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是夜，是漫漫
听着身后骤然传来的热烈掌声，裴英赫已然被郑秀晶拉着跑出了人群。
“呀！谁叫你在这么多人前面拉的。”还没等他喘口气，便见郑秀晶冷着脸斥道。
裴英赫挠着头发，一脸茫然，“不是你叫我拉给你听的吗。”
明明心里甜蜜的不行，软软的就像棉花糖，可是却莫名的不想承认自己就这样沦陷，郑秀晶紧抿着嘴，装着一脸气愤，“我是叫你拉给我听，但是没叫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拉给我听啊，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怎么能算只是为我演奏的，这次不算！”
“不算！？”睁着眼眼睛，裴英赫诧异的张着嘴，“所以...我还要在为你演奏咯。”
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出来，郑秀晶抱着胳膊偏过头去，满眼都在乱颤，“当然了...要单独，只为我一个人演奏！”
莫名的想这么自私，莫名的像这样占有，莫名的不想和别人分享，郑秀晶仰着脸蛋看着他，眼里透着认真与倔强。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裴英赫一时有些愣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内心的开心做不了假，脸上绽放出笑容，重重点着头。
“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诉说了所有的我愿意，郑秀晶仰着脸蛋浅浅的笑着，与男孩的笑容交错着。
有行人，看见这般唯美的一幕，顺手拿起手机照了下来，小小的相片里，男孩低着头笑的一脸灿烂，女孩扬着头笑的一脸幸福，纯美的感觉油然而生，周围好似缭绕着星光般，聚集着周围所有的光彩。
星夜，都黯然失色。
小小的时光，装载着大大的幸福，满满一颗心都泡在醉人的酒里，有些不可自拔。
这是恋爱的滋味吧，就算只是简单的在一起，也会感到开心，可以不懂这滋味，可以不明白这种感觉，没关系，不懂爱情没关系。
只要两个人想着，念着，问着，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着，不懂爱情没关系。
“你刚才拉的是什么曲子。”漫漫走在回家的路上，身边有着他，一向安静清冷的郑秀晶都变得明朗了些。
“《天鹅》。”裴英赫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逝过。
“很好听啊，刚才那么多人连你被我拉着走掉了都没回过神来，看来他们都陶醉在音乐里了。”郑秀晶歪着看着他，笑的干净温柔。
“是吗。”裴英赫憨憨的挠了挠头发，脸上却看不出得意，“我到不觉得有多好，在我心里秀晶你像一块水晶，可是我找不到这样的小提琴曲，想了想只有这首最近练的曲子，和你比较像，所以就选了它。”
“水晶！？”郑秀晶轻掩着嘴，睁大着眼睛满是惊讶。
“是啊。”裴英赫暖暖的笑着，“第一次看见你，看见你的眼睛，我想到的就是水晶般的干净透彻，没有一丝杂质晶莹剔透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就是水晶。”
“是嘛”郑秀晶低垂着眼帘，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有语气里透着一丝恍惚。
半响里，陷入沉默，郑秀晶没有说话，裴英赫却因为一时的气氛有些手足无措，他能感觉到气氛变了味，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郑秀晶却是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水晶般干净晶莹的眸子盯着他，若隐若现的闪着一丝莫名情绪。
“那以后你就叫我水晶，好不好。”
轻轻的，淡淡的，透着点点期盼，郑秀晶压着心中的羞涩，鼓着勇气说出这么亲昵的话，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了。
允许他为自己取这样的昵称，允许他叫这样的昵称，心里没有反感，心里没有排斥，有的只是浓浓的开心与丝丝的期盼。
期盼我们不一样，期盼我们不是普通亲故，期盼我们更亲近。
所以，就这样叫我吧。
水晶！
“水晶。”裴英赫看着女孩那认真的神情，不由自主的轻轻叫道，下一秒便得到答复。
“嗯。”
“扑哧！”
扑哧一笑，郑秀晶掩着嘴，笑的灿烂，抬手没好气的拍他一下，“pabo，干嘛摆着一脸呆呆的样子，诚心要逗我笑吗。”
