫你失望。

最后。写完这封信,我就是彻彻底底的皇家马德里球员了。以后如果在球场上碰见。我也需会像本特纳那个小子一样以击败您的球队为目标而拼尽全力。请别误会——我知道您有点小心眼——我只是希望证明从诺丁汉森林走出去的球员,无论在哪里,都是最棒的!如果我说我要在对森林队的时候独入两球,您还会说‘我相信他会的,因为他有那个能力’吗?

您从法乙联赛捡回来地弗兰克.里贝里敬上。”

唐恩呆呆站在训练场中,任由从特伦特河面吹来的清风从他身边掠过,撩得手中的信纸呼啦作响。

过了好久。他才叹息一声,回过神来。想要掏出打火机将信烧掉,可是伸进口袋的手摸了个空才让他想起来自己早就戒烟了,这打火机自然也不用随身携带。

他将信重新装进信封,动手慢慢撕成两半、四片、八片……最后成了数不清的碎屑,手一扬,就被风带走了。

独进两球?

你要敢说那样的话,我就敢像教训本特纳那样教训你。弗兰克!

你想就这样跑掉?没那么容易,下次见面的时候,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吧!你这混球!

※※※

上午地训练唐恩又戴着墨镜站在场边督导了,和他患病之前一样。球队的士气也仿佛一下子恢复到了那之前,乔治.伍德更是格外来劲儿。球队正在慢慢变好,唐恩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在这里的人或许有所耳闻,不过他们更多的是将之当作媒体的无聊炒作罢了。

就在训练开始前,艾伦.亚当斯找到了他。告诉他由于球队本赛季成绩糟糕,一无所获之后收入锐减,下赛季各方面预算都非常紧张。所以球队在夏天必须卖掉一些球员,以换取资金。唐恩可以去转会市场上购买新人,不过在价格方面有很大的限制。

艾伦希望唐恩能够拟一份清洗名单给他,以方便他确定新赛季地财政预算。

现在他眼前的这支球队,有哪些人可以留下,有哪些人又必须走。可都在那张a4大小的薄纸上。

这次。唐恩没有在办公室内和艾伦大吵大闹,坚决不同意俱乐部卖人。他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他明白,这就是现实。

现实是什么?就是人要吃饭,要过日子,要生存,要活下去。俱乐部也一样……

这些人里面,有哪些人可以最终留在维尔福德呢……

唐恩心中盘算起来。

※※※

训练结束之后,唐恩拉着唐又去了北维尔福德。唐对此倒是不奇怪——他以为唐恩要为下赛季准备自身挖潜了。

但是唐恩的所作所为叫他狠狠吃了一惊。

“伊恩,这两本我看完了。”唐恩在格林伍德的办公室内,将两本厚厚的训练日志摆在桌子上,“一口气看完的,还没过瘾。”

“你能喜欢真好,托尼。”格林伍德把这个当作唐恩对他工作的肯定了,他笑呵呵地回答道。但是唐恩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没有第三本、第四本了呢?他地故事还没完,我还没看到结局。我决定了!”唐恩手指在训练日志上戳着,“你很快就要再带他训练了,伊恩。”

屋子内地其他两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唐恩在说什么。

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唐恩继续说:“我是说我打算给这小子一份学徒合同。俱乐部为他办理转校手续,为他办理留学签证,为他在中国足协那里注册成为一名球员……然后让他来这里给我续写出结局来!”

