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广场酒店

“真没想到，在纽约，竟然能吃到新鲜的鹅肝和黑松菌。”格温妮丝小口小口的小心的吃着冒着热气的柳橙鹅肝酱，样子既优雅又略带些俏皮。

“的确不错，”理查德一下回忆起了什么，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过以它们的价格来说，即便从法国搭乘私人飞机过来，还是赚了。”

“好吧，迪克，我很不开心，”格温妮丝皱了皱眉，轻轻将手里的银质餐具放下，“在和一位美丽的小姐用餐的时候，想着其他的女孩，可不是绅士的表现。”

女人果然都十分敏感，理查德对于面前这个美丽而主动的美国女孩儿，显然有些无可奈何，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她让他吃瘪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和凯特在一起时的总和。

格温妮丝发现理查德再次露出尴尬的表情，略有些得意，但是非常有分寸的笑道：“其实没什么，迪克，我只是开个玩笑，和我说说凯特的事吧，不要告诉我她不是你的女朋友。而且，今天是我请客。”

“哦，对不起格尼，刚才我的确是，”理查德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女孩，发现她确实没有不高兴，“凯特总是说法国菜最大的特点就是吃不饱，所以有一次我直接点了五份鹅肝酱。”

“扑哧，她真幸运，”格温妮丝会心一笑，然后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会争吵吗？我和之前的几个男朋友，总是争执不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张白皙的脸庞顿时没了血色。

“格尼，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理查德伸出右手，在格温妮丝的左手背上亲拍了一下，不经意的就碰到了她拇指和食指中间的部分，让她整个身子轻颤了一下。“难道你没有发现，布拉德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我敢说，他一定非常喜欢你。”

“迪克，你这是，”正沉浸在之前那种淡淡触感中的格温妮丝，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被人遗弃的什么东西一样，心灰如死般，愤怒的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你竟然，呜呜~~”说着说着止不住的泪水从她蓝色的眸子噼里啪啦的涌了下来。

理查德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感觉出了什么，可是伸出的右手却被格温妮丝摔开，而且不管他怎么道歉，格温妮丝只是不停的哭，而且哭得越来越厉害。很快，理查德就发现，几乎整个棕榈厅的客人都在看着自己。

最可恶的是舞台上一直演奏背景音乐的乐队，这时候也非常不合时宜的停了下来，整个大厅只听见格温妮丝小声的委屈的抽咽声。

“噢，虽然他长得很英俊，但是太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了。”不远处不知哪位女士这么说了一句，接着这样的评价嗡嗡的响了起来。

理查德朝四周看了看，在伸出的右手再次被格温妮丝躲开后，他无奈的站起身来，在一阵惊呼和叹息中，走到棕榈厅中间那架古朴的小型伴奏钢琴前。接着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随手试着拨弄了几下琴键，然后随着他纤细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不断的上下起伏，一曲轻快的瓦妮莎的微笑，仿佛春天温和的风一般，缓缓的萦绕在整个大厅里。

然后，他伴着钢琴的曲子，哼唱起不知名的好像是随性而发的歌曲，虽然棕榈厅的客人们都没听过这首歌，但却一下就知道，这歌词明显是为了仍在抽咽的那位小姐所作的。慢慢的，在音乐的感染下，原本对理查德莫名其妙的离开非常不满的格温妮丝，止住了抽咽，一脸迷醉的凝视着依然闭目演唱着的理查德，一种莫名的情愫更是在她心里慢慢升腾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个舞吗？”依然沉浸在音乐旋律中的格温妮丝，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演奏者已经悄悄换成了原来的乐手，直到她幻想中的理查德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满脸灿烂的对着她微笑，她才回过神来，“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请务必接受我的歉意。”

“恩，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格温妮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只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搭在理查德的手上，然后轻轻的搂住他的腰，两人就这么非常自然的走进了不远处的舞池，然后她再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只是不停的伴着音乐、在理查德小心的带领下，旋转，跳跃，再旋转。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回到了她八岁的那个生日的晚上，和父亲一起在旋转木马上快乐游戏的时候。

“迪克，没想到你不仅钢琴弹得非常好，跳舞也这么在行，”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搭上理查德的古董车，在纽约的大街上缓慢的行驶着。“不过怎么说呢，反正之前是你把我弄哭了，要知道，虽然和你认识还不到一周，你已经是第七次弄得我不开心了。”

“什么？七次，我的天，”理查德觉得自己有些头疼，明明是你这个小丫头弄得我发窘才是，和你吃个饭都能吃得心惊肉跳的，不过他却不自知的有点享受这种感觉。要知道，和凯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就像多年恩爱的夫妻一样，只有柔情蜜意，对于对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包容，所以从来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好吧，格温妮丝小姐，我再次表示道歉。不过怎么说呢，你哭的时候其实很好看。”

“哼，你这个坏家伙，真是坏死了，”格温妮丝娇笑着，在理查德的胳膊上拧了拧，果然她和凯特选择的部位都不同，“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好了，要知道纽约的晚上其实很冷，”理查德小幅度的左右摇了摇脑袋，“谢谢你的晚餐，格尼，你看，你其实笑着的时候更美。”

“真是的，都不知道你骗到了多少女孩子，”格温妮丝一下又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好像依然搂着理查德在舞池里尽情的跳跃一样，咯咯的笑个不停，“好吧，纽约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特别是夜里，我可不想再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恩，让我想想，不如去你家好了。”

理查德揉了揉额头，一些不太合适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或者按今天的发展，这会是个迷离的非常美好的夜晚。但是他很快想起了正在大西洋那边思恋着自己的凯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格尼，对不起，我们还是回酒店吧，毕竟明天我们还得工作。”

