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只是要快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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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言牵着高雅拉的手走在人群的最中央和前方。
身后的人大都很是沉默,能够在这次跟随楚景言回到中国,站在陈朔面前看着这位太子爷聆听教诲的,都是绝对忠诚的人。
他们知道很多事情,从楚景言一开始进驻集团对抗黄东政之后便一直看着他慢慢成长。
而作为早期和集团合作的黄金地产,对于这家地产公司主人家里的情况,这群混迹商界几十年的老狐狸,自然也清楚无比。
早些时候就听说自家的太子爷和这位黄金地产的公主关系不简单,现在看来......好像要比传闻中更加亲近一些才是。
当年楚景言还只是陈朔身后的马前卒,在那艘华丽的游艇派对上,他和高雅拉跳了一支舞。
两个人跳的都不好,互相踩了对方不少次脚。
当时谁都不认为这两个地位悬殊的人会产生更多的交集,那时候的楚景言除了长得好看之外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竞争的东西,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来说,楚景言这类人,理所当然的应该去那种夜场找存在感,至于高雅拉.......可不是他能觊觎的对象。
直到高雅拉失踪的那天,所有人,包括陈朔都觉得震惊的。那时候楚景言从未展露过的东西全部暴露了出来。
楚景言动用了那些年来小心翼翼积攒出来的一切,全部放了出去。
他不在乎得罪什么。不在乎会什么人对自己开始戒备,楚老大或许没想过如果当初找的人不是高雅拉。或许那次他就会因为扰乱治安而被逮捕。
动静闹得很大,但终归是找到了高雅拉。
在见到那个还穿着校服,身上脏兮兮却还不忘对自己微笑的女孩,楚景言有一种想要去拥抱她的冲动。
但好歹.....也是忍住了。
接着便是那个被很多人当着谈资流传了很久的画面。
黄金地产的小公主在回家的那天,站在自家的门口,踮起脚尖吻了一个男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接着楚景言在陈朔的推导下开始崭露头角,直到把他推到了白继明的面前。
楚景言一步一步的按着自己的计划走着,那会的他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怠慢,即使知道对黄金地产会产生些巨大的影响。他依然在所不惜。
都说理事长大人薄情寡义,那次确实是迫不得已。
最后楚景言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因为陈朔的缘故,他的身份地位变得无可撼动。
但高雅拉......她的人生已经被楚景言修改的面目全非。
高雅拉原本是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女。
她的人生理应丰富多彩。
她是个演员。
在此之前她已经有过主演电影的经历,她面容姣好,任谁看了都愿意多看上几眼。
她的眼睛很美,她受尽追捧。
但在遇见楚景言之前,这个美丽的女孩一直不亢不卑,淡然的面对自己的一切。
她愿意好好的生活。
直到遇见楚景言。
高雅拉如今是黄金地产的掌舵人。这个身份让无数人望而兴叹,但也十分的艰巨。
但是她做得很好,好的让所有人都诧异。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讨人喜欢。
就在楚景言的身后,那些坚定的陈朔的追随者们。偶尔茶余饭后在解决了手上的繁琐事宜坐下来闲聊时,偶尔聊到高雅拉,都会不约而同的长长叹息一下。
这是个好姑娘。和自家的理事长......很配。
如今他们牵手走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无比的合适。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高雅拉回来。就跟前不久楚景言深陷困境时,高雅拉抵抗着董事会的压力。毫无缘由的选择支持盛世万朝一般的没有道理。
对于那时候的高雅拉而言,盛世万朝就是楚景言。
守护盛世万朝,自然就是守护楚景言。
楚景言这辈子没被什么人守护过,默默在做这些的,只有高雅拉。
两人坐上了飞机,然后望着飞机逐渐上升,最后冲上云端。
头等舱内很安静,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楚景言看了眼身边的高雅拉,握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你想不想继续去当演员?”楚景言问道。
高雅拉抬起了头,那双褐色的眼眸好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单纯和冲劲儿,仔细的端详了楚景言一番之后,她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那就去试试吧。”楚景言说道,“我知道c&o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有没有合适的角色不太清楚.......但总归,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找找感觉也好。”
高雅拉把自己的手从楚景言的掌心中抽了出来,转过身与楚景言对视着,微笑着说道:“你觉得我还合适吗?”
