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八章 门户or应用
对于被安排来内地工作的事，柴萦原本就不太情愿。现在见周围人提及苏醒时一个个都神叨叨的样子，她愈发好奇传说中的苏家少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但偏偏她还不能如愿。
陈楷之“遵照”苏醒的意思给柴萦安排的接风宴很丰盛，赶来君豪给他捧场的人也足够分量，但直到其实已经迟到的曾淡如进了包间，原本被大家默认为主角的苏醒，却并没有按照理论上那样出现在曾淡如身边。
就在屋内或坐或站的众人正疑惑的时候，曾淡如绕过起身跟自己客气的陈楷之后，向同样疑惑的曾淡泽道“哥，苏醒说他有事要回江川，今晚不会来了。”
“回江川？”曾淡泽诧异的同时，整个屋子一瞬间忽然安静下来。
面对众人的疑惑与不解，曾淡如原地点点头，似乎根本就没坐下的意思“苏醒说江川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拜托你和陈先生好好招待柴小姐。”
一旁的曾淡泽也知道自己妹妹什么脾气，只好尴尬的冲陈楷之笑了笑“老陈，看来苏醒是真不会来了。”
陈楷之怀着几分恶趣味在心里替苏醒祈祷了一句，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向身边那位曾经在最讲究风度的国度长大的lady介绍曾淡如道“Elaine，这位是曾淡泽先生的妹妹，也似苏醒先生在燕京最好的朋友，曾淡如小姐……。”
“曾小姐，这位是Elaine，柴萦，我公司里最好的职业经理人。”陈楷之着重强调了“最好的”这三个字，脸上似乎也带着一种骄傲。
但是，原本就淡漠的曾淡如却压根儿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只跟不住打量自己的柴萦简单的握了握手，就撇开她对自己的好奇继续跟曾淡泽说道“哥，苏醒还安排了一位同样懂计算机技术的先生也参加，刚才他打电话说自己正在路上。”
“谁啊？”。
“王立东。”
“what？”原本没说话的柴萦诧异一声，赶在众人没明白过来之前紧跟着问曾淡如道“曾小姐，你说的，是不是燕京金典科技公司CEO王立东？”
曾淡如点点头“是啊。”
曾淡泽见妹妹点头，同样疑惑道“怎么，柴小姐知道他？”
“相见恨晚！他是国内第一个独立研制出实用化Window的专业人才，也是第一个引进国际风险投资的战略家。去年这个时候，我曾向公司建议过要挖他去香港，但被他自己拒绝了。没想到，苏先生竟然能请到他。”柴萦明明是在说王立东，但脑子，却始终想的还是苏醒的安排应验到自己身上时为什么总会是巧合。
柴萦还想继续跟曾淡如套些关于苏醒的消息，但再一抬头，曾淡如却已经绕到了从她进门开始就盯着她发呆的沈素樱身边儿。
看见苏家大少奶奶冲自己微笑，沈素樱下意识的连忙站起身道“曾小姐……”
“苏醒让我告诉你，猪头和他一起回江川了，如果你想晚些时候走，可以让蓝山送你。如果你想现在走，可以和我一起。”
经曾淡如提醒，沈素樱这才发觉此时这间屋子里，竟然没一个能决定自己去留的，于是连忙道“曾小姐，我跟你走。”
而沈素樱说走，刚才只是看热闹的蓝山和陈鹏两人，立马也反应过来跟真站了起来。曾淡如礼貌的跟众人告辞的话音刚落下，原本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包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陈楷之、曾淡泽、柴萦以及那些原本就不会说话的助理们……
进了电梯没多久，刚才一直把曾淡如和柴萦放在一起比较的蓝山就先忍不住问曾淡如“淡如姐，三子没走吧？”
“他在楼下停车场等你们。”曾淡如像早料到蓝山会知道似的，既不惊讶，脚下的脚步也没放缓。
反倒是沈素樱忽然又诧异道“曾小姐，小苏总没走？那刚才……”
