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左右逢源之临安之行
送走李莫愁与洪凌波,告别了扬过等人,穆清携小龙女和尤莉下了终南山。这次三人全都化了装,小龙女和尤莉打扮成两个少年郎,穿戴起来,简直美艳透顶。尤莉的金发恰好被掩盖起来,除了那双碧蓝的眼睛外,看不出有外国血统。穆清则只是带了一幅面具,要比这两位平常的多。三人表面看来就是三个文弱书生,骑三匹快马。为了隐人耳目,甚至是两位女士的三把剑也用布包好,栓在马旁。除了带足银两之外,看不出任何江湖人的痕迹,明显就是三个结伴而行,上京赶考的举子。穆清这次带着二美到临安走一趟,首先当然是带着两位心上人逛逛大城市,同时也想趁着三年一次的举子赶考时机,探听一下临安朝廷的局势和士大夫的思想动向,偶尔发现一两个人才也算额外收获。
就这样三人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先向东南到了设在鄂州的天帝三一教总部。了解了全教的发展情况。目前信教总人数达到百万人以上。各地民军总数已达7万多,这还不算水军。特别是四川形势发展很快,教众40多万,民军3万多。这也坚定了穆清尽速到四川一趟的打算。此外,穆清还特别与穆一自、穆一我、李莫愁专门商讨了情报收集、反间谍和总部保卫工作;研究了军事力量发展和与南宋朝廷的关系问题。同时,对扬一清、扬一明举办学校培养的大批人才输往各根据地表示了赞赏。财政方面,由于茶马贸易和丝绸、瓷器出口,特别是私盐贸易,获利甚丰,全年各项营业收入接近1000万两。除取100万两用于各种支出后,至少有900万两可用于军队建设。获取了各种资讯之后,穆清他们在天然居休息了几天,与小龙女和尤莉三人温存再三,便乘长江帮的一艘客船沿江东去。
过江州、经建康、至扬州,然后南下经大运河到达行在临安。小龙女和尤莉都是第一次坐船,开始十分兴奋,再加上沿途景色宜人,没有北边战乱和苍凉,三人少年夫妻,卿卿我我,根本没有旅途寂寞,当然玩得非常尽兴。
不知不觉船到临安,三人以普通客人的身份住进天然居饭庄。为防人注意,特意要了一个单独小院,内有一间大的客房,东西两间厢房。不过,这对于穆清他们只是摆设,大家自然一起住在大房子里。院子里厨房等设施一应俱全,饭店专门为他们配了个厨子,类似条件好的举子们一样。三人安顿停当,用过晚饭上床,自然是不断延续那种在船上都没有停下来过的三人轮流大战的游戏。古代社会,又没有电视、电脑,除了喝酒和这点娱乐外再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了。穆清现在可是左右逢源,而且都是爱之深切的绝世美女,穆清没有也不敢有上青楼的想法和胆量,所以只能夜复一夜地在自己的地里找食吃了。
休息了两天之后,穆清他们三个开始到西湖游览并逐渐踏入士子们常去的场所,听大家谈天说地、海阔天空。然而,令穆清非常不满的是,诺大的朝廷所在地,无数的士子举人,面对国破家亡,战火纷飞,这些所谓的国家栋梁还是不改以往的才子佳人本色,只知谈情说唱,吟诗作对,那有半点忧国忧民之情。正当穆清深感失望,甚至想中断此行的时候,这一天在西湖边的楼外楼二楼雅座,隔壁几个人的交谈引起了穆清的注意。对方虽然个个义愤填膺,但是也尽量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不是穆清具有高深内功后具有的听力,还真难以听到。只听到其中一位书生愤愤低吼,“如此状况下尚不思卧薪尝胆,亡国之日不久也!只恨我等生不逢时,空有一腔热情,满腹经纶,最后还不是成为蒙古武夫刀下的一只待宰的羔羊。”
终于听到一句象样的人话,穆清立即兴奋起来。他先示意小龙女和尤莉自己回客栈,然后除下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直接走向隔壁包间。推门进入。面对对方一片吃惊的眼神,穆清打恭一笑道:“诸位年兄,小弟穆清在隔壁听闻诸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今万户侯,豪气干云,不仅心生敬佩,现冒昧打扰,作一不速之客,愿与诸位共谋一醉,不知诸位肯接纳否?”
