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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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依旧有着那么一抹淡淡的黄色，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难察觉。

尽管姜君有把握不会被这种气体所传播的病毒感染，可心里却还难免有着几分忐忑。他缓缓靠过去，气体没有什么味道，就好像空气一般，这并不是好消息，如果气体有味道的话恐怕刚刚在演唱会现场，哪怕当时的气氛再热烈，却也不会半个察觉到异样的人都没有，而没有气味，在昏暗的环境里，在灯火的掩映下那淡淡的黄色会由于扩散而让人几乎无法察觉，才让所有人都同时暴露在病毒下彻彻底底的进行了一次这种病毒的抗性测试。

“oppa~在想什么？”

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姜君偏过头，身后的林允儿此时竟已经跟在了他的身边。他皱了皱眉，看着对方：“不是说过让你等在原地吗？”

“待在那边我会怕嘛。”林允儿吐了吐舌头又靠近了几步，肩膀都快碰到他的肩膀才停了下来。

姜君觉得自己开始对这个女孩子没什么办法了，他叹了口气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解释道：“这种气体没有味道，如果被风吹动传播的话会很快的。如果里面的病毒并不像毒素那样需要数量累积才产生效果，而又能在空气中存活很长时间的话，我估计不在北国炮击覆盖范围以内的地方恐怕也是相当危险的。”

“啊？”林允儿张了张嘴，却只是惊呼了一声便没了声息，她并不傻，只是因为太渴望安全所以难免会产生些诸如逃出会场就会安全，就算不太安全只要逃出北国炮击区域后那边的军队一定就可以拦截住这边的僵尸保护好她们，这类的念头。如今被姜君这么一点，未来虽然更黑暗了些，心却反而沉静了下来。

两人并肩来到炮弹跟前，肉眼看去就能断定，发射这枚炮弹一定需要一具特定的大炮。它的弹体很狭长，弹头非常尖锐，姜君注意到在弹头靠后位于弹头弧线末尾与弹体直线交接的地方有着一轮突起，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圈围绕在炮弹周身的细密孔洞，孔洞并不是直接钻出的那种小孔，姜君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觉得是一种经过设计让外面的空气无法进入，而密封在里面的生化气体则可以依靠碰撞激发某个弹身内部装置排出的电子机关。

他伸手又敲了敲炮弹，接着眉头更加深锁起来。他是个杀手，也因为接到过委托而深入北国。他的一口地道流利的韩语也是这段时间内与南北两面频繁接触的时候锻炼出来的。北国的那种荒凉与落后他可是深有体会的，刚刚敲击弹体反馈的质感让接触过很多武器的他，只是这么略一接触就知道那是一种很特殊的合金材质。而这种工艺是根本不会出现在北国那样的地方的。

这种金属对碰撞和爆炸的抵抗性很高还有一定的反侦测效果，用在这样的地方姜君也并不感到难以置信，很简单，想想这种武器如果在自己的领空里由于拦截而启动的话，所造成的可怕后果吧。

不过事到如今想想，这类的武器本身倚靠北国的科技也没法弄出来吧。姜君无奈的扶额。原先虽然已经觉得不可能了，可他也不是没想过诸如某岛国占领时期留下的生化成果被继续深化研究又或是某国际通缉的病毒武器专家在北国潜藏寻求庇护这类的可能性。如今，接触到这种合金材质的炮弹，那么一切就并不是北国一家可以解释的了。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啊。”姜君拍拍脑袋，心里却没有烦躁。他是那种事情越复杂就要强迫自己变得越冷静的人，事到如今，他将所想的事情简单的过了一遍，然后果断的抛到了脑后，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哪怕他这样的杀手，在这种国家级别的对抗上，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

“怎么了？”林允儿跟着姜君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懂，她只是个idol，平时连正常上学都难坚持，更别说涉及武器制造生化病毒和军用金属之类的偏门了。

“没什么，你的手机功能好吗？可以的话，详细的拍几张这家伙的照片，也许将来有用。”姜君再次敲了敲炮弹，可以听出里面中空的部分已经几乎没有东西了，但他知道里面应该有着控制气体排出的那个装置他却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是为了生存，知道的太多有时候也是会要人命的。

“哦，好啊。”林允儿咧嘴一笑，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她们的代言随处可见，平日里手机什么的自然都是最新款的，小巧的白色手机像素非常的高，连续围着炮弹拍了一圈，她晃着手机给姜君看了看，后者认可的点点头，两人才告别了这一处。