格温妮丝其实也只是想试探一下理查德罢了，虽然她之前交过不少男朋友，但是，其实她还没有想过这么快就和某个男士发生点什么，而且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她虽然依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个简直近乎完美的男人，但是却总想试探他，让他发窘，似乎他生来就应该让她这样做一样。

“好吧，我的好好先生，”格温妮丝顽皮的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不能不说，你是个真正的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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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向大多数人想的方向发展，在那个奇妙的晚上之后，理查德和格温妮丝只是稍微亲近了一点，而且两人都似乎刻意想要保持一些距离，在外人看来反而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所以又过了七天，在格温妮丝拍摄完自己的最后一场戏后，她就悄悄的离开了纽约。当然，也有些人在发现事实和自己想像的情况不同后，有些喜悦并且加强了对格温妮丝的感情攻势，比如这个人叫布拉德的男演员。

“亲爱的，让我想想你现在正在做什么？”理查德借着剧组休息的时间，这时正拿着那部砖头般大小的移动电话，和大西洋那边的恋人说着甜言蜜语，“你肯定正呆在自己的床上发呆，说不定手里还拿着一本《达芬奇密码》或者蝴蝶效应的剧本。”

“天啊，迪克，为什么你总会知道，”凯特不满的锤了锤枕头，好像那个枕头就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我想你了，迪克，想得要命，我们已经分开快三个星期了。”

“宝贝儿，我爱你，而且也想你，”听着凯特要命的撒娇声，理查德有些心火上扬，“要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只能用手安抚自己，这简直要了我的命。”

“咯咯，迪克，这是真的吗？好吧，我相信你没有到处招蜂引蝶，”凯特发出咯咯的笑声，“不用装的这么可怜，要知道，还有一个星期我就放暑假了。需要我飞过来找你吗？”

“是的是的，宝贝儿，非常万分必须需要，我早就算好时间了，就算你不肯来，我也会亲自把你绑过来，”理查德颇有些兴奋的急促的说着，仿佛那美好的身体已经在自己怀里扭动着一样，“而且，一个星期后，这部电影业就封镜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逛。”

“亲爱的，你还是这么霸道。你不知道，现在整个学校里最流行的名词就是蝴蝶效应，”凯特皱了皱眉头，“还有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男生，老是向我搭讪，我简直恨死沙曼莎了，都是她让我去参加什么可恶的派对的。”

“那么，凯瑟琳小姐，做明星的感觉怎么样？”理查德很有分寸的调笑着，“以后这种情况只会越演越烈。要知道不管在哪个国家，小报记者们可比学校的男生可恶得多。”

“恩，迪克，其实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不错，不过没有你在身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没有生趣，真的，没有你恐怕我会活不下去的。”凯特发出一连串的轻吻声，“我就像一颗枯萎了的小草，时刻等着我的爱人用雨露来滋润。”

今天拍摄的是两个警察第一次追逐变态杀手的戏，所以其实是在摄影棚里进行的。

“年轻真好。”摩根看着因为和女友聊天，似乎忘了时间的理查德，不由的感叹到，“怎么样凯文，我打赌迪克还会聊上半个小时。”

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变态杀手的语调说道：“这不可能，老警察，他已经过来了。”

果然，理查德一分也不差的准时出现在导演的位置上，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伙计们，加把紧，那么再有一周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大卫芬奇是一个很擅长利用灯光来营造不同效果的导演，所以理查德基本上原封不动的采用了关于他的技巧。又加上些其他导演的经验，拍摄进度简直可以算得上神速。而且效果相当的棒。

“摩根，我终于发现那里不对了，”理查德严肃的看着摩根，“作为一个老警察，你不应该在掏枪的时候把手指放在扳机上。”

“哦，天啊，是我的错，不过我只干了不到三个星期的警察。”老爷子非常谦虚的接受了意见，还不忘了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所以，不到四天，除了最后的几场外景戏之外，所有的镜头都结束了。不过这部提前出现的《七宗罪》还是和原版有些不同，比如杀手房间里的照片被换掉了，理查德可不想招来什么起诉，虽然最后那位摄影师没有胜诉；布拉德也没有在追逐时被汽车挡风玻璃划伤手臂。总的来说，理查德觉得整体水平比原版好上一些，当然这也是仁者见仁。

载着约翰的汽车在两旁满是高压电线的道路上行走着。

“为什么那么兴奋？”

“快到了！”

“如果把我看成精神病人你会舒服些。”

“非常非常舒服。”

………

“god”布拉德一边大叫着god，一边将脑袋往下放去，每放一次就加深一次情绪，最后他不顾摩根的劝阻，毅然开枪打爆了凯文的脑袋。

“good，各位，干得漂亮，有件事我要告诉大家。大家的片酬，现在就在我的上衣口袋里，需要的人请立刻举手，”理查德颇有些兴奋的说着，“好吧，大家都没举手，那么我会把这些支票捐给红十字会。”

“噢，不，迪克你不能这样，这是违法的，”摩根举起双手，“我年纪大了，反应也会比较慢，你看，我双手都举着。”

一阵大笑之后，剧组所有人都由衷的感到一种成就感，对于自己这个老板，他们非常喜欢，像他这种轻松的执导风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而且他总是很耐心的指出你的问题所在，也从不发脾气，即便摩根这样阅人无数的老戏骨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个绅士。

“嘿，迪克，我有些想法，能和你谈一谈吗？”凯文史派西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吧，凯文，只要你不是想杀掉我就行。要知道，想到格尼最后被你杀掉的时候，我也恨不得给你来上一枪。”

“好吧，迪克，这剧本可是你自己写的。是这样的，后期制作的时候，为了让观众对凶手的身份感到惊奇，我想我的名字可以不用出现在字幕里。”凯文非常认真的说着。

理查德微微楞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么就把你的名字放到片尾的第一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