“敢问这位兄台何处人士,因何知道我们在此谈天说地?”坐中一位长相严肃,比较谨慎的人出言问道。
“子曰,四海之内皆兄弟,在下与各位隔壁而坐,且又听得诸位高论,这即是有缘。管他何处出身,姓什名谁,只要志趣相投,酒逢知己,便不妨对酒当歌,一吐胸中怨气,该是何等难得。兄台若查起了户口,岂不落了下乘。”穆清开始对这人有点不客气了。
“兄台指责的是,是宗兄过于谨慎了!只是临安乃朝廷重地,我等言论不合事宜,万一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反应过激之处,还请兄台见谅!在下文天祥向兄台赔礼了!穆兄请坐!”坐中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站起来施礼道。
这就是满腔正气,慷慨赴死的文天祥。看来这次是来对了。穆清一边寻思一边笑着回答:“文兄不必多礼,穆清既然诚心与诸位结交,自是因为各位均是爱国爱民,胸怀天下的大好男儿,正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所以才敢冒昧自荐,也望诸位兄台见谅!”见好就收,又吹又捧,即使有才气的高人,对于高帽子也有偏爱的嗜好。
“在下穆清,来自北地沦丧之汉家之土。目睹了我中华儿女被先是金人、后是蒙古铁骑屠杀的种种惨状,十村九空,十户九死,白骨成堆,血流成溪。故愤而南奔,欲倾毕生之力,抗击外患,还我汉家河山。谁知,遍观南朝,早已忘记靖康之耻,只知偏安一隅,歌舞生平,醉生梦死,暖风吹得游人醉,只把临安作汴州。愤愤然无处发泄,偶闻兄台高论,才抑制不住推门而入。”要想别人相信,先要自己表态,就象梁山好汉的投名状。穆清可是深喑此道,再说,相当年和一些愤青们吹牛聊天,议论时弊,穆清可是舍我其谁的主角,和这些古代的愤青们相比简直要高出几个档次。穆清才不信干不过他们。
“穆兄言之有理,小弟深有同感”,一位脸露坚毅神色,棱角分明的青年站起来开口说话了,听声音就是刚才发感慨的那位。“小弟岳思北,一直想效法先祖武穆公的壮举,挥军踏平贺兰山阕,救中原大地百姓于水火,但是朝廷不思进取,连自保都成问题。故只能望洋生叹,借着酒胆,发发牢骚而已”。
“原来是岳兄,真乃忠良之后,言谈举止体现出先祖的冲天豪气。穆清佩服。不过,在下对于岳兄的最后一句只能成为别人的待宰羔羊,不敢苟同。如果连岳武穆的子孙都心灰意懒,成为蒙古人的待宰羔羊,那看来南宋确实气数已尽了。不知其他几位兄台以为如何?”穆清想把其他几位也拉进来。
“事实确实不甚乐观,但是我陆秀夫也坚决战斗到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另外一位青年也站了起来坚定的说道。
陆秀夫,就是那位最后将小皇帝绑在后背跳海的家伙,看来这里真实卧虎藏龙啊!穆清叹到。
“我张世杰也是如此!”又一位强悍的家伙站了出来,穆清记得这就是那位崖山之战兵败跳海自杀的将军。
“陆兄、张兄大义凛然,实在令人敬佩,正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去丹心照汗青,我文天祥坚决与蒙古人对抗到底!”文天祥的话就是有文采,文士出身的人就是喜欢卖弄。
“陆、张、文三未兄台言之凿凿,令人汗颜,我想这也是在座各位兄台想说而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只是当今朝廷,君弱臣昏,奸佞当道,众位也是报国无门才顿生感慨。想各位要么是忠良之后,要么是杰出才俊,谁不想叱咤风云,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只是时不我遇而已。但诸位是否想到,出现这种时代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会不会是我们自己心陷魔障,才看不到出路?抑或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定!”穆清开始引导众人向自己想要得方向转去。
“其他两位,可否也告之再下尊姓大名?”穆清向另外两位尚未表态的家伙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宗泽先生的嫡孙宗厚,另外一位是韩世忠将军的孙子韩举”,文天祥勤快地介绍着。
宗、韩二人站起来施礼坐下。
“诸位兄台忧国忧民之举足以成为世人之楷模。但诸位是否想过,在座诸位论才能不可谓不具,论决心不可谓不坚,但是仍然感到前途缈茫,报国无门。意志如铁者如陆、文、张三位只能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为赵姓一己之私殉葬;其他如岳兄等人更只能哀叹将成为蒙古人待宰之羔羊。结局何其悲壮、也何其悲惨!但这样结果,与国何宜?与民何宜?难道这样就能够拯救中华文化,能够使百姓免受杀戮之苦。当然不能。诸位可否深刻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掩埋了大家的报国之路。”