心里有点恼他，莫名的破坏了那丝美好的气氛，可是更多的开始开心，迈着散漫的步子两个人继续走着，郑秀晶嘴角的笑容便没有消散过，若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容易改变一个人。
不用说了，那一定是有了喜欢的人。
他会能左右你的笑容，你的悲伤，你的所有情绪，不管雨天晴天，你的天气是他的心情，不管夏天冬天，你的温度是他的拥抱。
“你在学校你天天都是联小提琴，不用上课的吗。”对于他，郑秀晶有太多的想要了解，她想追赶，想要补回来，莫名的她已经开始和另一个女孩攀比。
攀比的不是美貌身材，学习成绩，攀比的，是对他，对裴英赫的了解。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切。
担着下巴，裴英赫微微想了想，轻轻的回道：“也不是啊，平时也会有老师给我们上基础课，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上专业课，不过最近确实没怎么上课了，都在练习小提琴，因为不久我有场非常非常重要的比赛，关乎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郑秀晶睁大着眼睑看着他，看着他骤然变得炙热起来的眼神，“你的梦想是什么。”
“成为演奏家，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倾听我的琴声，想要站在那座高峰上，演奏我的琴曲！”
裴英赫的眸子里好似有团火焰在燃烧，闪着赤红的灼热，“这是我，也是欧妈，还有阿爸，还有昭熙的愿望，我承载了许多人的期望，所以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胜利！我要，实现梦想。”
“水晶也会帮我加油的吧，如果有水晶支持我的话，我想，当我完成的梦想的时候会更开心的！”裴英赫眼里含着化不开的期盼，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
怔怔看着他，郑秀晶淡淡的笑着，“嗯，我也会为你加油的。”
“太好了！”
说不出的喜悦在裴英赫的心里化开，明明很清淡的一句话，可是当不同的人说出来，带来的感觉却也不一样，哪怕郑秀晶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他也会感到无比的开心与振奋吧。
裴英赫伸了伸懒腰，带着期望说道：“等我获得了第一名，昭熙还有欧妈应该就不会反对我当模特了吧。”
“mo！？你欧妈还有昭熙不知道你在当模特吗。”郑秀晶惊讶的看着他。
“是啊。”裴英赫无奈的点点头，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的样子，“欧妈和昭熙他们都不支持我干别的，她们说我只要练好小提琴就好了，其他事情不需要操心，但是欧妈病的很重，我很想自己可以赚钱养她，不想欧妈那么劳累。”
“你欧妈生病了吗，那为什么，要你养欧妈，你阿爸不行吗。”刚问出口，郑秀晶便有些后悔，她忘记了，忘记了他跟她说过的，说过的阿爸，抛下他们走了。
“英赫，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我不该提你阿爸，对不起。”轻轻拉着他的衣袖，郑秀晶小声的道着歉，眼里满是愧疚与担忧。
裴英赫低着头，嘴角含着苦涩的笑，黯然的眼里，有怀念，也有伤痛。
“阿爸。”
“阿爸也很好的，阿爸走的时候给我们留了很多钱，现在也没有用完，但是欧妈不想懂那笔钱治病，她说那些钱是给我上大学和学琴用的，不应该用在她身上。”
“欧妈对我太好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她不在了，那即时我的梦想视线了，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她在，我的小提琴，要为谁而奏。”
斑驳的灯光洒在裴英赫黯淡的脸上，满是落寞，单影的街道没有多少行人，吹着微凉的风，吹不散伤痛。
他的伤痛，她的心疼，郑秀晶冲动想要抱住他，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但却慢慢的，悄悄的，坚定的拉住他的手，感受他有些冰凉的温度，紧紧注视着她。
“她在，她还在，她会继续在，所以别瞎想这些了，好好练琴，好好比赛，裴英赫一定会得到第一名的，裴英赫一定会完成自己的梦想的，到时候你欧妈一定会为你骄傲，一定会为你开心，病也一定好起来的，所以不要伤心，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很好，况且......”