“托尼!”唐惊叫道,他这样表现以他平常地形象来说可谓失态。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清楚的很,唐。我要他来给我继续训练。”

“托尼……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都离开了,没有必要再把他重新找回来吧?虽然我也很欣赏陈的努力和精神,但是他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少年……我不认为花费精力在他身上可以收获什么回报。”就连看着陈坚一年训练下来的格林伍德都持反对意见。

“能不能收到回报那是他的事情。给不给他这个机会是我们的事情。我认为我在那两本厚厚地日志中发现了一块原石,厚厚的原石中可能包裹着一枚璀璨地钻石。”

“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石头。”唐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成才的天才,天才可能变成庸才,废柴也可能变成人才。我相信我的眼光,唐。我更相信这小子的努力。或许时间会有些漫长,但是我想我们总归可以收获点什么。一个可以把乔治.伍德的训练标准坚持一年没有放弃,并且完成的还算不错的小子,我不认为他无法成功。”说到这里。他看着两个人严肃地说,“这是最终决定,伊恩,唐。我要给他一个机会。就像当初我在贫民区外面给了乔治.伍德一个机会一样。”

唐皱着眉头:“你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惹来媒体们怎么样地抨击吗?他们会说你一定是疯了,竟然对一个选秀节目选出来的中国小子抱有期望。还会有人认为你不过是看上了他所代表的那个国家的市场……”

唐恩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并不需要那些媒体点头同意。他们骂他们的,我做我的。他们可没有权力干涉我的自由。就这样吧,伊恩。等那小子来了。请你还是拿乔治地训练计划给他,让他继续照着练。让我们看看他能够给我们坚持出个什么样子来吧。”

※※※

中国,天津。

天津市司法警官学校。

陈坚刚刚从教学楼内出来,抱着一堆书本,穿着藏青色校服,看上去和九九制式的警服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领花、警衔和臂章。

同伴在招呼他:“阿坚,一会儿踢球啊!你是核心,不能不来啊!”

“好,等我去宿舍放了东西来。”陈坚没有拒绝。

其实他刚才是在想事情的。

已经从英国回来有三个多月了,他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忘怀自己在那里度过的每一日每一夜,甚至觉得继续在这里学习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别看这所学校名字取得很拉风,实际上水平很一般。一所中专院校,大家毕业之后要么出去自谋生路,要么考大学继续进修。如果以为进来就可以做一名人民警察,那么现实可能会叫人失望了。

现实中的前途在什么地方。他一时间都还没找到。

而梦想中的前途……

已经和他说再见了吧?

虽然他现在每天还是在顽强地按照自己在诺丁汉养成的习惯见缝插针似的进行个人训练。不过他更愿意承认这不过是一种惯性而已。一年的训练生活实在是太深刻了,简直已经烙在了他的骨子里。几个月就想要忘掉,有些困难呢。

这种傻吧啦叽的做法还有什么用呢?明知那梦想注定无法实现,还这么坚持有什么用啊?如果做不成职业球员了,我还能去做什么?毕业之后是去应聘当一名保安,还是托关系塞钱走后门被分配出去,或者继续考大学,考那些公安部直属院校,毕业之后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

可是以自己的学习成绩,加上去英国耽误这一年,考那样的大学有戏吗?

陈坚觉得很迷茫。

去英国地时候。是三个人,回中国地时候也是三个人。不出意料地,大家都没有得到留在职业队的“奖励”。尽管如此,在这所学校那些喜欢足球地同学们当中,陈坚还是拥有颇高的人气。关系好的朋友总喜欢缠着他,希望听他讲讲真正地职业足球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不会拒绝这些好奇的同学。可是每当他讲起那些往事,记忆地阀门就关都关不住。他觉得好不甘心。

他又想到了那天下着雨。托尼.唐恩冲他大吼的情景。其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无法忘却。

“……回中国,回去老老实实读书毕业找工作了吗?然后挺着大肚子偶尔踢踢业余足球你就心满意足了吧?老了和自己的孙子吹厉害,说你爷爷曾经也在欧洲冠军诺丁汉森林的青年队训练过一年呢!如果你孙子问你一年之后呢?你要怎么说?你说——啊,你爷爷因为在一场队内比赛中表现糟糕,自暴自弃,哭着滚回了中国……”

我没有自暴自弃啊,我也没有哭着滚回中国。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唐恩教练。我还是我,在这所中专中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你能理解吗,唐恩教练?你能理解我的处境和心情吗?