离开炮弹的范围，林允儿明显感觉好多了，虽然明知道对自己应该已经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了，可搁谁放在这个制造了这场灾难的铁疙瘩跟前，他也自在不起来。

她的身体好了很多，虽然酸疼的感觉比起刚才还要厉害一些，但哪种浑身无力的状况却已经好转了，这让她已经不需要再依靠着管枪的支撑才能稳当走路了，又经过几个房间，看着走廊的尽处，林允儿忽然小声欢呼了声速度加快了几步。

“oppa，快点。”开始没大没小起来的她见姜君依旧维持着那个速度忍不住催促了句，眼神里一片调皮小孩子的飞扬神采。

“不就是浴室吗，有这么开心？”姜君挑挑眉问。

“啊，你都知道啊。”林允儿红了红脸，然后哼了一声，鼓了鼓嘴巴：“你又不是女孩子。臭男人臭男人说的就是oppa这样的人。而且…”

林允儿看着自己又看看姜君，她自己身上血迹斑斑腥臭的味道经久不散，而对方只是手上红红的，忍不住酸道：“oppa都没怎么弄脏，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好吧。不过洗澡的话，你可别洗太久。十五分钟，咱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吗？”姜君说道，他并不想跟她争论这些有点幼稚的问题。

“放心吧。很快的。”林允儿快步走到女子浴室跟前，姜君却并没让她这么大咧咧的推开门，反而更为小心的自己出手拨开了大门。他可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僵尸的存在，哪怕后台这样人数密度要远远小于舞台前面的场所。

这是一间职工用的简易浴室，喷头只有三个，储衣柜也只有那么一排。他先迅速确认了一切安全，目光便在林允儿身上打量了起来，她的外衣实在太脏了，他想了想随手在几个储物柜上敲了几下，然后走到林允儿的面前。

“啊！”

林允儿怕怕的看着他走近，刚要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姜君的手却已经闪电般的从她的头发之间掠过：“借我用用这个。”

看着姜君酷酷的扬了扬手中的金属发夹然后转身又走去储物柜的样子林允儿再次孩子气的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都不事先说一声，真是的！”

姜君简单的将手中的发夹捏合成适合的形状低头在储物柜上捣鼓了一下，回头对林允儿招了招手：“看你的运气了吧。”

说着随手拉开柜子，柜子里似乎是某个员工存下的后台工作人员所穿的工服。也许是外面出了事情让这人来不及换下这套衣服，也许压根就是某人想要存在这里备用，不管目的如何估计这套衣服原本的主人已经再没有机会看到它了。

“是衣服！”此时的林允儿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原本因为女idol自持的审美观，她应该压根看不上这种虽然很耐脏、耐用、款式却非常老土的衣服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么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对她来说却比什么名牌都要实用的多。

她兴奋的拿出衣服展开，还啧啧的一个劲儿的傻笑。身上这身衣服太难受了，现在有了新的，她心里自然一万分的开心。

看着林允儿的样子，姜君嘴角不由也翘了翘，平日里接触最紧密的都是些心计深的要死的家伙，如今的林允儿虽然只接触了不到两个小时，却给了他一种可以放松一些，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了，你去洗吧。我…”姜君动了动肩膀，忽然也有了想洗澡的冲动。他从****逃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洗过澡了，原本在酒店那会儿是有机会的，可他身上的伤疤实在太多，洗的话怕同房间的那个夙愿看出状况，也就只能这么忍着。现在，想想以后还有种种未知的危险，也许连洗澡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他不免也兴起了这个念头。

“我去隔壁那个男浴室去洗，你小心点。”说着他就要迈步离开。

“oppa！！！”林允儿惶急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去，见女孩犹豫的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姜君疑惑的看着她。

“那个…那个…”林允儿搓着手，脚也不安的挪着却还是说不出什么。

“没事的话我就过去了。我应该洗的很快，也许用不了10分钟的。”姜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然后就要转身走出去。

“别走！可以的话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林允儿红着脸真的不敢抬头了，她只是在姜君要离开的刹那间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难想象他消失之后的样子。一想到这，那种恐慌的感觉就立刻再次出现了，就这样，女孩说出了这句让她当即就想一头撞死的羞人话语，而姜君的脚步则真的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