“我会一直在的。”
小小的巷口，黑黑的夜晚，寂静的街道，少女传递着她的温暖，用自己白皙温热的手，紧抓着男孩的手，用她的温度，温暖着他的手心。
深呼吸，裴英赫脸上终于泛出笑容，感受着手里的柔荑，心里一片温暖，“不用担心啦，你不是老骂我pabo嘛，pabo是不会想那么多的，我会努力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同样柔柔的笑容绽放在郑秀晶的脸蛋上，两个人相视而笑。
紧紧拉着的手，传递着温暖，浅浅淡淡的笑容，绽放着温暖，让这寒冷漫长的夜里，多了一丝温暖。
温暖，温暖，温暖，暖配人心。
寂静的小巷口，温度继续上升着，浑身的温度都在上升，越来越燥热的心口，越来越滚烫的脸颊，少年少女尴尬的松开手，齐齐的撇过头去。
“那个。”捂着滚烫的脸颊，郑秀晶眼里的羞涩都要溢出来，“我已经到家了。”
“到家了啊。”一双手胡乱的不知放在哪里，裴英赫略显慌乱的说道：“要不要我送你进去，那个...这个小巷黑漆漆的，有些可怕。”
“是啊。”郑秀晶捂着红扑扑的脸蛋，脑子一阵发热的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是蛮可怕的。”
“那我在送你进去吧。”
“不..不用了！”郑秀晶在漆黑里慌乱的摆着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反正我已经走惯了，好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我进去了，拜拜。”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慌乱跑了进去，只留下原地还在怔然发呆的裴英赫。
不理给自己打招呼的欧妈，郑秀晶钻进自己的房间，碰的关上门。
扶着门背，捂着心口，那里，依然激烈滚烫的跳动着。
“牵手了！”
“牵手了！”
“牵手了！牵手了！牵手了！”
乱哄哄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牵手的画面，郑秀晶捂着满脸的羞恼，滑坐在地上，愤愤的气恼着自己刚才那冒失的行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竟然主动牵他手了，他会不会误会什么，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开放的女孩啊！那可是我第一次牵男生的手，怎么办怎么办！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根本就停不下来，郑秀晶完全蒙住了，连有人敲她的门，都没有听见。
“呀！死丫头给我出来，这么晚回来也不给我解释一声，竟然就躲进房里，你给我出来。”
“丫头你别比我踹门，倒时候有你好看的！”
欧妈在门外的喊话，郑秀晶完全听不见，那颗乱颤的滚烫心脏，根本平息不下来。
郑爸爸刚从外面回来，便看见自己的妻子一脸气愤的站在客厅里，“你板着张脸干嘛，谁又惹到你了。”
“还别说啊，我们小区的业务什么时候这么尽责了，我申报了好几次要更换进来那条路上的灯泡，没想到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年轻人再换呢，也真是不容易啊，这么冷的天。”
“呀！你一回来看见我一脸生气的样子就问一句便自顾自的说起来，你就不能接着问问吗。”郑妈妈抱着胳膊一脸气恼的瞪着自己丈夫。
郑爸爸瞥了他一眼，摇着头叹息道：“还能有什么事，不是秀晶就是秀妍嘛，除了两个孩子，还有谁能惹你这么生气，不跟你说，我还答应那个小伙子借梯子给他呢，我们家的梯子放哪了啊。”
“呀！”
看着自古走进屋内着梯子的丈夫，正郑妈妈气恼的叫住他。
“哎西！真是一个一个都要气死我了！”
是夜，凉如水，风如轻抚，漫漫的有些扰人，缠人，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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