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院杀戮
家是什么?是锅碗瓢盆?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亦或者只是旅途之中的一处安歇场所?家,对于江湖人来说,是起点,也是归宿!
那是一处平凡的小院,四四方方,收拾的还算整洁。说它平凡,是因为这样的小院在福州城里面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座一模一样的小院。
黝黑的木门看似紧闭,其实,也不过是虚掩着而已,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似乎,是在这小院的墙上。
平静,难得的平静,却在一道人影出现之后被通通打破。
那是霸刀,右臂的伤势在他封闭了穴道之后已显得不甚要紧。但对于一个刀客来说,流血不可怕,断臂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信仰,对于自己的信仰。
“霸刀前辈,你怎么了?”
方一冲入院门,正在院子里面的石桌之上围成一圈的几个麻衣汉子便惊讶的开口问道。
毕竟,霸刀的功夫,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印象太过深刻。而看到此时霸刀那狼狈无比的样子,由不得几人不惊讶一番。
“那江风的功夫远远超过了我们之前的预料,我看对付此人和福威镖局之事,必须回禀神侯之后再从长计议。”
那霸刀刚刚说完忽然眼神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开口问道:“嗯,余观主和柳生先生他们呢?”
此时留下的几人之中,那青城剑宗“青城四秀”之一的洪人雄当先开口说道:“霸刀前辈,家师和柳生先生已经先行前往福威镖局,去解决那卓不凡一行三人了。看前辈的模样,莫非对付江风那小子的此行,极不顺利吗?”
此言刚出,忽然之间,小院之中的众人只感觉到小院之中没来由的生出一阵阵颤抖之意。
“咔咔”的门窗晃动之音,“吱吱”的落叶摇摆之音,随后,却是一声直接在众人耳边炸响的平淡声音徐徐传来。
“我就知道,他朱无视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对付我一个人而来。果然,本座略施小计,便抓住了这么多小老鼠!”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满天废物的碎屑混合着烟雾,瞬间将小院的门口尽数笼罩起来。
“不好!”
霸刀作为此时小院之中江湖经验最为丰富之人,从耳中传来江风话音的那一刻起,就一瞬间明白了一切。江风之所以当时不杀自己,便是想要用自己为诱饵,来钓大鱼。
见得霸刀二话不说,飞身便走,包括青城四秀在内的众人同样心知不妙。只不过,一步慢,步步慢,而一寸的距离,对于江湖人来说,往往都会是生和死的分界线。
一个个门板碎裂而成的木屑在澎湃的内力灌注之下,登时化为了这世上最凶猛,最可怕的暗器。
一个照面的功夫,那最前面的洪人雄和几名青城剑宗弟子避之不及,便好似下了锅的饺子一般。一阵阵中招倒地之声络绎不绝。
烟尘散尽,江风的身影缓缓而来,他走的并不快,但此时小院之中,却没有一个人继续逃走。
原因很简单,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试图离开江风的视线,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便会自江风的手中一闪而过。
一具,两具,三具……一连五具倒在墙边的尸体告诉他们,逃跑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然而,下一刻,随着江风的身形仿佛瞬移一般的冲到众人身前之时。剑光闪动之间,唯一幸存下来的几名青城剑宗和柳生家的弟子尚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江风的短剑在咽喉划过。
正对着石桌的房间乃是正厅,此时唯一的幸存者,也是最先逃走的霸刀便藏在其中。
霸刀的左手会不会用刀?这房间之中会不会有其它的机关布置?对于江风来说,任何一点危险都应该被消灭在萌芽状态。
大袖一卷,一如破衲功,流云飞袖一类的上乘武学,虽然江风没有专门修炼过此类功夫,但澎湃的内力之下,但见那足有百十斤重的石桌登时凌空而起。
那飞在空中的石桌带着剧烈的旋转,朝着那木门飞驰而去。仅仅棱角之处划破空气激起的阵阵劲风,便好似那高手的拳风掌劲一般,似乎是要将自己遇到的一切割破。
那木门方一与之接触,便登时化为了无数碎片。
“嗖嗖嗖”的利箭之音传来,刹那间的功夫房间门口的地面之上已经彻底被箭枝填满。
缓缓走入其中的江风挥一挥衣袖,将房间之中的烟尘略略驱散。
此时房间之中原本简单的陈设已经在那石桌的碰撞之下化为一片狼藉,然而,此时的江风目光扫过了房间之中能够藏人的每一个地方之后,却没有发现有关于霸刀的一丝一毫痕迹。
“有暗道!”
然而,刚刚准备继续搜索的江风忽然眼珠一转,随后周身内力疯狂运转到双脚之下,猛然之间便是双脚踏出。
澎湃的内力没有激起太大的烟尘,但整座小院却似乎都在江风这一踏之下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便在此时江风好似鹰眼一般的目光之中,很快,靠近墙边的一处地板之下,一道人影忽然伴随着炸飞的砖土一跃而起。刀光流转,已是自左向右,一刀朝着江风劈来。
“不自量力!”
这一刀来的虽然不俗,但,刚刚若是江风直接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抓住机会出手偷袭,说不得也有几分得手的机会。然而,面对有备而来的江风,这一刀,与其说是偷袭,倒不如说是拼死一搏更为恰当。
人快,刀快,然而,更快的,却是江风手中的龙鳞短剑。一剑横空,剑影已模糊不清,若不是长剑划破空气传来的阵阵呼啸之音,只怕没有会觉得江风已经一剑出手。
“嗖嗖”的声音传来了两次,第一次,是江风出剑的声音,破开的空气激起了风儿。第二次,则是霸刀咽喉处流血的声音,点点喷出,和风声一样,很动听。
直到死,霸刀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或许他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或许不知道,没有区别。江湖,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意义,死人,是没有任何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