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餐

乔雅丹会做饭不意外，意外的是许可这个富二代娇娇女也会做饭，而且刀工娴熟，手艺不俗，让只会煮面条的方晓很是汗颜。

六菜一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方晓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菜肴，莫名的想起吴镇宇演的一部电影，里面主角也是一拖二，结果被俩妹子用各种食性相克的好菜给弄翻了，因此他看到许可和乔雅丹脱下围裙，走过来的时候，马上屁颠屁颠的给她们各盛了一碗汤。

“辛苦了，辛苦了，喝汤，喝汤。”

“假殷勤！”许可嗤笑，和乔雅丹双双坐在他对面，拿起调羹，喝了一口，说道：“煲的时间短了点，味道还没完全出来。”

“我觉得挺好的。”乔雅丹也喝了一口，说道：“你们广东人做汤的水平真好。”

“我妈妈很会煲汤，我只学了个皮毛。”许可看方晓不动弹，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坐着不动干什么，不是早就说饿了么？”

乔雅丹比之前活跃了很多，调侃道：“方晓在等你喂他。”

“切！三岁小孩么？要喂你去喂。”

方晓汗颜，他捧起汤碗，带着惫懒的笑容，说道：“咱们以汤代酒，喝个交杯如何？”

许可噗哧一笑，把嘴里的米饭喷了出来，她抽了几张纸，一边擦桌面，一边埋怨道：“吃饭的时候别搞幺蛾子好不好！”

方晓不理她，举着小碗对乔雅丹说道：“来来，雅丹，咱们先来个举案齐眉。”

乔雅丹嘴角含笑，凑趣的拿起小碗，和他碰了碰，然后轻轻啜了一口。

“肉麻！”

“来来，小可，咱们也喝一个，喝个相敬如宾。”

许可翻了个白眼，带着不情不愿的表情，拿起小碗，和他碰了一下。

“好，大功告成。”方晓喝了一口，举着还剩一半汤的小碗，说道：“来，一起喝了，喝一个百年好合。”

“你真烦人！”

嘻嘻哈哈的喝完汤之后，方晓才开吃，他狼吞虎咽，很快就干掉了一碗米饭，等从厨房续好饭，走回来的时候，许可问道：“那些文件，你都什么意见？”

“那些是下午那个小曼姐帮你做的么？”

“嗯。”许可没什么心机，又或者是不想对方晓隐瞒，说道：“小曼姐是港大法律系的高材生，现在是德信律师行的执业律师，专精商务法律，那些文件是她参考几家大公司的规章制度，免费帮我起草的。”

“难怪那么专业。”方晓先扬后抑，说道：“但是似乎不太适合咱们的实际情况。”

“怎么说？”

“太严谨了，也太细致了。”方晓想把周秀曼的东西全部推倒，说道：“我们现在刚创业，条条框框太多，反而会束手束脚，我觉得应该一切从简，这样效率高，而且灵活。”

许可扒拉着筷子，想了一会，正色说道：“你说的也对，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从简也要有从简的规矩，既然你不认同那些文件，那就说说你的想法。”

这么看重规矩，真不愧是沈叔的女儿……

“我觉得创业成功与否，一是要有激情，二是要有人才。”方晓侃侃而谈，说道：“规矩太多，会让人懈怠，伤害激情，所以依我看，咱们这家公司，就设定两个规矩就好了，一个是股权架构，一个是决策机构，其余的，等以后做大了，再慢慢补充。”

“你继续说。”

“股权呢，我这样想的。”方晓吃了一口米饭，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继续说道：“第一个，我觉得用词曲版权入股，有点含糊不清，所以我准备明天拿到那两首歌的收入后，就用15万换回版权，你看如何？”

“这样最好。”许可颔首，说道：“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那咱们真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方晓调笑了一句，说道：“第二个呢，我觉得应该让雅丹入股。”

许可扬起了眉头，一直安静吃饭的乔雅丹也抬起了头。

“今天秦姐，不是，是秦阿姨说，让雅丹去参加由《香江日报》举办的一个大型宣传活动……”方晓把中午秦凤仪说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说道：“小可，早上我说让雅丹入股，确实有些唐突，那样对你不公平，因为你可以为公司投入很多隐形资源，而雅丹没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雅丹进圣心当老师，会接触到很多人际资源，这是她的第一个隐形资源，第二个呢，《香江日报》是香江传媒集团的旗舰报纸，香江传媒是全国五大媒体集团之一，业务涉及报刊，杂志，电影，电视，互联网等各个领域。咱们如果借助雅丹的契机，在创业刚起步的时候，就和这样的巨无霸合作，好处会很多，对不对？比如咱们想搞的校园演唱会，如果操作的好，说不定会上香江卫视进行全国直播，你想想，那是多好的机会。”

