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失态

苏常的目光不经意的投到不远处那张宴会桌，围坐在那张桌旁的段暄正眉飞色舞的与其朵朵交头接耳，苏常的目光聚焦在段暄身上，而不是他旁边那位倾城倾国的美女。

苏常不是来巴别塔才注意到段暄，而是从其二皮入世之后在会所结识了段暄、并在段暄家长期住下来之后，便开始暗中关注段暄了。

段暄半年之前只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做程序员，与操盘手八竿子打不到边，甚至永远没机会出现在苏常的视野之中。但半年之后，段暄不仅已经成为了一名操盘手，而且还有幸成为了巴别塔众人瞩目的焦点。

段暄的跨界转行、迅速崛起与之前诸位“野蛮人”太如出一辙了，加之外界普遍揣测盘古会的弟子入世与野蛮人有关的传闻甚嚣尘上，因此苏常相信其二皮结实段暄绝对不是偶然，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是偶然。

随着段暄在巴别塔的晋级赛上风头正劲，而且还有操盘界的活化石梁赐履重注买他晋级，苏常认为段暄离“野蛮人”越来越近了。

如果段暄真的是那位“野蛮人”，那么他将会对这个世界的金融秩序产生什么样的威胁？段暄会不会步之前那些“野蛮人”的后尘，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对于这些问题，苏常认为只有近距离观察段暄才有答案。

因此，对于索契斯派他来巴别塔观摩操盘手的晋级比赛，苏常并没因为比赛参赛选手的级别太低而不太情愿，相反他非常想亲眼看看，这位段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对于索契斯派他来巴别塔苏常还是有点小疑惑：那封来自巴别塔的邀请函是以梁赐履个人的名义发出来的，从辈分来讲梁赐履算是索契斯的师叔了。既然是师叔发出来的邀请，索契斯只是派自己的徒弟参加，似乎显得不点不太礼貌。当然，这种事情也轮不上苏常来操心，他只需要按照师傅的指示行事就可以了。

苏常在漫无边际的想着关于段暄的种种可能，而与此同时王天一也想通过苏常探析索契斯离开盘古会的原因。

索契斯离开盘古会那一年，王天一还在麻省理工学院攻读数学博士。当他进入盘古会，听说有盘古会的弟子离开盘古会之后竟然成为了大宗师，并且掌执首座缪彤曾不止一次说过，上届会长向晚照公开宣称索契斯是他所有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一位，即便是现任的会长褚右任也稍逊他几分，因此对索契斯的兴趣油然而生。

在王天一心目中，上届会长向晚照本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能得到他称赞的人必然是绝顶的天才，因此王天一一直想知道这样一位天才离开盘古会的真正原因，而这个真正原因显然不是为了钱。

“你刚才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俗话说‘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回答我几个问题！”王天一显然觉得苏常回答他的问题是天经地义。

苏常笑了笑，心想你刚才的回答也算得上回答吗？不过作为质子基金的二号人物，苏常显然不能表现的小肚鸡肠辱没了师门，所以很大度的说道，“对于天一兄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天一点了点头，认真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师傅当初为什么会离开盘古会？”

苏常旁若无人哈哈的大笑了两声，说道，“很多人认为我应该知道，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

“很多人说你师傅是为了赚钱才离开盘古会的，因为盘古会是不允许会员涉足资本市场！”王天一目光平静的看着苏常，即便面对大笑不已的苏常，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你相信这个原因，现在也不会来问我了！”苏常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师傅从英国央行一共赚了二十亿英镑，其中十五亿英镑捐赠给了联合国粮食计划署用于拯救非洲饥民，剩下的五亿英镑作为启动资金成立了质子基金！师傅告诉我为什么选择英国，除了因为英镑的汇率机制自身存在漏洞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英国从非洲骗取了很多石油，所以算是对他们的小惩大诫！所以赚钱只说纯属无稽之谈，只不过师傅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别人怎么说都与他无关！”

王天一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于是继续问道，“对于他的离开，你怎么看呢？”

苏常笑了笑，压低声音对王天一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想不想听？”

王天一看着苏常神秘诡异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说，“请讲！”

“我这话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逐出师门，你必须保证绝不外传！”苏常语气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王天一搞不懂苏常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于是又点了点头说道，“我保证守口如瓶！”

苏常才开口低声的说道，“你想，是你师傅当上了盘古会的会长之后，我师傅才离开盘古会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师傅是因为没当上这个会长，但是又不服你师傅，所以一气之下才出走的！”

对于苏常的分析，王天一完全不相信，心想如果索契斯听见苏常如此胡乱揣测他离开的原因，一定会乱棍把他逐出师门。

王天一努力忍住没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的分析，听上去倒真有些道理！”

苏常点了点头，“我经常安慰师傅他老人家，在质子基金当老大不比盘古会的会长差，当那个会长还有两个首座老家伙制约着你，在质子基金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想干嘛就干嘛。结果每次师傅他老人家都跟我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的扔下一句‘无聊’，便起身离去！”

王天一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起来。大概是王天一平常不太爱笑，一旦笑起来动静便不小，甚至惊动了对面正在与曾子墨热烈私聊外出旅游的其二皮。

其二皮抬头看了看王天一一脸狼狈的笑容，而后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严肃正气的苏常，叹了口气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心想一向老成持重的九师兄竟然在盘古会叛徒的大弟子面前如此失态，真让人无地自容了。九师兄呀，九师兄兄，待会儿老罗来了，看你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