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七 惹麻烦的见面
东京,位于东瀛本州岛东部,关东平原南端。根据建成区面积、人口以及国民生产总值等指标,东京是世界第一大城市,全球最重要的经济和金融中心,国际重要的金融、经济和科技中心,是一座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国际大都市。不同于华夏内陆那些为了政绩而喊着口号,浪费纳税人金钱胡乱堆砌的“国际大都市”,东京的地位是获得国际认定的。同时,东京也是世界上拥有最多财富五百强公司总部的城市,亚洲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市。
东京还有着全球最复杂、最密集且运输流量最高的铁道运输系统和通勤车站群,还是世界经济最富裕,商业活动最发达的城市。与美国纽约,英国伦敦并称为“三大世界级城市”。自明治维新后,东京成为东瀛首都所在地,同时也是日本文化、经济、教育、商业、时尚与交通等领域的枢纽中心。
为了拍摄《迷失东京》这部电影,江河在完成了《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后,按照华夏传统习俗与女主角和四位主要配角吃了散伙饭,便与留守的剧组员工们一同来到东京。本来黄小明还想跟着江河一起来东京,美其名曰为江河打下手。但对于要去往有名的卖春之都的江河来说,身边有一个倒熟不熟的人是很扫兴的,江河可没有与黄小明发展成“三铁”关系的想法,所以笑着婉拒了黄小明的热忱。
江河远走东京拍电影一事,美国媒体只是在江河一行出发的时候报道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任何关注。不像某些内陆媒体,还拍人跟着江河一行同往东京。当然,作为世界的中心,美国人向来不担心在本国找不到新闻,更有着相信出去的明星还会迫不及待再回来的信心。在美国媒体看来,只有好莱坞的弃儿才会远走他方,而江河一行很明显的不在此范畴,他们只是去东京渡假。就像江河也会不时回到内陆去玩一玩,但最终还是要回好莱坞工作一样。
美国没有对江河一行投以提多关注,但作为从内陆出来也是在国际上知名的人物,江河都一直是内陆的视觉焦点。不过这次的焦点没有关注江河在东京拍的是什么电影,而是关注江河为什么在东京拍电影。
作为与华夏一衣带水的邻邦,国人对于东瀛的感觉真的很别扭,尤其是在内陆正腐帮助内陆民众树立对于美国和东瀛的敌对情绪后,普罗大众只要一提到东瀛,就会立马晋升成爱国主义人士。或坐在东瀛系的汽车上强烈谴责,或玩着东瀛的电子产品破口大骂,或吃着寿司听着东瀛歌曲忧国忧民。至于那些喜欢看东瀛爱情动作电影和东瀛漫画的宅男,更是抗击东瀛的急先锋。
这次江河以东京为背景,带领一群好莱坞明星拍摄电影《迷失东京》,而不是带着一群好莱坞明星来内陆见证华夏的地大物博,人民淳朴好客,拍摄能让内陆在国际上亮相的《迷失北平》、《迷失金陵》等,这样的行为自然让某些追看东瀛动漫的爱国者们愤怒了。认为江河不爱国,是在对东瀛人进行献媚,是汉奸,是走狗。
如此弱智的言论,本应该被眼睛雪亮的广大群众一笑置之,可偏偏还挺有市场。于是有人开始给江河上政治和历史课,教育江河不应该忘记那段血与泪的悲惨往事,要牢记民族的仇恨与伤痛,时刻紧记为在抗战中被东瀛兵杀害的同胞报仇。
同胞们热血激昂的爱国言论,江河并没有及时收到,反而在到达东京后还应邀去拜访了平成天皇。
