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急转直下
口述是永远达不到真实接触之感官的。曾经韩伟民也好，大伯韩伟天也好，都不止一次说过如今的家族没有那么多争名逐利勾心斗角了。有劲朝外面使，跟自己家人较劲没出息也没意义。只会大家抱着一起落魄。
韩名劲相信，却不理解。理解也未必相信能真的做到。人终归是人，怎么可能那么一团和气相处？夫妻还打架，自己还和母亲吵过架，何况还是太熟的七大姑八大姨。不过当韩破军饭桌上就叫他过去的时候，韩名劲有些尴尬和不自然的同时，敏感的性情也注意着这些亲戚是不是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只是除了玩味和真诚的笑容外，却什么都没有。比如嫉妒、羡慕或者什么之类的。就是很多好奇而已。坐下之后，韩名劲也真正理解一些。这些家人，在外面估计没谁是消停的主，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家人，都很真诚。不管理不理解接不接受，却也都是事实。
“小子，讲讲你在外面这些年的事，给我老头子也下下酒。”此时的韩破军哪还有刚刚要将他扣留的气势？就是个慈祥的面对孙子辈的爷爷而已。韩名劲挠挠头，这一桌坐的都是和父亲同辈的亲兄弟。除了韩伟国招待赵子云坐在别处以外，其余的都在这。而隔壁桌就是自己刚刚坐的第三代。
见韩伟天韩伟民都看着自己，而离得近的那些比较熟悉的韩名臣这一辈也都关注他。倒第一次有些腼腆：“打打杀杀您见得多了。说出来多扫兴。再说也不值一提，嘿嘿，嘿嘿。”韩伟天坐在这，轻笑开口：“那就说说你在韩国的风流史吧。年轻人爱玩没什么，不过和你缠着的可都是明星，在那个圈子也都很出名吧？”
我去。哪壶不开提哪壶。韩名劲没等遮掩过去，笑笑这个小欠登儿已经过来了，拿着一个ipad亲昵靠在韩破军身边：“爷爷，就是这几个姐姐。你看看哪个最漂亮？”韩破军呵呵笑着看笑笑给他翻着照片，韩名劲伸手想拽却够不着。
到底还是有些封建文化的。男女不坐一桌。不过今天也许是兴致好的事，看着看着，韩破军破例将坐在不远处的金印蓉叫过来：“老三媳妇呢？一家三口吃个饭就别分开了。”说实话，韩名劲没见过自己这个奇葩的妈怕过谁。
可是看到老爷子叫她。她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的摸样。就好像以前古代见到长辈的样子，板凳居然不敢坐满，只是做了一小半。韩名劲忍不住想笑，却被金印蓉瞪眼拍了一下。老爷子好像还真有兴趣似的，搂着笑笑看着这些照片：“老三媳妇，这都是你们一个地方的丫头吧？”金印蓉赶忙点头：“是。名劲的朋友，小时候在那边一起长大的。”韩破军嗯了一声：“不错，都挺水灵。”
抬头看着韩名劲，韩破军喝了口酒：“听说干这行都挺不容易的。是不是都得像京戏的角儿一样，从小就得练身段喊嗓子。不行还得打？”韩名劲失笑，这什么比喻啊。可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点相似：“差不多吧。不过现在不兴打人了，你练不好就没机会出头。不用打自己就会努力了。毕竟机会少人多。”
韩破军点点头：“倒也是……这个小丫头不错。看着文文静静，而且也是个能生养的。”我去，除了能生养女人在你们眼里就没别的功能了吗？金印蓉没太敢凑上前看，却看向笑笑询问。笑笑没注意谁的目光，却也拍手笑着：“是徐贤姐。果然，都说她最像千金小姐。宗家媳妇。爷爷你知道吗？徐贤姐学习好，还喜欢读书。什么恶习都没有。还懂礼貌，她……”
“笑笑。”韩名劲眯着眼睛，瞪着小丫头。小丫头撅嘴，拽着笑呵呵的韩破军撒娇：“爷爷，你看小哥。上次去韩国就欺负我。现在当你面还这样。”韩名劲没等说话，桌上的一个比韩伟民还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指着韩名劲：“你小子。就欺负女孩来能耐。我姑娘夸她嫂子你还不愿意了？是没夸到你心里喜欢那个是吧？”
毛线啊！韩名劲哭笑不得：“四叔，您别起哄成吗？哪跟哪啊都。”韩伟民笑着看着中年男人，正是韩名劲的四叔韩伟清：“欺负你姑娘怎么了？大的不欺负小的还能反过来？”韩伟清撇嘴：“少来，小时候你就没少找我茬，离开韩家的时候我可是最开心的。”
韩伟民还没等说话，一直沉默的韩伟铮却突然开口：“其实反过来……也不是不可能。”韩伟清脸色一变，指着韩伟铮，半响叹口气，无奈吃菜喝酒不说话了。而韩伟民韩伟天互相看看，忍不住笑出来。韩破军也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几个儿子吵嘴。
笑笑还一直美滋滋地翻着照片，突然开口问着：“爷爷，你觉得哪个姐姐给我做嫂子好？”韩伟天笑着：“当然是全要了，印蓉也是这意思吧？”金印蓉抿嘴点头，嗔怪揉着韩名劲头发：“臭小子，东焕都跟我说了。找人吓唬她们爸妈，这回该差不多了吧？”
韩伟清转头正要对着韩破军说什么，然而突然之间变了脸色。韩破军慢慢收起笑容，将笑笑手里的ipad推开，看着韩名劲：“听说有两个怀了你的种，结果一个你都没见着面就没了。是吧？”韩名劲愣了一下，低头不说话了。