我充分体会到了职业足球的残酷,体会到了自己和他们地差距,可是才一年……才一年时间够什么啊!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我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还在做颠球训练,可为什么只给我一年时间啊……为什么我不能像那些青年队的球员们一样,从十岁起就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

我想踢职业足球啊。我想成为那些只能在电视中仰望的球星,我甚至相信给我几年时间,我不会做得比他们差,再苦再累在残酷的训练我都能坚持下来,这次我绝对保证不放弃了,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坚持坚强。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年……

我才刚刚踏入门槛,大门就关了。我能做什么?如果我有很多钱,我一定倾囊而出买下诺丁汉森林,什么都不改变,只为了给我一个机会,给我更多的时间……

一年前我觉得一年足够了,很多人做梦都未必会有这一年地时间和机会呢。但是一年后的现在我才明白一年只够我接触到皮毛。

明白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陈坚自嘲的笑了笑,钻进了宿舍。

“阿坚,你回来了啊?正好!”宿舍内的室友从床上跳下来。“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刚刚下课还没回来。他说他一会儿还要打来。”

陈坚觉得奇怪。谁会给他打电话?“他有说他是谁吗?”

“没说。我也忘了问……踢球去吗?还是在这里等电话?”室友抱起脏兮兮的足球,用头在宿舍内颠起来。“嘿。接球!”

他用力把足球顶向陈坚。陈坚却只是抬抬腿,就将坠下的足球牢牢停在了脚下。整套动作轻巧随意,似乎根本不是故意地。

“行啊,阿坚!英国这一年收获不少嘛!”室友恭维着他,却让陈坚心乱如麻。“我说,真正的职业足球那就是不一样!我估计人家那青年队直接拉来打中超,怎么也是双冠王吧?不过要是阿森纳的青年队来了,估计亚冠都没跑了!啧啧,我也想去英国啊……虽然只有一年,可见识见识世界领先水平死也瞑目啊!”

陈坚把足球踢还给他:“不去踢球吗?走啊。”

“你不等电话了?”室友指指电话机。

“不等了,估计也是叫我去踢球的。”陈坚将书本放在自己的床上,开始脱校服换踢球的装备。

“嘿,英国留学回来的就是受欢迎……那我先去了啊!”室友叫唤了一声,带着足球冲出了门。

当陈坚正在穿球鞋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陈坚愣了一下才跑过去接电话。“喂,705,请问找谁?”

“请问陈坚在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请问您是谁?”估计就是刚才打电话找他地人。

“我是唐。你好。陈坚。幸好当初你报名参加那个活动地时候留了你的宿舍电话,否则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了……”

当这个人说出自己名字地时候,陈坚以为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儿有人想要对和你说话……”唐也没等陈坚说什么,就把话筒交到了另外一个人手上。

“陈坚吗,我是托尼.唐恩!”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听筒中响起,他说的是中国话。

陈坚被这声音震醒过来,却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种现实——诺丁汉森林地主教练和助理教练给自己打电话过来是为什么啊?

“我现在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啊。陈坚。”唐恩在电话那头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理会陈坚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会是何种心情。“你还记得……你最初地梦想吗?”

最初的梦想?那还有什么不记得的?踢球啊!踢职业足球啊。像电视上的球星们一样!

“踢球,踢职业足球。”陈坚站的笔直得回答道。

“很好。”唐恩笑了一下。“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职业足球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地,梦想也不是……”

“……也不是嘴皮子说说就能够实现的。”陈坚和唐恩一起说出了后半句。

“哈,看样子你没忘。那就好了。我可不愿意再找回来一个早就自暴自弃不记得那一年时光的废物。”

“那一年中的每一天,我到现在都还没忘。唐恩先生。”

“好吧,陈坚。接下来听好了……对你来说,梦想之路走进了死胡同。你以为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一堵墙?不不不,我现在要告诉你,挡在你前进路上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座大山!如果必须要实现那最初的梦想,你打算怎么做,陈坚?回答我。”

陈坚想了想,然后用回答教官的语气说道:“挖开它,先生!”

