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女人、女人

苏醒印象里，唐雅雯之前好像在家里嘀咕过关于雅信物流公司在东、中部一些省会城市和较为发达的二线城市建立物流配货中心的事情，既然她能无师自通的把物流这件事做到领先国内同行三五年的水平，也必然能将其和超级市场整合到一起。

虽然这需要时间，但一旦形成集**货的局面，那些超市下游供应商也就被雅信掌握在了手里，到时候它不但能自己规定赊欠货物的金额和结算时间，还能最大限度的打压他们的供货价格。就算合作条件定的太刻薄也不会有人放弃，因为他不做，另外有的是他的竞争对手想跟雅信合作！

“拿着人家的货，压着人家的钱，而且还不给人家利息？！儿子，你比真正的银行还狠啊！”每次苏醒鼓捣点什么龌龊的东西时，被牵扯进来的唐雅雯总要有种深深的负罪感，虽然她很想让貌似“熟”透了的儿子就此打住，但轻而易举获得暴利的远景，却总是让人那么无力！

“我有问题！不明白！”嗅觉灵敏的苏凝从母亲哭笑不得的反应当中嗅到了一丝灰色的味道，于是出于本能的扭过头追问苏醒道“星星，你刚才说圈地了？都盖上超级市场了，还怎么和陈炳基合作？变更土地用途？”

“你也就是个做饭的水平！”

对于苏凝时刻不忘政工工作本质的毛病，苏醒一向看不上眼，但碍于被自己刺儿红了脸的姐姐拳头的威胁，却不得不详细解释道“跟陈炳基合作，第一步是和陈氏超市合作，他有管理、运营、配货的经验，我们有几乎覆盖国内中东部的物流网络，谁也没理由拒绝谁！有了这个合作平台，双方互相了解的蜜月期也就算顺利过渡了，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妈妈从江川拆起，一步步把商业氛围已经浓烈起来的那些超市真材实料的改造成‘新百货大楼’也就是外国说的shopmall，到时候，你说已经被绑上船的陈炳基会不会投资？”

“人呢，星星？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人，人力资源的人！”唐雅雯虽然不断点头，但这是也忍不住插嘴。

因为，抬杠的姐弟两人谁也没说到正经地方上，比起苏醒只知道耍嘴皮子，唐雅雯更清楚计划与实施之间到底有多大不同，没有一批有能力、有悟性的实施者去贯彻、发挥自己的想法，计划的再好也是白搭。

“妈，你忘了自己头上好歹还顶着个人大客席教授的帽子呢，别管这玩意儿能不能领工资，你只要振臂高呼一声自己需要‘人材’，那些早就梦想着和你一样做大事业的学生娃们有几个沉得住气要拒绝的？缪婠，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唐雅雯一说缺人，苏醒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就连蓝山也瞧不起的大学生。

关于人大这些几乎可以说无用的学生，苏醒没有像唐雅雯一样自动把他们从脑海里过滤掉。早在苏醒想投资五岔路口的时候，他就动过这些一忽悠就来劲的学生娃们的歪脑筋，只是考虑到管理小姐、经营赌场不一定比给雅信集团打工有前途才最终作罢。

当然，忽悠人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苏醒打算，先借助唐雅雯和陈炳基合作超市的契机，把从人大忽悠来的大学生们全部拉到香港来进行一次从生理到心里的培训或者是洗脑。让他们在开眼界的同时，明白内地和香港服务业之间究竟存在多大的差距，需要引进多少的软硬件才能赶上人家已经不算太先进的服务水平。

而后，再给这些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以及一笔在他们看来可观的现金，把他们全部放出去到雅信准备筹建超市的地域，去亲身感受该地段周围那些百货商场的售货员“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德行有多恶心人。等他们花了钱却只买回来窝囊之后，整个人力资源培训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这时候，再把这些千锤百炼的学生们往超级市场这种经营理念原本就很先进的百货机构里一放，他们一个个不把顾客当亲爹才怪！

“奸，真奸！”听完苏醒常常的阴谋论调，替她长出了口气的苏凝首先立场鲜明的站出来道“妈，你管管你儿子不？国家花大钱养的人材，最后都因为他的一己之私下海了，被卖了还替她数钱呢！”

“我这是为国家减轻大学就业分配的负担呢！”苏醒怕姐姐影响唐雅雯的判断，也急不可耐的和她一争高下道“妈，你知道每年国家要因为分配这些没心思在单位踏踏实实干工作的家伙，需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吗？与其让这些人浪费着社会资源又浪费着自身生命价值的成天混日子，还不如你提前拯救他们呢，反正这些喜欢听你讲发财故事的人，早晚免不了要下海！”

“减负？”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的唐雅雯，听了苏醒的建议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让分不清究竟谁影响谁的苏凝再次担心道“妈，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为什么不？”唐雅雯故作高深的逗弄女儿道“你瞎担心什么呢？星星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和陈炳基合作的基础上，现在陈炳基连咱们是谁都不知道！这就好像那个什么统计学上讲的小概率事件，一旦发生就是错误的……”

“拭目以待！”苏醒同样狠狠的应了苏凝一句。

苏醒没少听说有人中五百万，所以不认为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有多困难。而且就算陈炳基和唐雅雯都命中注定了和对方没有交集，他手里也还握着个可以让他们合作的杀手锏，只是这时候暂时不方便拿出来而已……

为了不让一切显得那么突兀，接下来在香港的几天里，苏醒除了陪唐雅雯去英垳传媒谈发行的事情，就是跟苏凝捧着张地图在香港来回乱跑。

也许是为了珍惜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走出大陆的机会，苏凝这几天几乎是玩儿疯了，每次回到酒店之后倒头就睡的她，根本就没发现每天晚上都在熬夜的弟弟，到底在地图上苟默些什么！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唐雅雯的新书发售之后也没多少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