韩伟天看看韩名劲，又看看因为这一桌沉默而导致大厅热闹气氛也瞬间慢慢平静。都注视着这一桌，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或者还有训示。韩破军没理会这些，这个家他就是天，习惯了。看着韩名劲。韩破军皱眉：“男人。玩正常。可有了自己的种，怎么能连面都见不到？没点担当，比你跳楼更不露脸。”
韩伟天轻咳一声：“老爷子，名劲刚回来……”韩破军没理会：“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说不了的。”韩名劲沉默半响，干笑开口：“爷爷对我真好，连这方面都关心。”“名劲！”金印蓉和韩伟民皱眉呵斥，韩破军摆摆手示意他们闭嘴，对着韩名劲。
“别怪我事管的多，你常年在外面。小时候也没在这里长大。可如今你爸妈回来了，你也就是正儿八经的韩家人。别的先不说，告诉你一条韩家人最先应该明白的事。我韩家不用你闯出什么事业，也不用你多大本事。但一定要有担当。再就是开枝散叶。”
韩破军指着在座的所有人：“他们都知道，这话是对你说的。我懂事起，除了知道自己姓韩，就没见过爹娘什么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个都没有，想认谁叫声好听的都叫不着。今天韩家坐着这么些口，老不正经说一句，都是我的本事。自己娃自己种，你不留下不行。”
韩名劲无奈：“我不是不想……”“别顶嘴！听你爷爷说。”韩伟民皱眉瞪他，金印蓉也揽着他不让他动。韩名劲一顿，低头不说话了。韩破军看着韩名劲的样子。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突然挥挥手，对着韩伟天：“是不是几个丫头都在这边呢？”
韩名劲脸色一变，皱眉要开口。韩伟天当先点头：“是，我有个宅子，当初给名劲了。她们现在……”韩破军轻笑：“去把人接过来，我都见见。前几天还有个丫头过来找小徐治病呢，就是为了上次……”“爷爷。”
韩名劲突然挣脱金印蓉，皱眉抬头：“您操心的事有点多了吧？”“名劲！”韩名劲这回可没理谁的呵斥，只是和韩破军对视：“这么大岁数了，想抱重孙子有的是人给您生。能别打我主意了吗？我个人的生活怎么回事。您知道的还太少。就别在意了吧。”
这次可真是清净了，针尖掉地上都能听到的程度。韩破军有些发愣，半响皱眉看着他：“谁教你跟自己爷爷这么说话的？”韩名劲轻笑：“那谁教您开始好奇还要干预孙子和女孩的事的？”“住口！！”韩伟民站起，抬手就要一巴掌。却被金印蓉拦住。
甩开金印蓉，韩名劲也没躲。不过韩伟民还是没打中。因为韩伟铮撒了一杯酒到他裤子上，让他下意识停下来。韩伟民指着面容平静的韩伟铮。不知道是呵斥还是先去换裤子。韩伟天站起：“名劲，怎么跟你爷爷这么说话？他也是想见见……”
韩名劲摆手：“少来吧。”直视着韩破军，韩名劲指着周围：“这里这么多你孙子辈的，孙媳妇孙子女朋友每一个你都见？记都不一定能记全吧？这么关心我干吗？见她们干吗？”赵子云这个外人有点尴尬，不过却也好奇。
这么多年没见过一个人敢这么跟老爷子说话，满四九城打听，有一个算一个谁敢真的只当这就是个老头？不过目前来看，这小子就像个愣头青似的。谁点都能炸，也都敢炸。唯独赵孟有些表情怪异，看了一边出神的赵菲一眼，暗自叹息。
又是因为那几个明星，又是。到底哪好我怎么就不明白呢？外国的不清楚，国内的明星他也不是没玩过。滋味也就那么回事吧，有什么特别的？要钱要包要出演作品机会，俗不可耐。看着光鲜亮丽私底下不也就那样？和自己老姐赵菲根本比都不能比，比都是一种侮辱。可是偏偏……
这样的对峙持续着，半响韩破军突然将酒杯摔开：“小子，是不是以为你是我孙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韩名劲轻笑：“爷爷。咱别玩这一套行吗？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是你非得把我和她们当养的小猫小狗似的说圈起来就圈起来。然后再一窝一窝的下崽就算对得起韩家对得起你了。您拿我们当什么了？您没父母没有亲故就让我们非得按照您的意思办。那您来吧。这是韩家，你说了算。我顶撞你你生气是吧？要怎么着随便。不过老实说，能长这么大，是我爸妈养出来的。我没吃韩家一口饭！”
此时连韩伟民都惊住了，瞪大眼睛指着韩名劲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甚至离得远的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吃着喝着就闹起来了。居然是韩家的最有分量的老爷子和这个刚刚回来的传闻中那个挺能折腾的小子。就这么对视，谁都不敢说一句话。此时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两人，等着接下来发展的趋势，也等着……怎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