“苏醒让我这么说的。”曾淡如似乎很喜欢沈素樱，说着话，脸上自然而然的又露出了微笑。
沈素樱也更大胆道“曾小姐，可这为什么呢？”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刚才一直没说话的陈鹏，忽然张嘴替沈素樱上了一课“沈总，你还是不了解你们家少爷，他其实根本就不想见柴萦。但是，他又要柴萦看到自己的诚意。燕京圈子里的这点儿不实诚，他倒是全学会了。”
沈素樱原本就是一棵向日葵，听陈鹏这么说，马上又镳上了他“陈总，这样虚晃一枪，真就会显得有诚意吗？”
“为什么不？他们是民，我们是官，所以见与不见皆可。能周到到这个地步，已经算看的起他们喽。”
“我们是官？”沈素樱重新重复了一遍，忽然发现，其实他一直仰望着的陈楷之，今天从出现开始到现在，的确没什么特别的。
而说到官这个字眼，蓝山也想起道“淡如姐，刚才那个王立东，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以前没听三子说过？”
“我也不知道，你们问他啊！”曾淡如领着众人站定在停车场里，不用寻找，随手一指众人便看见了正蹲在不远处抽烟的苏醒。
往前疾走两步，蓝山第一个不乐意道“兄弟，今天是你晃了我两枪了吧？怎么你跟这儿一蹲，好像腰疼的是你似的？
“我蛋疼！”
苏醒蹲着的地方是个高台，他随手一人甩了支烟，却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你一娱乐公司老板，非往人家计算机行业里凑，你说，我不晃你晃谁？”
“没听说过网娱吗？不知道网络是第四媒体？忘了前段儿时间谁被网络骂出名了？”
“网娱？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
“三网捞个大尾巴鱼？！”陈鹏忽然也蹲下问苏醒道“三子，你把王立东都挖了出来，是不是又有新想法？”
“没办法，谁让这行子现在只叫好不叫座呢。”
“那你准备怎么做？”
“众所周知，做计算机硬件不如软件，而在国内，软件行业的生存环境和生存空间又狭之又狭。所以抛开之前忽悠陈楷之的那些东西，咱们要真想赚钱，最简单也最实惠的办法就是做网络。”
“所以你王立东介绍给柴萦？”
“是啊，如果他能说服柴萦投出她的第一笔险投，那么接下里，我会再陆续介绍刘志东、马志东等那些同样需要也能说服柴萦撒钱的人。有这些所谓的潮人和经营做噱头，国内原本就热闹的互联网行业，很快就能像油锅似的炸开。而后，不管这些人和他们经营的公司以及经营公司的理念能否盈利，借着他们普及互联网和构筑互联网市场基础的东风，我们或者炒作题材，或者干脆倒腾几间公司，随随便便也能从中赚个三五十亿美子……”
“你也会做梦了？还三五十亿美子？”
陈鹏吐了口浓浓的烟圈儿，刚想嘲笑苏醒。忽然，一旁的蓝山咧开嘴笑道“鹏哥，这小子说的对，有点儿意思。”
“有点儿意思？”
“对啊，有点儿意思。”蓝山重重点头道“鹏哥，道理很简单。现在做网络公司就好像我们做娱乐，小明星凭着炒作变大明星身价要涨，小网页凭着炒作变大公司，吸引了风险投资之后也跟着要升值。别管是骂还是夸，只要这些火了，咱们倒手不就能赚到钱？至于说这些公司值不值那个价钱，那是最后接手的傻×该考虑的事情……”
“你是这么想的？”陈鹏听了蓝山的分析之后回头再看苏醒，发现他脸上的奸笑几乎和蓝山一摸一样。
习惯性耸耸肩，苏醒接过话头道“鹏哥，山子这还算善良的。要是我，除了说服柴萦拿着我和陈楷之还有二哥的钱往外撒之外，还的让她帮忙把国内一些有投资价值的公司介绍给国外的风险投资机构。五千万人民币和五千万美元的险投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而有这笔险投，咱们手上掌握的那些公司的股票，轻轻松松又能翻好几倍？”
“翻倍？老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吧？你所谓的有价值，这些人未必不懂！”
