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失败的游说

段暄从吴泽语的办公室出来，满脑子都是两人之前的对话。段暄不相信“让宁佳背黑锅”这件事吴泽语完全不知情，但是他实在又找不到吴泽语的动机。其次，吴泽语提出让段暄代表橡木投资参加亚洲操盘手大赛这事，更让段暄是云里雾里。吴泽语不仅让他参赛，还为他准备好了支撑团队，这不明摆着是在讨好他段暄吗？段暄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吴泽语这么尽心尽力的卖他一个好。

想到这一点，段暄有点警觉。正如吴泽语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商人，对她而言，任何一件事都是交易，这件事也不例外。因此，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否则吴泽语不会这么主动积极。但是这个更大的利益**是什么？段暄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的。

这两个问题虽然无解，但也没困扰段暄太久，因为更大的麻烦是晚上如何说服宁佳放弃现在的工作。

今天对宁佳来说是极度疑惑的一天。不仅因为段暄突然让她撤换报告，还因为徐明国大发雷霆之后尽然告诉她是一个误会。而更大的意想不到是，下午徐明国又把宁佳叫到他办公室嘘寒问暖，安抚加鼓励。这种莫名其妙的大献殷情让宁佳不寒而栗，甚至联想到了报纸最近经常报道的上关于男上司和女下属的**情节。

五点半宁佳准时下班，段暄已经开车候在报社大厦的门口。没有重要的事，段暄不再像以往跑到报社大厦里面去找宁佳，而是在门口静静的候着。段暄意识的自己应该要变得低调，因此他开的车也是一辆很普通、不起眼的SUV。

宁佳径直上了车，迫不及待得把自己一整天的疑惑告诉段暄。

听宁佳欲说还休的表达了自己对徐明国的担心，段暄笑了笑，安抚宁佳说道，“你放心，徐明国现在还没这个胆子敢挖我的墙角！”

听见自己的担心被段暄直言不讳的脱口而出，宁佳的白皙的脸庞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什么挖墙脚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暄笑了笑，发现宁佳还是一如既往的薄脸皮，便继续说道，“不过徐明国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你在他手下干活，一定要小心！”

段暄潜移默化的开始他的游说工作。

宁佳神色有点异样的看着段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抛开今天下午的事不说，宁佳对徐明国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有能力、有责任心、对下属的培养也是尽心尽力，因此她不赞同段暄对徐明国的评价。

“你有没有想过，大华机械这件事情其实很蹊跷……”段暄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段暄没有直接告诉宁佳，徐明国是收了别人的钱然后让她来背黑锅。如果直接说出来有两个问题，首先，宁佳对徐明国印象不错，所以她很可能不相信，甚至还会质疑段暄的人品；其次，宁佳真的一旦相信了，以她的性格，可能直接找社长检举揭发，就会把事情闹大。因此，段暄只是抽丝剥茧的要宁佳自己去发现事情的真相，而对于其他事情段暄一概缄口不说。

“有什么蹊跷？”宁佳显然对这件事没有深入的思考过。虽然段暄给她的关于大华机械的详细材料，宁佳下午已经仔细的阅读过了，也明白分析报告的错误之所在，但宁佳是个就事论事的人，认为这只是个通常意义上的错误，并没有联想的太多。

“徐明国提供给你的信息，那几个关键数据全是错的！错误的可能性有两个，第一、他不知道这些数据是错的，所以直接给你了；第二、他知道这些数据是错的，但因为某种原因他还是给你了……”段暄继续分析说。

段暄的话说得还是很有分寸，没有直接抛出“背黑锅”的论断，这样也是便于宁佳的接受。

宁佳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很坚定的说，“我相信是第一种可能！”

段暄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暗中叹了若干口气，但也让他更加坚信宁佳不适合做财经记者。

“一切皆有可能！”段暄没有直接反驳宁佳。

“你别瞎想了！徐总编下午已经给我解释过了，这些情报是他长期合作的一个内线给他的，从来没出过错，所以他也专门向我道了歉！”宁佳深信不疑的说。

恋爱这么多年，段暄知道宁佳是个单纯而简单的人，但没想到竟然会单纯到这种程度。

“这只是他的说辞！好，我们先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段暄想了想，改变了游说的策略，继续说道，“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宁佳看着段暄，似乎已经察觉了段暄的意图，说道，“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大问题！”

段暄心中叫苦不迭，看来不放狠话，宁佳还是会继续的执迷不悟，“你作为一个财经记者，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可靠的信息来源！无论是之前的卓茂、还是刚刚的大华都说明了这个问题。尤其是你现在想要不遗余力的揭露那些上市公司的黑幕，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把对方咬得死死，就随时都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让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对资本市场，段暄的体会越来越深刻，就像他在巴别塔与隼眼的对战，眼看就要获胜了，但就是一个失误、一个破绽、一个疏忽就被隼眼绝地反攻成功翻盘。在他看来，现在的宁佳不仅仅是一个失误、一个破绽、一个疏忽这么简单，而是到处都是破绽、疏忽、漏洞，如果有像徐明国这样的人想构陷她，实在是太容易了。

被段暄如此否定，宁佳心里面很不服气，于是争辩道，“报道中的失误是在所难免，就连CCNV偶尔也会出错。出错了改正不就行了吗，有那么严重吗？再说了，卓茂那件事最后也证明我们是对的！”

听宁佳这么说，段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郁闷的说道，“你们报社能跟CCNV比吗，没人敢得罪CCNV，况且出了错人家有资源能摆平，你们行吗？就一个卓茂就把你们整个报社搞的灰头土脸，差点打官司赔钱，难道你觉得还不够严重吗？”

听到这儿，宁佳的气也上来了，忿忿不平的说道，“我算明白了，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那好，以后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会再麻烦你了！停车，我要下车！”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暄赶紧解释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帮你处理这些问题责无旁贷，只是我觉得财经记者非常不适合你！”

宁佳摇了摇头，决绝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会再麻烦你的，但我也不会放弃我的事业！就算有点打官司打到坐牢，也与你无关！停车！”

说道这儿，宁佳有点眼红了，但强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流下来。

段暄只好把车靠边停下，解释说，“宁佳，你相信我，我是为你好！现在这个工作真不适合你。而且我调查过你那个上司徐明国，这次大华的事，就是他收了别人的钱要放假消息，为了以后自己能脱身，所以让你背这个黑锅的！跟着这样的上司，你觉得有前途吗？”

段暄也被逼急了，只好把徐明国的事情全盘托出，但宁佳根本不理会段暄的说辞，冷笑一声说，“为了达到目的，你也不忌讳重伤他人。段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搞资本的人都会变得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