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牛老中医

实施了几天针灸按摩,林思青的病情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五天之后,他基本上能自己翻身活动了。

得知林思扬回来的消息后,街坊四邻的都跑来看望,尤其是村长汪大宝非要以村委会的名义给林思扬接风洗尘。

知道娄山石村委会的经济状况,林思扬本不打算应邀,汪大宝就瞪眼“咋?你小子出息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土老帽了?我今天可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歹是乡亲们的一片心意,在秀云的劝说下,林思扬终于答应下来。

到了镇子上面,汪大宝一行把林思扬领到一家不大的酒馆,酒馆窄小简陋,却是娄山石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像样的饭店。

喝的是本地的青山酒,菜肴也是普通的家常菜,村委会的一帮干部轮番着朝林思扬敬酒。

今天的场合林思扬是来者不拒,这么些年,哥嫂一家全仰仗了乡亲们的照顾,算做感恩,林思扬一气之下喝了好多。

“二葵,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汪大宝嘿嘿的问。

“我这次回来想干几件大事,人家都说了要想富先修路,我们娄山石的路太难走了,我下一步的打算就是把我们这里到石头沟的路段修一修”。

“修路自然是件好事,可是,咱村委会穷的叮当响,拿什么修啊?”会计陈长顺啧啧的叹气。

“资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们负责购进水泥石料,负责组派人手就是”。

“二葵,你知道修这条路大概要多少钱吗?”汪大宝抽着烟,吧嗒了几口,然后问。

“几千万的资金够吗?”。

在场的五位村干部不由得均是瞪大了眼珠子,妈的,看来这小子灌多了,咋竟说酒话?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问你们这么多的钱够不够”林思扬坦言道。

“够,其实哪里用那么的钱,咱又不是按照国家一级公路的标准,要是真有钱,有几百万就已经足够了”陈长顺说道。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林思扬举起酒杯。

众人又喝了一会的酒,林思扬便又道“我第二歩的打算是开一家大型医院,把咱娄山石的学校重新翻盖,至于具体计划暂时还没订下来”。

“二……二葵,你是出国留学了不假,可那是去念书,是需要花钱的,你怎么挣了这么多钱?都说出国念书的给人家刷盘子,刷盘子能挣这么多吗?”汪大宝不解的问。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咱们哥们爷们的再慢慢聊”。

吃完了午饭,林思扬赶回家中,既然林思青的病情大见好转,每天一次的针灸治疗还是有必要的。

做完了针灸,林思扬在林思青的腿上和脚上做了一些病理反射试验,巴彬式肌试验转为阴性,使得林思扬欢喜不已,这就说明,林思青的病情不是外在的表现好转,实际上,他的病情从根本上有了明显的改变。

在村中忙活了几天,也到老爹林老栓的坟上拜祭了两次,林思扬忽然想到张家洼的牛老中医那里拜望一番,牛老中医礼贤下士,要不是他给自己做了指点并以<针灸大成>相赠,自己的医术最起码不会提高的这么快。

辗转来到了张家洼,凭着记忆找到牛老中医的家,到了门口时林思扬感到有些奇怪,牛氏诊所的牌子不知怎的不见了。

敲门之后,牛老中医的小女儿二丫开了门,她认了半天竟然没认出林思扬来,只是淡淡的道“诊所关门了,你要想看病,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牛老中医在家吗?我应该算是他的老朋友了,怎么,二丫,你不认识我了?”。

“你?”二丫仔细的辨别一下,方才恍然“你是……林大哥?”。

“是我”林思扬微笑。

“林大哥,快请进”二丫说着将林思扬让到里面,他一边走一边叨唠“这几年,我爹常不常的就念叨起你来,说你将来必成大器……”。

说话之间,二人走进屋子里,林思扬第一眼看到牛老中医心下就是一动,这刚几年的时间啊,牛老中医已经苍老了许多。

“爹,你看谁来了?”二丫嘻嘻的笑道。

牛老中医的双眼花的不行,他颤颤巍巍的拿起身旁的老花镜,戴上之后对着林思扬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激动的伸出双手“小林,你总算来了,我可把你盼来了”。

对牛老中医的这一番热忱,林思扬心中感动不已,他的鼻子酸了酸,点头道“牛老中医,这些年你还好吗?”。

“不行了,老喽,人不服老不行啊”牛老中医感慨着,他拉着林思扬坐下,然后吩咐二丫“去给我们爷俩弄几个菜,今天我们爷俩要痛痛快快的喝两口”。

二丫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牛老中医看着放在地上的礼品,便又嘀嘀咕咕的道“你能来看看我这个老爷子,我心里就很知足了,还带东西干啥”。