“如果是真有价值呢？”
“怎么说？”
“你们就一点儿不好奇我怎么认识王立东的？”苏醒点燃第二支烟，忽然跳下石台道“以前在我们院儿住的齐正阳你们知道吧？这小子现在混高教司了。前几天我还在江川的时候，他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他问我，二哥是不是准备跟陈楷之合伙搞科技孵化公司，如果是，能不能关照一下他的朋友……”
“然后你就在今天想起关照他了？”
“错，是今天下午我和王立东见面的时候他只用了一分半钟就说服了我！”
“他，说服你？”陈鹏指指苏醒，回头看看跟他一样疑惑的众人，同样难以置信。
“或者说是他清楚互联网的发展方向和盈利点究竟在什么地方。他跟我说，互联网企业想盈利，无非就两种方式，要么，像山子他们这样的人认识的那样把自己当第四媒体做门户类网站，要么，做工具。”
“工具？饭铲子还铁锹？”蓝山开玩笑似的插了句嘴。
但苏醒，却借着他的玩笑认真道“听说过互联网可以做买卖吧？无论你买饭铲子还是铁锹，是否都要有个发布、浏览交易信息的平台？我们姑且称这种平台为电子商务网站。那么，如果是你，你会坐在家里购买粤州或者是纽约某位卖家想要出售的东西吗？”
“不会。”
“为什么不会？”
“怕上当呗！”
“是了！在产品质量、交易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电子商务根本不存在可行性。但是，如果专门有人为网络虚拟交易的可靠性提供保证呢？如果由这个中介公司来保管交易保证金，大多数都是异地交易的卖家和买家们，还会担心钱货两空吗？”
“虚拟银行？”陈鹏抬头瞅了一眼苏醒，忽然懂了。
虽然伴随网络升温而产生的虚拟交易性网站在现阶段无法从他们所提供的虚拟交易中获取利润，但为它提供支付保证和交易保证的中介公司，却未必如此。
换而言之，苏醒所谓的网络虚拟交易平台不是具体指哪间从事电子商务的公司，而是指为这些电子商务公司提供网络虚拟金融服务的虚拟银行，向它存入保证金以保证交易可靠性的这些网站的注册用户，则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储户。
众所周知，目前国内的所有金融和金融衍生品交易活动，基本上都被中、农、工、建，这四家国有银行所垄断。
虽然国内也有像光大、招商以及民生这样血统不纯的银行后来跟它们在一个池子里洗澡，但这些个小弟们，却只能老实的蹲在那里看着四位大哥不断扑腾浪花，自己想扎个猛子都要看人家乐意不乐意。
银行业内部都分大小个，靠银行吃饭的民营企业日子就更不好过！有时为了一笔应急的贷款，一个小小的信贷风险分析员，也有可能被当做皇帝一样的供着。
在此种情形和背景下，如果苏醒所谓的虚拟银行以较低的融资成本出现，这些交易保证金通过同业拆借的方式流转之后产生的时间价值，有可能将是无法估量的……
“接下来，我们还能让李立东、杨立东他们专门做向网站提供AD广告的虚拟广告商，向用户提供即时通讯的虚拟通信商，搜索引擎供应商……”苏醒毕竟是“过来人”，随随便便，几个经过印证的网络公司的盈利模式就被信手拈来出来。
甚至，陈鹏还反过来道“三子，单纯的炒作，太可惜了吧？”
“心疼了？”苏醒笑着掸了掸身上的烟灰，安慰陈鹏道“其实无论是王立东、李立东还是杨立东，现阶段，他们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公司真正实现盈利。这与他们的个人能力无关，与模式无关，关键，是市场的成熟度。因此，在这些公司烧光那些美子之前，我们不如替他们先存着。等以后环境好了，再投资给他们……”
“丫就是一贼，还说的道貌岸然的！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当面跟柴萦说？怕她知道，还是怕她不知道？”
“我不是说了？我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