许可闻言，大为意动，她瞥了一眼看着方晓出神的乔雅丹，说道：“乔雅丹，别发花痴，人家这是拿你当赚钱工具呢！”

乔雅丹轻笑，然后低下头，用筷子夹着米粒，一颗一颗的吃饭。

“好吧，乔雅丹可以入股。”许可略一沉吟，说道：“但是她不可以参与决策，我要防止你们俩私下里搞小动作对付我。”

方晓目视乔雅丹，见她点头，就说道：“那好吧，咱们搞个AB股，我和你拿A股，各出15万，各占公司25%的股权，拥有100%的投票权，雅丹出15万，占25%的B股，只享有分红权，没有投票权。”

AB双重股权结构，是很多高科技企业常用的股权架构，谷歌，Facebook，Groupon等等莫不如此，阿里巴巴的合伙人制度也类似，马云就以不足10%的股权，掌控着整个阿里巴巴，这样的结构有利于创始人掌控公司的发展，因此在今生这个世界里，也屡见不鲜。

许可显然对这种股权架构有所了解，不再反对，只是问道：“那剩下的25%呢？”

“咱们不能做光杆司令啊，剩下25%的B股，可以拿去当诱饵，招人用。”

“你倒是很大方，一下子就拿出去当前价值15万，未来或许价值上千万的股份出去。”许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送给乔雅丹，还能理解，送给不相干的别人，你不心疼么？”

“我又不是只玩单机游戏的死宅。”方晓一笑，说道：“一个出色的人才，能帮我赚到的钱，会远远超过这点股份的钱。”

许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筷子，双手抱胸，坐在那盯着餐桌上的花纹深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样也可以，我同意。”

这姿势，这表情，或许又是从他老爸那学来的……

“那好，股权就这样，接下来咱们谈谈决策。”方晓夹起一块鱼肉，扒拉了几口饭，说道：“不过在谈决策之前，咱们先来谈一下公司的业务。我看文件上你设定了咱们的公司会涉足艺人经纪，商演策划，版权代理，网络音乐电台等等业务，对不对？”

许可点头。

“我觉得太杂了，也离的比较远，一口饭吃不出胖子。”方晓竖着手掌，做了个切菜的动作，说道：“咱们一步一步的来，把所有的业务都砍掉，现在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筹备在学校里搞一场演唱会，全力以赴的去做好它，把它当作你、我还有公司的试炼场，炼一炼咱们的斤两，然后再去研究其他业务，你看如何？”

许可这次没怎么考虑，立刻点头赞同。

“业务搞清楚了，再来说决策。”方晓放下筷子，说道：“咱们现在连公司名字都没想好，我看董事啊经理啊什么的职位也没什么好分的，不如只分工作内容好了，我去负责搞定演唱会的曲目，雅丹既然入股了，又答应参加乐队，可以去负责组织排练，小可你去负责场地，器材，招商等等周边一切业务，大家各自去做各自擅长的事情，这样效率高，也不会起纷争，你看怎么样？”

作为码农，方晓前世参与过N多次的工作会议，也做过N多次的主讲人，因此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论点给力，论据充分，一条一条的讲下来，足足和许可讲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菜都凉了，才结束这次“餐桌会议”。

“方晓，你这个大骗子！”虽然白天苦心做出来的文件被全盘推翻，许可却神采奕奕，难掩兴奋，她轻轻拍了一下餐桌，说道：“明明巧舌如簧，却把自己装成不会说话的呆头鹅博取同情，罚你去洗碗。”

“没问题。”方晓站起来，麻利的收拾碗筷，笑着哼黄梅戏的调调：“你们煮饭我刷碗，比翼双飞在人间。”

许可抱了一下肩膀，撇嘴说道：“真肉麻。”

“小可，他不是肉麻。”乔雅丹把装着骨头的小碗递给方晓，带着暧－昧的笑容，说道：“他这是在暗示吃饱喝足了之后，该做的活动。”

许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唱词中的的关键字眼，娇叱一声：“方晓，今晚你睡沙发，不准打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