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囧事 身世

直到这个时候，霍奇才第一次知道了很多事。

父亲之所以会跟母亲遇上，就是因为唐家的一个案子，而那个案子是莫家栽赃陷害的。父亲与母亲在追查真相的时候从针锋相对到并肩作战，这才从相遇相知到相惜相爱。

母亲在怀孕时之所以会险些流产，就是为了从下黑手的莫家手中保护下父亲一份留在家中的重要文件。是唐得意识到事情不对后迅速带人赶去他家，在文件与母子俩的性命之间选择了抢救后者。

正是因为丢失了那份文件，令唐得当时陷入极度被动的局面，所以父亲才会忙得连母亲生产时都不能陪在身边，因为他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礼拜出世，而父亲那段时间的日程安排是精确到分钟的。

母亲因为在怀孕与生产时大伤元气，没多久就抛下了他们父子俩撒手离世。

父亲是迁怒了他的，母亲当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雌，如果不是因为怀了他行动不便，以她空手道黑带的身手怎么会轻易被几个毛贼重伤。

父亲更恨的是自己，如果不是他一时不慎落下那份文件在家里，母亲怎么会出事，唐家又怎么会落入几乎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唐得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仍选择了保人而不是保文件，这让父亲心中只有无尽的愧疚感激，进而把自己下半辈子彻底卖给了唐家，整个人从此由少年得志的轻狂变作老谋深算的阴沉，在法律界的花名也渐渐从当年的“玉面郎君”变成了如今的“冷面大状”。

父子俩从来没坐一起说过这么多话，话说开了，心结解了，彼此心里都有太多唏嘘感慨，空气一时反有些沉重。

还是当爹的火候老道些，挑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排遣气氛：“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琛小姐的时候吗？”

霍奇一下子微笑起来：“当然记得，那帮没见识的洋老粗不知道东方人生得面嫩，死活不肯相信她已经18岁四周年了。”

说实话那次真的蛮搞笑的，只是他当时却犯脾气一点不觉得搞笑。他那段时间一直待在美国，还不认识林琛，加上对唐家人从无好感，“爱屋及乌”地就把她当成了唐铭的骨肉皮。

就因为唐家公子的女伴把护照落在了酒店里，一个电话就让他的父亲屁颠屁颠亲自给送了来，让正在那里实习做保安的霍奇心里觉得父亲就是唐家的一条狗。

现在他才知道，那次其实是唐铭一番好意想让反目的父子借机见上一面，可是父亲虽然肯领情，儿子却不止不领情，反而把唐家跟父亲都恨得更深了。

算算离现在有四年多将近五年了，霍奇当时正在美国进修犯罪心理学与行为分析。

以前他以为这个机会完全是凭自己能力争取到的，不过现在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他也能意识到这事其实跟唐家有关。因为唐得一直对唐家连累了他们母子俩心存歉疚，母亲已然早逝，补偿就只能落到儿子头上了。

那会儿他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找了一份保安的实习，因为导师说赌场是观察人性与实践行为分析的最好地方，他想用那段时间的实践为题材完成自己的论文。

霍奇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林琛，跟新科扣篮王唐铭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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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候唐铭跟林琛两个人的境遇都不太好。他俩几乎同时出道，也几乎同时都在第二年遇到了巨大的挫折直跌入谷底。

唐铭是在一个风光无限的新秀赛季之后，在第二年狠狠撞上了新秀墙，一度被铺天盖地的口水淹得连渣都不剩。

骂他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是最客气的，基本上他那时候的形象就是一个纯粹的废物加白痴。唐得心疼儿子不过，又旧话重提，要他放弃打篮球回家做他的唐家大少爷。

林琛则是在那时被父亲牺牲的噩耗打击得肝胆俱裂，几乎就此退出娱乐圈。

父亲一直希望她也能成为一个警察，可她却偏要唱歌，现在终于唱出了名堂，她原想能在父亲面前骄傲一把“你女儿能耐吧”，结果却只能在父亲的墓前欲哭无泪。

悄悄处理完父亲后事，林琛就躲到了美国散心。正值那一年的NBA全明星周末在拉斯维加斯举办。

因为那个赛季的糟糕表现，唐铭就只有那一年没有入选全明星。但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在林琛的现场注目下参加了全明星周末的扣篮比赛，并一举成为了扣篮王。

他这小宇宙一爆发，鼓励了自己也鼓励了林琛，双双收拾心情从各自的谷底走了出来。人都到拉斯维加斯了，总要进回赌场玩玩。那晚他俩一起去逛赌场就是为了庆祝彼此的新生。

于是林琛就从此多了件时不时被唐铭拿来嘲笑的人生囧事：被门卫给拦住了不许进去，理由是18岁以下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天可怜见她当时都快23了。直到护照被送来证明了她的真实年龄，才最终被放进了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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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父子在说起林琛的时候，唐得与况天的话题也是林琛。

“这次真是委屈琛琛了。”况天的语气里透着愧疚与庆幸，“总算结果还不是太差。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她父亲。”

唐得淡淡哼了一声没有答话。林琛这件事如果不是结局还算好，他也不可能有那个肚量一点不记恨，现在更不可能跟况天坐在一起讨论双方的合作。

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况天讪讪笑了笑算是自我解嘲，不过他主动提起林琛的目的不止是向唐得道歉让自己尴尬。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递给唐得一张发黄的老照片。

唐得接过瞥了一眼：“这不是思……琛……没见过。”

况天深深叹了口气：“连你都觉得她像何思思，也像林琛，是吧？”

唐得不得不点头：“她是谁？”

“我很想毫不犹豫告诉你她是林琛的姑姑，又或者是林琛父亲的姐姐。”况天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她是林佑的亲姐姐林佐。”

唐得倒吸一口凉气，为况天这话里的意思：“你不是想说林佑不是林琛的生父，可林佐是林琛的生母吧？”

况天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了唐得另一个叫他听得心里一拎的问题：“你知道莫越当年有一个外室吧，有没有见过她？”

“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没见过。”唐得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况你问得我胆战心惊的。再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我只能把你的意思理解成林佐是莫越的外室，林琛是他们的孩子，最后给林佑收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