江河不顾及同胞们的感情,作为华夏内陆导演界的代表人物跑去东瀛拍电影,本已伤害了某些爱国人士脆弱的小心肝,现在竟然还罔顾良言相劝去拜见东瀛天皇,于是当一张名为“华夏耻辱,江河向东瀛天皇下跪”的图片在网络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蔓延开后,发现有图有真相,眼见为实的网友们开始自发的批评谩骂江河,江河的官网不仅当天晚上就被黑,而且页面上全是问候江河家人的话语。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江河也不是没有被人在网络上辱骂过,但这次突如其来的汹涌谩骂,还是让自认为没有踏错过一步,一直极力维护自己良好形象的江河有些懵了。
江河可以被骂懵了,但江河高薪聘请的人才们却不能懵,他们必须用尽快的速度还江河以清白,或者说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水搅浑,让江河一落千丈的名声止跌,而后再慢慢反弹回升。作为这件事情的另类旁观者,在这一次幕后智囊团成了棋手,江河与大众反而成了棋子。
跪,这一带有特殊意义的动作,无论古今中外都有着通用的意义。跪,这一行为在现代一般出现在三种场合。一种是祭拜天地与祖先时,行跪拜之礼是表达自己对天地的敬畏和对先人的缅怀和感激。一种则是向对手施行,表达屈服投降,乞求对手的饶恕。至于最后一种,则是在自身犯下错误后做出,希望获得对方的原谅。不过在现代社会,最后一种跪在国际上很少出现,倒是比较常见于华夏内陆家庭,是家庭中弱势一方在犯错后的道歉动作,且通常会在膝盖下垫上一些增加痛苦或难度指数的道具。
而在东亚地区,跪这一动作还是一种礼节。在华夏的宋朝以前,古人席地而坐,就是跪坐,又叫正坐,这是一种双膝着地的坐姿。从先秦到五代,跪都是一种坐礼,对坐时表示感激、敬意,行跪礼,如站立时行揖礼。那时相互叩拜是对等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君王与百官也是平等,都采用跪坐姿势见面,只分主次,并不分高下。除非祭拜天地祖宗,才是单方面的拜叩。而那也是因为,天地和死人是无法还礼的。
到了宋朝,高腿坐具凳子椅子,彻底取代了矮腿坐具,正坐废弃,作为正坐的副产品“跪礼”,也变了味道,使相互叩拜的礼节出现了不对称。坐者高高在上,跪者五体投地,俯于坐者脚下。在宋朝人看来,这充满了屈辱的意味。除了拜祭祖先、天地,只有投降、认罪的时候才会用。
那么华夏人什么时候有了跪下礼呢?这要诚挚感谢蒙元的那位耶律楚材。蒙古人原本尊卑观念比较淡薄,这位天才的耶律大才,决定用跪礼来修正这一点。窝阔台登基,他说服察合台率领蒙古各部向大汗窝阔台行双膝跪拜大礼。从此,跪拜在蒙元一发而不可收,从此华夏原本最庄重的谢礼变成见面礼。
而到了明朝时,从蒙元时期社会最底层一跃为统治阶层的读书人,以及同样从社会底层发家的朱元璋,都不愿丢弃对方俯于脚下的跪下礼,于是跪下礼就顺理成章的保留了下来。不过那个时候还好,跪下礼只见于天地君亲师以及职务差别较大的人之间。
满清入关之后,跪下礼一下子风行了起来,凡是只要见到地位比自己高的都要跪,而且还要自称奴才。这一跪九跪软了膝盖,跪断了风骨、跪软了气节。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国,跪礼的****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辛亥革命后,作为受满清殖民的屈辱礼仪代表,跪下礼开始在华夏全面取消,不管内心的奴性是否还在,但至少华夏人的膝盖一下子硬了起来。从那时起,华夏人除了祭拜逝去的祖先,跪礼在华夏全面绝迹。别说天地,就算是父母也只在成亲的时候才得儿女一跪。
与华夏的极端表现不同,受华夏文化熏陶最多的高丽和东瀛,依然保持着跪坐之礼。尤其是东瀛,只要是较为正式的场合,主客之间都是以跪坐相敬。
江河在东京的皇居接受平成天皇的接待,作为曾经的****上国来客,要是不与平成天皇以跪坐之礼相待,而是学习西方模式握手寒暄而后坐于长桌两端,身为将跪坐之礼传到东瀛的华夏后裔,江河才是真正的丢脸丢到家了。