“那以兄台的高见,原因何在?”岳思北反映最强。
“实际上这个原因非常简单,只是诸位当局者迷,正所谓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其实诸位的祖辈,也正是面临这样的困局。相当初,岳飞、韩世忠、宗泽、李刚、刘元世、张俊那一位不是才堪大任,但是出路又是如何?要么被贬,要么被杀。赵构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自毁长城,更置江北数千万百姓于不顾,偏安自守,得过且过,不仅自己不抵抗,还不允许他人抵抗。这才是此局之关键,也是当今之大势。诸位想在这种大势下寻找出路,当然是缘木求鱼,不得要领。因为各位是陷入了赵宋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天下,特意由朱熹和二程这样的御用文人阉割儒学,从思想上对人进行麻醉和误导的陷阱和怪圈之中。”
“什么!你连当今之大儒也不放在眼里?”文天祥毕竟是儒生,当然,一下子接受不了。
“天下者百姓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孟子云,治天下者,百姓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为人君者,上不能保祖宗留下来的地盘,下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免受外敌侵凌,是不称职;如果他们奉行投降卖国政策,那就是天下百姓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也不为过。想我汉人,数百倍于蒙古人,只要当权者不防民胜于防川,放手发动大众,全民皆兵,试问天下有几个蒙古人够我们杀的。然而,现实恰好相反,只有数十万蒙古士兵侵入我数千万人口的汉人地盘,竟如入无人之境,欲取欲夺。让人谈之色变,更让人扼腕长叹。”
“诸位试着跳出此局,不再以赵宋小家庭马首是瞻,而代之以天下百姓福祉、华夏祖宗衣冠为首要,一切问题即可迎刃而解。果真如此,上代前贤也不会在北伐中折戟沉沙,含冤而死,各位兄台更不必满腔悲愤,哀叹报国无门或为赵宋******殉道。这正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大家不再以赵宋******的利益为首,加入百姓大众的行列,发动他们、组织他们、教育他们,与他们一道并肩战斗,何愁汉家江山不复,又何惧蒙古人的数十万刀兵”。穆清再次慷慨陈词,不知到能打动他们几分。
“穆兄之言令小弟茅塞顿开,小弟愿追随穆兄,以抗击蒙古为己任。只是穆兄说得好,到底该从何处开始呢?”,岳思北、韩举和张杰三人率先倒戈。
“现在襄阳、江洲、四川均有抗蒙民军数万,且正在不断壮大,漕帮兄弟也正在训练水军,三位兄台如果有此意,愚兄愿代为引见。其他诸位,现在想不通也无妨,来日方长,穆清这里愿与诸位干了此杯,共同发誓,他日抗蒙大业如有所需,定当携手并肩,共镶壮举。”
“我文天祥一介书生,也原为抗蒙出力,只是现在,朝廷尚未投降,我辈还是以效力朝廷为上策”,文天祥的弯子还未转过来。
“姓陆的也将为朝廷效力”,陆秀夫还是一副愚忠的脑袋。
至于宗厚,似乎在沉思,也许还没有想好如何表态。
“不管如何决定,不管在那一阵线,只要以抗击蒙古为己任就是穆清的朋友,穆清愿与诸位在此立誓,在抗蒙大业上决不相负”,穆清退而求其次。
“穆兄说得对,我等也原与穆凶交个朋友,并发誓在抗蒙大业上决不相负”。文、陆二位加上宗厚也站起来,神情严肃的说道。
“痛快,他日抗蒙道上,定与诸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穆清豪兴满怀的与诸位道别,并最后没有忘记讨好岳思北一下。
与愤青们谈天就是痛快。穆清不仅大舒胸怀,还得到了岳思北、韩举、张世杰这样的科班出身的将才,善加利用,肯定会大有帮助。酒席散后,这三位又随穆清到了客栈,详谈至深夜,对穆清的设想和计划进行了全面的了解,大感受宜非浅。第二天,在拿到穆清的推荐后,岳思北、韩举奔赴襄阳西北山区找穆一成他们去了。至于张世杰因精于水战,被推荐到漕帮帮助训练水师。同时,还与文天祥等建立了联系并获得好感,待后来穆清起事、宋庭彻底无望时,这两人也毅然投靠穆清,成为左膀右臂。只是,宗厚一人,太顾念自己的安危,没有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