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个中年人也把徐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片刻后笑道:“好个漂亮的小子!”
徐玉不禁心生反感,二来也不愿惹事,当即依着江湖规矩,冲他抱了抱拳,转身就要离去。看得出来,这人的武功不错,而且,站在他身后另有两个黑衣老者,太阳穴高高的鼓起,武功均是不弱;刚才他为那中年人的气势所摄,竟然没有注意,如今,趁着那中年人发话的当儿,他也把那船上的几人打量了个遍,那小船上连划船的艄公在内,共有四人。而那个负责划船的艄公,一双手似乎比普通人要大了一倍,运浆如飞,看起来只能看到船浆一片片的虚影,甚至看不清速度,这等高手,也只是充当一个低贱的劳役,那么,主人的武功,可想而知了,这样的人,徐玉不想招惹也不想结交,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但是,他不想惹事,并不代表那中年人愿意就此的放过他,眼见着徐玉竟然如此无礼的转身就要离去,中年人断喝了一声:“站住!”
徐玉不得不站住了身子,转过头来,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到我船上来!”华服的中年人冷然的命令道,语气刚硬,毫不客气,如同是在对着自己的仆役奴才说话。
徐玉不禁怒气上升,冷冷的问道:“凭什么?”
中年人看了他手中的剑一眼,依然冷冷道:“不凭什么,就凭——你长得漂亮,老爷我喜欢你!”
徐玉不禁勃然大怒,如果说原先他只不过有了三份的怒气,那现在,可是十二份的冒火,这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听他的口气,自然是没把他当个回事,如同是对待他家中的奴才,好象被主人喜欢应该算是荣幸,自己应该磕头谢恩才是,至少他的口气听起来就是如此,仿佛君临天下,所以人都得以他为中心,不得违逆。
就在徐玉这略一迟疑的当儿,那中年人已经轻飘飘的飘落到他面前,一伸手,就抓向他的手腕,徐玉身形向后退了一步,“当啷”一声,叶上秋露出鞘,绿芒带着一声龙吟,急砍向了中年人是手臂,他心中气急,这一剑气势如虹,竟要一剑就砍下这中年人的手臂。
那中年人也吃了一惊,没料到他手中的剑竟然是七大神兵之一,而徐玉的剑气如此的强盛,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当即身形暴退丈余,才堪堪的避开了他的这一剑,但却有些的狼狈。那两个跟随的黑衣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主人小心!”
徐玉一招出手,顿时剑式连绵不绝,展开了舞月剑诀,急向那中年人身上攻去,那中年人如今已经恢复了镇定,竟然不怒反笑道:“好好好,我喜欢,剑法不错,老爷已经好久没有和人动过手了,今天就陪你玩两招。”
徐玉也不答话,长剑如同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一剑接着一剑,剑尖始终不离那中年人的全身要害,显然是有意的要将这中年人至于死地。但是心中却已经越来越吃惊——这个华服中年人的武功高得出奇,一双肉手,竟然硬接下了自己三四十招,口中还不停的奚落着,貌似轻松得很。
“我说小子!”中年人笑道,“老爷我只是喜欢你,你用不着拼命吧?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让我等下生擒了你,我可要……”中年人没有说下去,只是嘿嘿的怪笑着,把他原本雍容华贵的气势破坏无遗。
徐玉气得两眼冒烟,心中却不禁想起了上官辕文来,好象自己第一次碰到上官辕文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眼前的情景,却是多么的相似,只是这个中年人,虽然是一身的贵气,却语言、行为却如同市井无赖,但一个市井无赖,好象不会对他生出亵du之意,看样子也比他强多了。
“啧啧,不错不错,剑法确实不错!你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中年人问道——他倒也不是故意的在口头上讨便宜,只是见徐玉相貌俊美,衣饰华贵,想来必定也是什么大家子弟,所以想问个清楚。
徐玉也不答话,所谓的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何况他和这中年人交手了片刻,竟然发现这人的武功不在上官辕文之下,如今对他还算是手下留情,若是全力施为,自己绝对不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有三位高手,在旁边虎视眈眈。想了想,虽然心中恼恨他出口轻薄,但却也有自知之明,暗想着若果真让这个王八蛋给生擒住了,恐怕是在劫难逃,当即看了看退路,心中想着——大丈夫能屈能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到此,手中长剑如同灵蛇一般,快速无比的缠向了那中年人的手臂,那中年人也畏惧他手中的宝剑,二来他也不想伤他——身形一侧,逼开了这一招,哪知道徐玉这招竟然是虚招,当即剑尖连抖,一招七式,七朵剑花,分袭他全身七处重穴,剑光闪烁吞吐不定,以着中年人的眼力,一时竟然看不出他哪是虚招,拿是实招,当即不敢轻易涉险,忙凌空飘退了三步。徐玉眼见这招奏效,哪敢再恋战,身形凌空旋转,施展幻影虚渡,贴着西湖水面,急射而去。