跪坐到腿都麻了,还需要别人帮忙搀扶才能回去。现在却换来有心人的恶毒攻击,江河可是出离的愤怒中还带点委屈。不过就算再愤怒和委屈,也不是和人打嘴仗的时候,先把误会澄清,扳回一定的主动权才是正理。毕竟向东瀛天皇下跪,和与东瀛天皇以跪坐礼相见,这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前者代表江河丧权辱国,丢了华夏人的脸面,后者却是与东瀛天皇平等相待,用华夏古礼与天皇交流。尽管国人早已废弃跪坐多年,但好歹也是老祖宗的。
这次,江河是真心想要感谢CCAV电视台,感谢其多年以前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古装电视剧《三国演义》。不同于后来的各种内陆古装片,这部电视剧严谨的让大部分国人知道了原来古人见面时都是跪着的。现在经过江河的智囊团唤醒人们的回忆,人们才知道原来那不是下跪,而是学名叫跪坐,是华夏古代人的居坐的方式。也就是席地而坐,臀部放于脚踝,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于膝上,使人显得气质端庄的一种礼仪坐姿。
误会向来是一经建立就很难消除,特别是一旁还有人在不断煽阴风点鬼火的时候。
江河背后的智囊团也没有指望能一蹴而就,用一个解释就能就能消除所有对江河的流言。况且将国内对江河东京之行的所有非议全部引到跪还是跪坐这个问题上,不去谈为何会去东瀛拍《迷失东京》的原因,这样的移花接木才是江河一方最想面对的。
先从东京皇居负责天皇起居注的官员手中弄来一份关于江河拜访平成天皇的过程录像,让国人看清江河的一言一行有没有什么不当之处,然后等国人被东瀛皇宫似华夏古礼,却又有东瀛特色的礼仪引出兴趣,适时的掀起话题后,一档主要由江河出资,收益也是江河占大头的益智节目在番茄台录制上映。
这档名为《千年传承》的节目,在节目中除了要询问参加者难易程度各不相同的,关于华夏古文化的各种问题,更需要参加者亲自动手。比如穿戴华夏不同历史的各类服装,进行各类不同历史场景的模拟互动,甚至还要就某一历史事件就行辩论。
节目每个星期五都从二十位事先选拨的参加者中比出四位选手,然后让他们平分当期的一百万华夏币奖金,然后等到当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时,再集合当月每期的四位优胜者进行月度战,比出一位优胜者独享一百万华夏币奖金。等到十二月三十一号,十二位月冠军将进行最终决战,获胜者将独得两百万华夏币的奖励。
《千年传承》在经过02年的大力宣传,当03年一月第一期播放时,便吸引到了众多对华夏古文化情有独钟的观众。之后随着节目口碑的越来越好,加上大部分的华夏人都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和归属感,以及巨额奖金的诱惑,观看《千年传承》的观众也在不断增多。当然,作为节目的最大投资人,江河坚决不允许节目中出现蒙元和满清两朝也引起了某些人的谴责。不过一档节目注定不能引来所有人的关注,就算是春晚也一样。所有抓住大多数人的眼睛,一档节目就算成功了。况且《千年传承》这档节目中除了不能出现蒙元和满清这两个历史时期外,节目也不是光属于汉族人的专场,内陆另外五十三个民族的历史问题也时常出现在节目中。大原则是对的,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就不必在乎,加上江河与《千年传承》也没公开发表过什么不当言论,广电总局最终在调查后也是不了了之。
至此,江河成为了某些人的黑名单榜单人物,同时也成为了某些沙龙主义者眼中的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