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中学生苏醒
“什么都没当过你咋呼什么！”
苏醒坐在自己位置上郁闷的看着围拢上来的这些孩子，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一个个那么张扬人不像是80后，再想想东亮他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城乡差别？！
这还真就是城乡差别，这些一个个官儿迷似的孩子不但被肉肉老师点到名时上台演讲不怯场，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吹，要不是都看出来苏醒已经被内定成班长了，估计有几个不老实的还真敢为此争斗一番。
“当个班长就能受贿啊！谁也没规定说班长可以天天扫女厕所啊？！”
忙碌了一个上午的苏醒本来想等肉肉老师宣布散学后就跑，谁知李丽却在组后时刻宣布他为初一二班的班长，还特意嘱咐了一句班长组织班委劳动，惹得苏醒现在见到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小官僚们就捏拳头。
“苏醒，到我办公室去一下，三楼初一教学组！”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正在拿着笤帚发泄的苏醒悻悻的来到了肉肉老师的办公室，他现在真的有些怀疑这肉肉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思了！
“你的党关系转过来没？”李丽把苏醒带回办公室之后先插上了门，搞得苏醒又是一阵头大。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党员？”苏醒故作诧异道“老师，你之前不会就研究过我吧？今天早上咱们不是偶遇？”
“对！我在那儿等你是想追求你！”肉肉妩媚的白了苏醒一眼，忽然很狂野的笑道“小星星，你就贫吧！你是故意装不认识我啊，还是想吃我豆腐！”
“我哪儿敢啊！”苏醒偷偷瞄了自认为幽默的肉肉老师一眼，很是困惑的回忆道“貌似，好像，我们家没你这么年轻漂亮的亲戚啊！”
“不记得你拿我围巾擦鼻涕了！”肉肉老师忽然赏了苏醒脑袋一巴掌，一下子把他的记忆扇回了十年前。
记忆当中，苏醒好像是拿过别人的围脖擦鼻涕。那时候他们家还没搬进江钢职工大院而是在离江川供销大厦比较近的锦山区。当时，工作很忙的唐雅雯托邻居家上高三的丫头照顾他和苏凝一下午，而这姐姐正赶上下午开毕业典礼，于是就把两个小家伙一个搂在怀里一个藏进大衣里给带到了学校。
那时候的学校没有礼堂，所以学生们只能扳着凳子做操场上听领导训话，而靠海的锦山区冬天又是冷的狗都不愿意出窝，所以那个下午苏凝和苏醒姐弟俩算是遭了大罪，清鼻涕一个劲儿的往脸前的红围脖上蹭。
“你是巧燕姐？”苏醒从回忆里慢慢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那条红围脖后，眼睛不禁有些湿润的看着李丽道“你是彩燕姐姐的妹妹巧燕姐姐？！”
“关系好乱啊！”李丽学着苏醒的语气和他开玩笑道“小鼻涕虫，知道我是谁了吧？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搞得我一开始还不敢认呢！”
“巧燕姐，你结婚了？”苏醒现在最关心自己记忆里的巧燕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肉肉。
“你姐姐我今年都二十九了！不该结婚啊！”李丽也发现了苏醒脑子里的那点儿龌龊，于是羞愤道“去，小孩子看什么，兴你瘦就不兴我身上有点儿肉啊！”
“我肉全长你身上了！”渐渐平复下来的苏醒又开始贫了，他现在甚至有些憧憬自己以后跟在李丽后面为虎作伥的样子。
“去！”李丽扇了苏醒一巴掌之后坐在他对面道“星星，听说唐阿姨现在不在供销大厦上班了？”
“嗯，下海了！”苏醒放下早上对李丽的那些防备道“当年我妈本来想调进江钢，可是人家不要，于是就只好自己干小买卖！”
“小买卖能让你穿NIKE啊！这可是亚运会运动员穿的！”李丽有些不相信苏醒的轻描淡写。
“我说我妈一开始是做小买卖啊！”苏醒犹自辩驳道“后来我妈攒了点儿钱，就把江钢那些废渣给包了，现在成立了个公司专门给江钢排废……”
“那你姐呢？在哪儿上学？”李丽现在比苏凝更像户籍警。
“我姐在沈阳上警校呢，上半年她还在家实习呢！还有一年就毕业！”苏醒还是第一次想把自己家里的事跟别人说，所以回答的极为痛快。
“那你家狗呢？”李丽忽然想起了眼前这小家伙小时侯抱着狗一起打滚儿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就问了出来。
“打滚儿呗！”苏醒当然知道李丽在想什么，于是老脸微红道“姐，你们家呢？老姑他们好吗？彩燕姐姐是不是也结婚了？！”