他选择从湖面离开,却也有道理,自那中年人上得岸来,跟随他的那两个黑衣人也一起上了岸,同时成合围之式,将他困在了中心,惟有湖面,只有那操浆的老者在,虽然明知道那老者武功也不弱,但总比要同时面对那三个人好得多。
哪里知道,他还就是撞到铁板了——徐玉的身形如同脱弦之箭,在西湖水面上流下了一个幻影,那中年人原本见徐玉满腔怒火,好象不将他劈于剑下,就绝不甘心的样子,怎么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窝囊的逃走。同时心中却不禁隐隐的佩服,暗想这小子倒也聪明得很,知道保命要紧,不是那些自以为刚烈的江湖莽汉可比。
“留下!”那操浆的老者大叫一声,手中的船浆带起大片的水花,向着徐玉身上扑了过去,徐玉吃了一惊,虽然他早就知道这老者的武功不弱,从湖上走也早有防范之心,但却没有想到他会强大到这等地步,那一大片的水花,哪里还是温润的西湖之水?竟然带着劲风,如同海中的巨浪,迎头扑下。徐玉不得不在空中强吸了口气,身形回转,妙曼无比的施展御风弄影,在空中凌空转折——脚尖轻轻的点了一下湖面,借着湖水的浮力,再次想要借助这两种绝世轻功离去。
那操浆的老者一声虎吼,操起那把大船浆对着他背上打了过去,同时大吼道:“小子留下来吧!”
徐玉见他来势汹汹,不得不回身招架,同时心中明白,今天想要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的倒霉啊!随便出来走走,竟然就碰到了这等厉害的角色。”以前在昆仑山上的时候,师傅可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这等人物,最多就是七大剑派的掌门,少林武当的几位高人——想到自己碰到吕靖以及少林僧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在意过,甚至没怎么把他们放在心上。而如今,自己剑法又增长了好多,碰上这个变态的中年人,还是只有落荒而逃的份,问题是如今自己好象连逃走也比较困难了。因为那另外两个黑衣人竟然不守江湖规矩,拔出兵器,加入了站圈。
那两个黑衣人,一个使的是双钩,另一个使是却是一根黑黝黝的软鞭,一钢一柔,配上了那老者的船浆,徐玉顿时感到吃力非常,这三人任何一人,若是单打独斗的话,他敢保证,他都略胜一筹,但如今这三人联手,却让他顿时再次陷入了困境,比之刚才和那中年人动手,更是难堪。而且,刚才是在陆地上,如今却是在水面上,全凭这一口真气顶着,却又如何能支持得了多久?
“小子,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使船浆的老者冷笑道,“你不可能走得了的。”
徐玉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看你们也是武林前辈,江湖高手,怎么这般不守江湖规矩?以众凌寡,以强凌弱,将来若是传言江湖,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那中年人好整似暇的站在岸上观战,闻言忍不住大笑道:“你小子倒也有趣得很,自己先不守江湖规矩,不顾一个练武之人的颜面,落荒而逃,如今倒和我谈起江湖规矩来了。”
“******!”徐玉从曾大牛那里学来的这句粗话终于派上了用场,叫道,“我******打你不过才跑,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我落荒而逃,自然就是承认不是你的对手,瞧你的身手,想来也是武林成名人物,怎么这等的无耻?”江湖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非有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的江湖切磋,只要一方认输,另一方是没有理由猛下杀手的。
徐玉他可不是什么成名人物,打不过就跑他也不认为有什么丢脸,事实上,他从出道江湖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月,只是这几个月,却让一切都已经改变,他从一个普通的昆仑派弟子,变成三大魔门之一的合huan门门主,但在他的心中,他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从来没有一派之主该有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