“牛老中医,你的诊所怎么关门了?我记得前几年来的时候,你的诊所病人很多啊?”。

牛老中医叹了口气,然后捋须道“我这几年的身体是每况日下,二丫这个孩子又不是学医的料儿,所以就不想打理了”。

“牛老中医,你身体患了什么疾病吗?”。

“不瞒你说,我身体的多个关节开始出现硬化的现象,你看着我这么坐着还像个人似的,可是动不了啊”。

“关于这种病症,用中医的理论解释多半是气滞血瘀,元气不足的缘故,如果牛老中医信得过我,我帮你治疗一下怎么样?”。

“我有什么信不过你的,我们都是学医的出身,现在我的这种病症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林思扬微微点头,他从身上取出针灸针,在他往针柄处缠艾叶的时候,牛老中医不由得‘咦’了一声,他奇道“小林,你学会了艾火针的疗法?是什么人把这种独门绝技传授给你的啊?”。

“回牛老中医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人教我这种疗法”。

牛老中医一阵的激动,他下颌的胡须抖动一番“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这门早已失传多年的艾火针疗法竟然又重现江湖了,小林,你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牛老中医,看来你对艾火针的历史很是了解了?”。

“了解谈不上,当年只是听我的爷爷提起过,普通的针灸治疗通过疏通经络达到怯病延年的功效,但其中的毛病在于,普通针灸的效力低微,只能在人体的局部产生得气的效果,而艾火针就不同了,艾叶本身就是一种中药,燃起之后以热力直透人体的奇经八脉,就会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奇效啊”。

“原来是这样,多谢牛老中医的教诲,我现在采用艾火针治疗也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你小子谦虚了”牛老中医说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以来,让艾火针起死回生的怕也只有你小子一个人了”。

“牛老中医以前没有尝试过采用艾火针进行治疗吗?”。

“谁说没有,只是尝试了数次都没有成功,索性就放弃了”。

“那么,我现在就给你试试艾火针的疗效”林思扬说着,他燃起针柄处的艾叶,刚一点燃手中的针灸针就朝着牛老中医的足三里、环跳、八正理等大穴直刺而去。

留针的时候,牛老中医再次惊奇的‘咦’了一声“好神奇的手法,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鬼门十三针的技法,这两种疗法加在一起效果果然不同凡响,身体上不但没感到熨烫的灼热,反而有一种极其舒适温暖的热流”。

牛老中医说的没错,想起在英国之时,自己为了戒除毒瘾,林思扬曾经自行治疗,其中的感受自己再清楚不过。

留针期间辅以强刺激、按摩等手段,一通下来,待拔出针体之时,牛老中医活动一下四肢,但觉周身的关节‘咔咔’作响,周身百骸有着说不出的受用。

“好,实在是让我大开了眼界”牛老中医翘指赞道。

林思扬收起针灸针,他看着牛老中医诚言道“牛老中医,这还不是亏得您老人家的点拨,我应该谢谢你啊”。

“再高明的老师也得需要有那么高悟性的学生才是”。

二丫走进来的时候见林思扬和牛老中医谈的很是投机,便打趣道“都已经过了中午的时候,你们爷俩聊起来,怕是忘了吃饭了吧?”。

“好,吃饭”。

二丫走过来要扶牛老中医下炕,牛老中医摆手道“我自己来”。

让二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牛老中医竟然腾腾的在地上走了一圈,她愕然道“爹,你这是……?”。

“你爹我好了,想不到吧?这就是林医生的功劳,我的大恩人啊”牛老中医指着林思扬笑道。

“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你的病治好了?!”二丫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到厅堂,牛老中医和林思扬各自落座,二丫倒了酒,牛老中医拿起酒杯,朝林思扬赞许的道“老朽一生阅人无数,果真没看走眼,小林,老朽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一般的材料”。

“牛老中医过奖”。

“老朽今天高兴,我们干一杯”。

二人边吃边聊,林思扬就把这几年在国外的事情跟牛老中医简单的讲述了一遍,牛老中医听完更是肃然起敬,他拉住林思扬的手使劲的握了握“小林,继续努力,老朽相信,以后中医的发展就落在了你的肩上”。

唠唠叨叨的,林思扬陪着牛老中医聊了半天,谈话期间,林思扬要将艾火针的疗法传与牛老中医,牛老中医坚持不受,他摇头道“老朽这么大年岁了,这两个胳膊哆里哆嗦的还能给人家进行针灸吗?你能有这样的心意,老朽已经是格外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