他听到从听筒中传来地一阵笑声。笑声中唐恩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传来:“唐,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挖开它!挖开它!哈哈哈哈!你还怀疑我的眼光吗?你听过几个人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会这么回答?挖开它,挖开它……这真是我听过最棒的回答!”

接着唐恩地声音又大了起来:“很好,愚公同学。我现在给你这么一个机会让你来挖开这座大山!我不管你要用多长时间,总之,你要给我把那座山挖开!你明白吗?是挖开。不是绕过去……你根本绕过不去,那山上抵天下接地,左右绵延起来绕着地球转了一圈。你绕不开的,要么向后转齐步走退回去,要么你就给我挖开它!这是最后一次让你选择的机会,a,你继续留在那所学校,接受事实;b,离开那儿来我这里愚公移山!我提醒你,一旦选择了b。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不可能再回到这所学校继续你的学业,你的人生可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请你认真考虑一下然后再给我答复。我会留下联系方式给你……”

唐恩还没说完,就被陈坚坚定的声音打断了。

“b。我选b,唐恩先生。”

唐恩都没想到陈坚竟然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他有些吃惊,反问道:“你都不考虑一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没事吗,这种关系到人生道路的大事情,你都不认真考虑一下,或者和自己的父母亲商量一下地?”

陈坚在电话那边攥起了拳头:“唐恩先生。对我来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为了实现我最初地梦想,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他突然不迷茫了,刚才从教学楼一路走来在心中困惑着自己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现实地前途和梦想的前途在这里交汇,然后合成一条路,铺在他脚下。前方黑漆漆的,抬头望,那是一座上抵天下接地绵延万里看不到边际的黑色大山,正冷冷的俯瞰着自己。

没路了?

不。打穿这座山,在另外一头,路正在等着他呢。

到时候他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广阔世界,和这边的风景完全不同。也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他,哪怕江河海洋高山险阻,也不能让他停下向前奔跑的步伐。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绝!对!会!到!达!

“很好!”唐恩的声音也严肃起来,“我要最后一次提醒你。你就算来了这里,也不是诺丁汉森林的正式球员,你只是一个学徒。我不会提供任何保障给你,我不允诺你一定可以成为职业球员,一定可以实现最初的梦想。代表一线队出场比赛这种机会,你现在想都别想!俱乐部也不能向你承诺什么,工资、待遇、合同保障……什么都不承诺。除了给你这次机会,我们什么都不会给你。可能你练到二十六岁了还只能在预备队里厮混,或者干脆被淘汰出局,只能去那些半职业球队度日,还有更惨的请自行想象……你还要来吗?”

“来!”

“赌上这辈子的前途命运,你也要来吗?”唐恩提高了发问的音量。

而陈坚也几乎是用吼的回答他:

“来!!”

“很好,小子!我等着你,在诺丁汉维尔福德,我等着你!”

※※※

唐恩突然被陈坚的语气调动起了情绪,他觉得自己体内热血沸腾,就连挂电话的时候都很用力。

唐有些吃惊:“你就这么直接挂了?我还要和他谈一些具体的事情呢……”

“你再打过去呗。”唐恩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唐啊,对于陈坚的梦想我现在突然没什么兴趣了……我就想看看他这条路上的表现了,至于那个目标嘛……已经成了赠品。”

“你真相信他能行?我觉得恐怕更多的人只会嘲笑他自不量力罢了。”

唐恩哼了一声,又恢复到了之前冷酷的样子:“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觉得自己是比别人聪明的‘清醒者’,已经到了智叟多如狗,智者遍地走的地步了。可我却偏觉得愚公多一些更好。最起码智叟们遇到什么困难总是摇头说这不可能那行不通,而愚公肯身体力行的去试试到底行不行。一条路走到黑,说不定就走到黎明了呢?他陈坚如果敢赌上这一辈子的前程来这里挖山,我就敢奉陪到底!有人要笑话,就让他们笑去,看以后究竟是谁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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