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札木合的女儿,黑珍珠

一尺的距离,背对着敌人,即使是一个小孩子,只要手持利刃,都可以借此杀死一名强大的武林高手。更何况,在背后站着的,本就是江湖之中罕见的高手。

忽然之间,蓝蝎子袖中已有一道蓝晶晶、碧森森的寒光飞出,闪电般斜刺江风后脑。

这条怪异的兵刃看来就像是一放大了十几倍的蝎子毒尾,长长的,弯弯的,似软实硬,又可以随意曲折。最可怕的是,这兵刃由头到尾,都带着钩子般的倒刺。

传说大漠之中的蝎子都是死神的使者,它们的尾巴只要轻轻划破你的皮肤,便会轻而易举的将你的生命收走。

只可惜,今天,蓝蝎子遇到的已不能算作还是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的眼睛只会长在脑袋前面,但江风的眼睛,却好像多生出一双在脑后一般。否则的话,为什么蓝蝎子的蝎尾鞭刚刚击出,江风的右手便分毫不差的迎着它轻轻的一拨呢?

鞭子在空气之中激起的音爆,以及鞭子上面闪着幽光的倒刺,都不能对江风造成一丝一毫的困扰。下一刻,蓝蝎子忽然现,自己赖以生存的蝎尾鞭已经倒卷而来,直取自己的咽喉。

“要死了吗?和尹哭一样,死在同一个人手中!”

恍惚间,蓝蝎子想起了从前,还是个小女孩的她遇到了尹哭。那时的尹哭还不是青魔手,那时的蓝蝎子还只是一个被压迫和折磨的小奴隶。

尹哭救了蓝蝎子,传给她一身武功和制毒的本事。蓝蝎子本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聪明到很快,就连尹哭都不是她的对手了。然而,这一切,却没有给她带来快乐,因为尹哭走了,蓝蝎子没有去追,她固执的在这个荒芜的大漠之中等待,等待着尹哭回来。

日服一日,年复一年,她等来了尹哭的信息,却是生死离别的信息。

当蓝蝎子在这里现了江风化身的镜主之后,她认为,这是尹哭冥冥之中的指示。江湖之中对于镜主的传言有很多,蓝蝎子自然知道,不成功,就是死,但她还是去了。

无论是酒菜里面的毒药,还是蓝蝎子苦练多年的武功,最终,都没有给她带来成功。

下一刻,迎接她的,或许是死亡!

死亡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面对死亡,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表现。但像蓝蝎子这般满是解脱和安详的,却是相当的少见。

风声,蝎尾鞭倒刺激起的赫赫风声传来,蓝蝎子对这个声音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同的是,往日里这个声音只会出现在别人的身旁,这一次,终于轮到她了。

闭眼,等死,下一刻,蓝蝎子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楚。

睁开眼,蓝蝎子忽然现,自己的蝎尾鞭不知何时已经齐根而断。而镜主则是转过身来,淡淡的开口说道:“本座今日心情好,暂且放你一马,不过,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一定会死!”

“驾驾驾……”

乌黑的马从头到尾,全没有丝毫软色黑得闪闪光,那光泽看来就像是黑色的珍涨。马上人黑色的斗篷迎风飞舞,露出里面火红色的缎子,人马急驰而过,似乎有天大的事情即将生。

黑斗蓬里,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黑腰带,黑马靴,黑色的小中皮手套,手里紧握黑色的长鞭,只有一张脸是苍白色的,苍白得可怕。

蓝蝎子离开时从侧面望过去,只见他鼻梁削直,薄薄的嘴唇紧闭,显示出他的坚强,冷酷。他眉捎上扬,漆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沉的眼睛,深沉的瞧不见脸。没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心事,这张脸几乎是完美的,这少年整个人都几乎找不出丝毫缺陷,这种奇异的“完美”,竟完美得令人可怕。

出过门,此刻蓝蝎子一眼瞥过,便知道这匹随意拴在门外的马儿实是万中选一曲龙种,能骑上这种马的人想来也绝不会是等闲角色。这样的角色,来到这样的小店,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但蓝蝎子实在不想继续在这里看一看接下来会生的事情。她还有一线希望,去找一个人,如果那个人还不能为尹哭报仇,蓝蝎子便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杀死这名武功可怕到了极致的高手。

“是你在找沙漠之王?”

少年的声音冷漠、尖锐、短促,还略微带有一种故意压低了声线行成的紧迫感。

平静的看着那少年,特别是对方可以竖起的领子。一个人为什么要将领子竖的那么高?这定然是为了掩饰些什么,比如,喉结!

江风此时摇摇头,开口说道:“看起来,札木合已经凶多吉少了!”

“住口!”

黑衣少年左手一扯斗篷,黑色的斗篷便乌云般向江风压下,乌云之中竟还夹带七点寒星。他竟似已动了真怒,手下毫不留情,左手扯下斗篷之间,藏在袖子里的七点寒芒也乘势击出。

这一招“云底飞星”赫然正是昔年纵横天下之“大漠神龙”的平生绝技,也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曾经丧命在这一招之下。这七点寒芒原在袖中,无论任何人也休想瞧见,等到他听到暗器风声传来,再躲己来不及了。

这看似俊郎的少年居然练有这种狠毒的功夫,下一刻,尖锐的暗器和风声已经穿胸而来。

“小伎俩!”

一声不屑的冷哼,下一刻,江风已经右手探出,仿佛在煮开的大锅之中捞饺子一般一把捞过。

那些可怕的暗器此时便好似一只只只会随着沸水翻滚的饺子一般,毫无任何抵抗的能力的被江风一把尽数捞在手中。

用力一握,先是一连串的咔咔之音不断传来。随后,咔咔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变成了沙粒摩擦产生的呲呲声。

随着江风的手缓缓放开,一粒粒仿佛沙子一般细小,烦着金属光泽的铁砂缓缓流淌而下。大漠之中从来不缺乏沙子,生长在这里的人儿最熟悉的就是沙子,但少年眼前的沙子,却莫名的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甚至,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武功,手中还有长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