“跟我回家我全告诉你！”肉肉像是诱拐小女孩儿似的，抛出了苏醒不能拒绝的饵，让他不自觉的就要跟着人家去看看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而且就像苏醒想象中的一样，条件好起来的李丽他们家也搬到了慈安区，虽然生活水平还是没办法跟苏醒他们家比，但这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一家人夹进他碗里的肉，顶的上他现在一个星期吃的了。
如今的回忆，儿时的童趣。苏醒不但自己这一餐饭吃的很沧桑，就连李丽、李红的家人都忍不住几次落泪，拉着苏醒硬让他吃了晚上饭才走。要不是唐雅雯送走苏凝之后去南方了，两家人说不定还要来个秉烛夜谈呢。
“姐夫，刚才听我老姑说你在黄河路上开了个小饭馆？”
苏醒离开李丽家的时候正好和李红夫妇顺道，他们三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骑着车子聊开了天。苏醒好像记得李丽的母亲提过一句自己这个姐夫是开食堂滴，于是最近一直把歪心思放在这上面的他又开始不老实了。
“嗯啊！我的饭馆就在你们家住的金水小区附近，你以后要是有空就到我那儿去！”李红的丈夫叫程闯，是个刚从部队复原回来的农村兵，因为分配的工作养不活自己，干脆干上了个体户。
“开饭馆挣钱吗？”苏醒故意问道“姐夫，我听我妈说饮食业的利润可都是百分之一百啊！”
“嘿嘿！我们还交税呢！城管、市容也的照顾到！”程闯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经营艰难，只能尴尬的这么笑着。
“星星！你别听你姐夫瞎掰，什么照顾城管、市容？！那叫喂狗，不对，狗喂熟了还给你看家呢，这些个东西从来都不认门，吃肉不吐骨头！”李红对市容环卫的怨气很大，看得出来平时没少受欺负。
“彩燕姐，那平时这帮环卫市容的也敢去假日酒店、凤凰城这样的大饭店要东西吃吗？”苏醒把握着火候，捏着自己的闸线又开始了启发式教育。
“好像，也有吧？”程闯见自己老婆回答不上这个问题，连忙含糊着上来帮她解围。
“彩燕姐，我知道你为什么嫁给姐夫了！”苏醒开玩笑似的和程闯说道“姐夫啊，疼老婆是正确滴，但是说假话也不是好孩子啊！依我看，那些市容环卫的不敢去大饭店伸手，完全是被人家那门面和门面里头坐阵的大老板给唬住了，对不对？”
“你想不想也成为这样的大老板？”苏醒不给程闯思考的机会忽然变化了节奏道“我有几个朋友手里现在有百十来万的闲钱，他们想合伙搞饭店但是缺个懂行的人，如果姐夫你有意思，我就跟他们说说，至于股份怎么分，到时候再商量？！”
“开大酒店？”李红没跟上苏醒的思路，茫然的看着他停住了自行车。
“你们考虑考虑，想好了让巧燕姐姐告诉我！”
苏醒没有回答李红的问题，而是故意留了个悬念就径自进了金水小区。不过他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会找上门来，因为从小，李红就不是自甘平庸的人……
9月1号早上，依旧起了个大早的苏醒刚把自己那辆张狂的大黄蜂版山地车放进车棚，身后就有两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家伙凑了上来。
“欸，小家伙，身上有钱没，借给我们哥俩点儿！”
“咱们应该不认识吧？”苏醒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个毛孩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总能碰到一些操蛋的人在操蛋的地方做操蛋的事情。
“废话！认识你还要个屁钱啊？这叫保护费，懂不，我们收了你的钱，保证在学校没人欺负你！”两个大个子做混混做的很不专业，谁规定说认识的人就不用交保护费了。
“我今天早上出门急，身上就带了个这个！”苏醒笑嘻嘻的从腰里掏出自己那把自从废了张洪军之后就从不离身的杀猪刀在两人面前晃悠道“社会进步了啊？初中生就得交保护费？！那我要在学校里搞个对象什么的，是不是你们还管办准生证啊？！”
“不，不是，我们刚才认错人了！”
成绩能上一中的孩子大部分都很老实，这两个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大个子当然也不例外，哆哆嗦搜的就被明晃晃的杀猪刀给逼到了车棚角落里。
“叫爷爷！”苏醒将刀放在那个已经蹲下的大个子头上猛的削掉他头顶上一片头发后恶狠狠的胡诌道“曾经有个家伙，因为不肯叫我爷爷，所以被我砍掉了几根手指头……”
“爷爷！”两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大个子还没等苏醒把故事讲完就带着哭腔喊起了爷爷，好像隐约当中苏醒还问道了一股子尿臊气。
“怂包蛋，真他妈没用！”苏醒重重的用刀背敲了几下这两个人的脑袋后，潇洒的转身走道“我叫苏醒，初一二班，下午之前你们两个人拿一百块钱来初一二班找我……”
苏醒武生般的念白还没说完，潇洒的脚步忽然因为这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同班女同学给定住了“嗯，薄荷？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