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玩笑不好开
接到小五的电话,简潜非常吃惊。
自从退出融通行,他便没有联系过小五,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把情义放在心底,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尤其在简潜入主KK贷后,小五终于断了让他回杭城、回融通行的心,他们全靠慕凝真与沈千萍的转述,才知道对方的近况。
在电话里,小五没有说得很详细,只提到融通行出现了逾期,而且与他有关,让他有时间的话去一趟杭城,想办法解决这事。
简潜一口答应下来,即使没有这个电话,他也准备去一趟杭城,因为慕凝真正在闹辞职。她不仅想辞掉电视台的工作,还想从人人传媒退股,然后到鹏城发展。
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有与他商量,直到沈千萍质问他为什么要慕凝真退股,他才知道。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他最先产生的情绪竟然是沾沾自喜,然后才是感动、心疼、恼怒和担心。
简潜与慕凝真之间一直平淡如水,他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这么义无反顾。
再一次来到杭城,他没有通知小五说自己到了,而是第一时间赶往慕凝真的住处。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辞职的决定?他很怕知道,这是她的一时冲动。
“咦?怎么是你?你不是在鹏城买了家公司吗?”慕凝真正好在家,打开门看见外面是简潜,颇为吃惊,又仍不住开心。
“我把KK贷卖掉了,鹏城虽好,却也不是久居之地。”简潜作死地逗她。
“啊?”慕凝真傻眼道,“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装傻充愣道。
“我把工作辞了,准备跟你去鹏城,完了,完了,我的辞职报告已经交了……”慕凝真急得团团转,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到处找手机,想要给主任打电话,让她不要批。
“你找手机干什么?”简潜无语地将手机递过去,手机就在沙发上,她却找了很久都视而不见。
“我给主任打电话,说不定还来得及。对!只要她还没有批,我就不算辞职。”她边回答,边自我暗示。
这次轮到简潜被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她:“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没有把KK贷卖掉。”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举着手机呈呆滞状。
“我说,我是骗你的,我没有把公司卖掉。”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
“什么!这种事情你居然也开玩笑!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慕凝真扑向简潜,握紧小拳头打了几下,有些舍不得,便回身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使劲砸他。
“停,停,我开玩笑的啊!”他故作凄惨地叫起来。
两人闹了一会,慕凝真终于停手,正襟危坐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简潜将自己在鹏城的遭遇说了一遍,激得她时而愤怒,时而生气,时而焦急,时而开心。
听完他的遭遇,慕凝真轻抚胸口,松了口气,然后对他郑重说道:“你可千万不要碰自融,陈建同、王人杰,哪个不是因为自融吃了大亏?他们还算好,现在国家对金融盯得紧,自融搞不好要坐牢的。”
“好!”简潜看着她的脖子下面,一口答应下来。
“就当为了我,为了你父母,绝对不要自融!”她有些不放心,决定加重砝码。
“好,我绝对不碰自融!”这不仅是慕凝真的要求,也是简潜本身的想法。自融就跟毒品一样,碰了一次就会碰第二次,早晚会把平台毁掉,也会把人毁掉,这里面容不得半点侥幸。
慕凝真本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认真,却发现他的视线有些蹊跷,不禁面红耳赤地装作不知道,并且螓首下垂,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
简潜心中一动,一把搂住她肩膀,亲吻她耳边。
温存过后,他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之一,不禁问道:“你在杭城过得很好,有朋友,有同学,有工作,有事业,为什么要去鹏城呢?你留在杭城,我同样可以常常来看你的。”
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
慕凝真回了一句:“你在鹏城啊!”
听到这句话,简潜只觉得自己如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舒服。
他以前看电视剧,每当看到男女主角说起情话,便觉得肉麻、做作、无病呻吟,忍不住想要换台,但慕凝真这句不是情话的情话,却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块垒。
其实,迟钝男也渴望春天。
……
两人厮混了一天后,简潜精神抖擞地将小五约了出来,地点还是那个茶庄。
这一次,简潜大大方方地带着慕凝真一起赴会,并让小五将沈千萍也带上。在他看来,这一次见面与其说是为了公事,不如说是四个人的闲暇聚会,主基调是放松。
可惜的是,小五表现得心事重重,即使有女朋友相伴,也始终紧锁眉头。
慕凝真很为沈千萍感到不忿:“我说,得到了就不需要珍惜是吧?千萍姐坐在这里,你摆出一副臭样子给谁看呢?千萍姐,要不你把他甩了,肯定能找到一个比他好千倍百倍的男人。”
简潜也劝道:“我们兄弟相聚,过去的事都不提,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哈哈!”他本来想说“可以说出来,让大家帮忙解决”,可看到小五仍然保持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从昨天开始,他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
可惜的是,这个玩笑明显不合时宜,慕凝真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说话注意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不就逾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平台没有逾期?”简潜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却不理解小五为什么会为了这件小事而愁眉不展。
他甚至觉得小五有些矫情。逾期对网贷平台来说是常态,KK贷有好几项逾期,红叶曾爆出近亿华币的逾期,融通行才出现第一次逾期,已经是行业奇迹了,小五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觉得惺惺作态。
“这个逾期跟你有关系。”心情不好的小五语气很不好,自己在为他担心,他自己却不当回事。
“你们融通行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简潜还未开口,慕凝真却打抱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