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悲喜
杜克睁眼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痛欲裂，坐起身还没来得及打量周遭的环境，又随之感觉到浑身的酸痛……
捂着脑袋感受着宿醉后的头晕脑胀，心里默默地回忆起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没来由地心里一阵难受，胸腔仿佛被锋利的刺刀穿透了一般，张眼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还端坐着另外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家伙。
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户洒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身后，朦胧中似乎看到对方勾起的嘴角流露出戏谑的笑容，待到杜克的双眼适应了房间内的亮度，才看清这位黑脸的中年大叔貌似正是昨天晚上刚刚认识的李秀满先生。
李秀满却对醒来的杜克不闻不问，只顾盯着自己面前书桌上的电脑画面，饶有兴致地注目欣赏，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景象，居然还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来。
杜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疲惫地伸了一下懒腰，终于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李秀满把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杜克身上，微微带笑扯着尖细的嗓音开口问道：“醒了？”
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客套性询问，杜克向来是置若罔闻。
“睡得还好么？”李秀满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个真皮沙发当年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睡在上面感觉不错吧，还有，大楼里面有中央空调，温度适宜，所以我才没多此一举地在你身上搭上一层背巾，……当然了，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就算我想搭也没本事给你凭空变出一张来……”
杜克认识李秀满时间不长，交谈更是没有几句，担心里面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了最基本的第一印象——这家伙是个话唠！
杜克没有理会李秀满的啰嗦，而是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咬着下嘴唇想着另外一个人，越想越是难受，嘶哑着嗓子总算开口说道：“我在这里睡了一夜？”
“确切地说是一夜加一个上午……，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钟！”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浑身腰酸背痛？”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秀满笑容淡去，脸色黑里透红，眉头紧锁，看着莫名其妙的杜克心里面燃起了一阵熊熊怒火。
这混蛋家伙，喝醉了搂着老子又抱又啃的，不趁着你伶仃大醉不省人事的功夫揍你一顿，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睡在你这里，你一夜没回去么？”杜克总算还有点良心，对于眼前这位收留了自己的中年男人不免带上一丝惭愧。
“我干嘛不回去？又不是你的保姆，谁还能在这里照顾你一夜不成？”李秀满没好气地回应道。
“总之，打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么，我先告辞了！”
杜克微微向李秀满鞠了半躬，转过身就想往门口方向走，却听到身后的男人开口说道：“出了这个门，你可别后悔，我本来可是准备给你看点儿好东西的……”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么？”杜克头也不回地说道。
“电梯里面有摄像头……”
李秀满只是说了半句，就让前行的杜克瞬间停下了脚步，带着一丝疑虑转过头看着似笑非笑的黑脸大叔，心头的好奇和担心最终压过了转身离开的欲望，费力地挪动着脚步慢慢地走到书桌之后的李秀满身边。
“失个恋都能没出息到你这种地步，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李秀满的吐槽让杜克略有不快，却还是压着性子问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想看？”李秀满得意地笑了，伸手从桌面上拿出一叠文件，语带威胁地说道：“把这个签了！”
“你在威胁我？”杜克看着文件上的标题，拧着眉头嘶哑着声音说道。
“我是在可怜你……”李秀满语重心长地回答：“看你也像个聪明人，不想你被别人的小把戏刷的跟个傻子一般乱了分寸！”
“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签下这份文件！”
“那要看你的选择，我可以保证，绝对物超所值！”
十二点整，杜克走出了李秀满的办公室，和昨天晚上进去时的神情不同，此时的杜克，即便说不上满面春风，脚步却也比平日里轻快了许多，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甚至还跟办公室外的陌生女秘书打了声招呼……
走进电梯，杜克第一时间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摄像头，摇摇头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电梯行至某一层停下，门开，走进来一个熟人。
西装革履打扮地一丝不苟的林蔚然诧异地看着站在电梯内的杜克，愣了几秒钟，直到门即将关上的时候，才醒悟过来，闪身挤了进去。
“什么时候来的？”林蔚然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
“我怎么不知道？”林蔚然有些惊讶，“当然，我不是说您应该在来之前跟我通知一声，而是……，你居然在公司里面呆了一整夜？”
“很奇怪么？”杜克心情很好，大悲大喜之下颇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好歹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没事过来转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倒是你，好久没见了，听说跟某个中学老师现在正处在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幸福中呢……”
林蔚然不像杜克这么脸皮薄，听到船长戏谑的话，只是低头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听宜静说起过，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们也是认识的，这也算一种缘分不是么？”
“那我只能在这里祝福你们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林蔚然问完最关心的一句话之后，电梯终于到达了底层，门开之后，看道出现在电梯口的几个女生，杜克瞬间沉下了脸，施展经过李允珠的磨练下运用自如的演技，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嘶着嗓子回答道：“当然，只是失恋了而已……”
杜克轻轻朝着电梯外的几个熟识的女生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走出电梯迈向远处，步履有些踉跄，背影看起来萧索至极。
林蔚然不清楚杜克为什么突然之间变了脸色，心里一阵迷惑，只是冲想自己打招呼的几个女孩儿颔首致意，赶紧甩开步子跟了上去。
电梯口站着目瞪口呆的金泰妍、林允儿，以及徐珠贤。
“一身酒气，双目无神，两眼红肿，带着血丝，声音嘶哑，似乎连脸都没洗过……，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金泰妍小声嘀咕着，身边的队友也是一阵默然。
徐珠贤有些不满地开口说道：“我早就劝说姐姐们不要跟杜克开这种玩笑，你们就是不听我的……”
“心疼了？”林允儿斜着眼睛看着忙内。
“只是觉得不合适……，杜克看起来很坚强，事实上脆弱得很，最容易受伤了……”
“说起来这件事也很奇怪啊……”林允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说道：“西卡姐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倒头就睡，丝毫没有奸计得逞的得意感，心情好像也不是太好的样子，难道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不至于吧？”金泰妍有些心虚地说道：“一个玩笑而已，西卡都配合了，能出什么意外？大不了解释清楚就行了！”
“你还说，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谁叫杜克当初开我跟希澈哥的玩笑来着？这也是一报还一报……”
“千万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女孩儿嘀嘀咕咕的功夫，林蔚然已经在大楼外追上了杜克的脚步，着急忙慌地开口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被甩了？……郑秀妍？”
杜克转身咧嘴一笑，这一笑更让对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船长得意洋洋地看着林蔚然说道：“想知道？请我吃顿饭就成……”
“还有，你晓得附近有什么便利店么？我得先买支牙刷和牙膏，刚刚酒醒连牙都没来得及刷呢……”
杜克到底从李秀满的电脑上面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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