望着一声得体工作装的高雅拉,楚景言说道:“合适。”
“为什么呢?”高雅拉歪了歪脑袋。
楚景言没有去想多余的借口,说道:“因为我觉得合适。”
高雅拉没有正面回答楚景言的问题,而是望向窗外的云层,淡淡的说道:“在来之前,我已经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
楚景言没有反应,对于这个消息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高雅拉看了楚景言一眼,笑着说道:“想想也对,你怎么会不知道。”
楚景言摸了摸鬓角没有说话。
“当了这么久的社长。我觉得自己不太合适做这个。”高雅拉微微笑着说道,“哪家公司的社长。哪怕一场私人的聚会或者应酬,都是让身边的秘书或者理事代表着她出面呢。”
“其实我哪有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有多出色。公司能正常运作,我起的作用其实很小。”高雅拉说道,“这点我明白,谁都知道,但谁都不说。”
楚景言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看着没有声音的电影,沉默着。
高雅拉转过头,望着楚景言说道:“所以我想谢谢你。”
楚景言关掉了电视。
高雅拉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景言深吸了口气,对高雅拉说道。“只是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
“谁敢说盛世万朝的理事长大人不是个东西呢。”高雅拉语气中微微带着一丝嘲讽。
楚景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高雅拉好像是为了发泄一般,伸出手指戳了楚景言的脑门一下,她当然有怨气,很大很大的怨气,即使再淡然再不计较的女孩,那也是女孩。
就好像郑秀妍说的那样,女孩子就是有能没有原因便发脾气的特权。
高雅拉第一次把这种特权用在了楚景言身上,看样子.......楚景言并不是特别抗拒。
楚景言的身子缓缓下滑着。到了一个程度之后,便把脑袋靠在了高雅拉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一般只有情侣才会这样。
楚景言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和高雅拉多久没见,自从她当上社长之后?
那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了。
再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把以往披在肩上的长发挽起,娇俏的妆容也换成了简洁干练,衣着也同样如此。
但楚景言喜欢穿黑色衣服的女孩。
很美。
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从来不会去可以想起,但怎么也不可能会忘记。
这或许是他和高雅拉关系的真实写照。
“你怎么会过来?”楚景言问道。
“听说你要一个人回去。没人陪着应该会觉得孤单才是。”高雅拉说道,“而且是回去见父母。孤零零的不是太可怜了一些?”
“难道不是因为不放心?”楚景言笑了起来。
高雅拉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有人不放心的时候,你每次都是让人揪心。”
听着高雅拉的话,楚景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俏皮的话题告了一段落,高雅拉摸了摸楚景言的脑袋,问道:“陈会长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清楚,很久没问了。”
“应该多关心一下才对。”
“谁说不是呢。”
高雅拉躲进了楚景言的怀里,有些不太愿意再和他说话。
当初还不认识楚景言的时候,在家中偶尔也能从高兴阳嘴里听见关于陈朔的事迹,高雅拉长这么大记得的高兴阳亲口夸人的次数没有多少,为数不多的全部给了陈朔。
那时候高雅拉就很好奇陈朔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接触楚景言之后,她便开始了解。
自从成为黄金地产的社长之后,便更加的清楚楚景言和陈朔之间的恩怨,只是很多细节和关于陈朔以往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高雅拉没有插手的意思。
她自然相信楚景言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楚景言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他不动,周围的人自然也就不好起身,直到候在一旁的机务人员走到这里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之后,楚景言才抬起了头。
他望向身边的高雅拉,说道:“原来我一直都是胆小鬼。”
说完,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宫秀看了看高雅拉,忽然问道:“姑娘,你有没有对自己的父母撒过娇?”
高雅拉点了点头。
“他没有,从来没有,应该说从来没有机会。”宫秀看了眼远处的楚景言,笑着说道,“所以这回让他发发小脾气,没什么大不了。”
走上前拍了拍高雅拉的肩膀,宫秀轻声说道:“以后好好待他。”
高雅拉望着宫秀,微微鞠了一个躬,然后跟着他朝楚景言的方向走去。
接机大厅早就候着一群人,当见到楚景言之后便有人上前,大都是生面孔,楚景言从未见过他们,而很显然这群人都认识楚景言。
站在最前端的,是陈慕青。
她看了眼楚景言身边的高雅拉,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队伍有些沉默,楚景言也没跟陈慕青说什么。
车队离开了机场,驶上了高速。
过了很久,在一栋古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秦可卿站在门口等着楚景言,她上前抱了抱他,微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楚景言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秦可卿帮楚景言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让开了路。
楚景言继续往前,推开后院的门,看见了一片湖。
湖的对岸是一片枫树林,很好看,然后楚景言的目光落在了湖畔。
一张轮椅摆在那。
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他的脊梁挺得很直,肩却有些垮。
楚景言知道了他很累了,因为撑了太久。
于是他迈开了步伐往前走,一直走,然后走到了他的身边,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无数人站在他们的身后,却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离得很远,让出了一块很大很大的空间。
原本昏昏欲睡的陈朔抬起了头,看着身边的楚景言问道:“怎么不搬把椅子?”
楚景言没有说话,沉默着。
陈朔望着眼前的湖畔,开口说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在这里生活,另一条街那边房子更多,只是很多人都搬走了,都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也很久没来这里了,你一生下来就被扔到了福利院,也没机会来这里住过。”
“这里是你的家。”
“是我们的家。”陈朔说道。
楚景言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旧宅。
“熬了这么多年,也拼了这么些年,做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才发现真的就像你爷爷说的那样,其实什么都不会改变。”
“很多人都死了,很多人还活着,我原本想要好好的回来,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原来真的就是那样,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陈朔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前是我执念太深,才会让许多人痛苦,但我还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输了?”楚景言问道。
“不,我不会输。”
陈朔看着楚景言淡淡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输过。”
“我只是........快要死了而已。”
楚景言缓缓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怯弱。
陈朔看着楚景言,微微笑着,然后从毛毯中抽出了一只手,那只手颤抖着,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楚景言的脑袋上。
缓缓抚摸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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