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思路

宝叔是贵客，又帮了大忙，所以许可把晚饭安排在风雅食府，这是学校附近最高档的一家饭店，装修奢华，气派不凡，21世纪是知识经济的年代，大学老师可不像80年代那样清贫，福利好，待遇高，随便搞个课题，就能捞不少钱，因此这家饭店的生意很不错，门口停满了车。

许可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停车位，下车之后说道：“这里可以自带酒水，阿琳，你们先上去，我和方晓去买点饮料。”

“我陪你……”施丽琳线条也不是特别粗，她说了一半，就收住了，带着促狭的笑容说道：“方晓，我要喝酒，来瓶最贵的。”

刘诚杰也笑，又加了一句：“一瓶恐怕不行，要两瓶，不然不好分。”

“对，对，还是我老公想的周到。”

“这么快就老公老婆了，你们俩真肉麻，赶紧走开，别磕碜人。”

等三个灯泡走了之后，方晓去牵许可的手，许可略微挣扎了一下，就任由他握着，然后肩并肩的朝饭店对面的小超市走。

“乔雅丹昨天就不太正常，她心情为什么不好？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说。”

“你爸昨天打电话给她了。”

“难怪了。”许可抬了抬眉头，说道：“我那个老爸虽然不靠谱，吓人的本事还是挺大的，我从没见过乔雅丹像昨晚那么消沉过，估计被吓的不轻。”

言辞虽然埋怨老爸不靠谱，语气却带着得意和喜悦……

这对父女，前世一定是冤家……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许可忽然用指甲用力掐了一下方晓的手背。

“干嘛？”

“乔雅丹本来都要被我老爸吓跑了，结果刚才又被你给抓回来了！”许可嘟着嘴，撒娇道：“现在我的心情非常不好，你也要写歌安慰我。”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你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呢？DaDaDaDaDa……你在忧愁些什么呢？DaDaDaDaDa……”

方晓一边唱歌，一边牵着许可，走过马路。

“太敷衍了，才一句没头没尾的歌词就想打发我？”许可在便利店门口停下来，绷着脸看他，眉眼之间隐藏着笑意，继续撒娇道：“我心情更加不好了。”

“晚上再唱嘛，马路上人来人往的，哪有气氛。”

“那好吧，看在旋律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多给你几个小时。”许可哼了一声，说道：“要是写的不好，你和乔雅丹今晚都去睡沙发，不对，是你睡阳台，乔雅丹睡沙发！”

“任凭处置。”

走进超市，许可问道：“我老爸和乔雅丹说了什么？”

“你老爸让乔雅丹和你相互照顾，相互友爱，共同构建和谐美好的家庭。”方晓笑着瞎扯，他随手拿起一瓶可乐，问道：“买这个？”

“胡说八道，我老爸怎么可能说这种话！”许可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要可乐，去那边冷藏区买果汁，玻璃瓶的那种，再给宝叔拿瓶牛奶。”

“好。”方晓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的说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你爸了。”

许可立刻竖起了眉头，问道：“什么时候？”

“早上我出去买包子的时候，他就在楼下。”

“干嘛不告诉我？”

“他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再说我这不是正在告诉你么。”

“现在才说！”许可很不满，追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也吓唬你？”

“我有什么好吓唬的。”方晓把沈山博的条件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你老爸这是考验我，看我有没有能力养你。”

“切！那个别墅当年买的时候每平米才6万左右，现在涨到9万多了，等两年后每平米肯定超过10万，他这是拿你当肥羊宰呢。”

“我这样子像肥羊么？”方晓按人头数拿好果汁，又去选牛奶，说道：“你老爸说那是买给你的，难怪别人都叫你许富婆，果然是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还没毕业，就坐拥几千万身家了。”

许可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话，而是像乔雅丹一样发愁，说道：“那套别墅将近500平米，就算是现在买，差不多也要4600万，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是说靠早上写的游戏赚钱，你肯定不信。”方晓拿了一盒进口的液态奶，见她点头，就放进购物篮，然后说道：“要是昨天你老爸开这个条件，我还有点担心，今天的话就一点都不担心了，因为有了小曼姐的那100万，咱们的演唱会好好操作一下的话，赚个一两千万，很轻松的，多开几场，别墅就到手了。”

“演唱会哪有可能赚那么多。”

“咱们要是只有45万的话，确实不好赚，但是多了100万的话，操作空间就大了很多。”方晓解释道：“你不要把演唱会当演唱会，而应该把它当电影看。”

“这和电影有什么关系？”

“一部电影产生的利润，只有20%来自票房，其余80%来自周边产品，比如形象授权啊，玩具啊，衍生电视剧啊，主题公园啊等等。”这个超市很小，走几步就到了门口，方晓把篮子放在收银台上，继续说道：“咱们开的演唱会和别人的演唱会不一样，别人开演唱会都是炒冷饭，咱们所有的歌都是原创，新鲜热辣，内容独家，所以它不是演唱会，它是一部还没上映的歌舞电影，我们也可以卖周边产品的。”

“怎么卖？”

“卖广告，卖直播权，卖影音产品，卖纪念品，卖衣服，卖帽子，卖袜子，卖什么都可以卖。”方晓拿起一个装着果汁的玻璃瓶，说道：“小可，所有的果汁味道都差不多，你喜欢买这个，是因为瓶子很漂亮，对不对？”

“嗯。”

“有个商业理论，你听过么？”方晓把银行卡递给收银员，然后拽文说道：“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购买商品只是为了追求一种情感上的满足，因此当某种商品能够满足消费者的心理需求时，它在消费者心中的价值会远远超出其本身的价值。”

“每个人都有青春，每个人都会怀旧，我们的演唱会，其实是一个叫做‘青春情怀’的玻璃瓶，里面可以装任何商品，哪怕装的是空气，而且很贵，也会有人买单的。”

许可目光闪动，若有所思，等走出超市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想赚大钱，必须要满足一个前提。”

“什么？”

“演唱会本身必须得非常精彩才行。”

“你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方晓牵着她柔滑的手，说道：“内容为王，有了优质的内容，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等过了马路，他继续说道：“小可，你是乐队的队长，又和宝叔关系很好，不如你来主控音乐方面的事情，我去搞商业开发的事情吧。”

“不行！你给我专心写歌，别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商业的事情，我会找人处理的。”

哎……

偷袭公司主导权失败……

PS：书中的歌，来自《你在烦恼些什么呢？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