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这是一个很大的盘（八）

见段暄说话的神色认真而又严肃，不像是在耸人听闻，吴泽语好奇的问道，“什么关键点！”

“虽然我手上的资金不多，不足以对抗詹炳雄的洗盘，但是市场中除了庄家还有无数的散户，如果把盛天地产借壳上市的消息发布出去，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人在战斗吗？”段暄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

段暄的言外之意是，我不是在等着你进场救火，而是在给你进场吸筹的机会。段暄的话有一定道理，如果他现在将盛天地产借壳上市的风声放出去，振业股份的股价必然会应声而大涨，吴泽语要想吸筹就要付出更高的成本。

吴泽语点了点头。她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有点小看段暄，而段暄今晚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至少从目前看来，段暄已经把她可能会提到的问题、顾虑都考虑的很充分了。如果说，之前的段暄给吴泽语心的印象是有点小聪明，那么现在吴泽语觉察到他也有那么一点大智慧。吴泽语好奇的是，这些大智慧是段暄现在已经具备了，还是有高人在背后教他这些说辞，段暄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例如其二皮。

吴泽语希望段暄是前者。如果是前者，吴泽语心中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这个想法在现在看来很非常遥远，但却悄然影响了吴泽语的决定。

“照你的意思，我还应该感谢你一直在帮我了？”吴泽语笑着反问段暄道。

段暄有点厚颜无耻的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样认为，我也就不谦虚！”

吴泽语心道，这家伙还真的很无耻，明明是求我帮忙，反过来还要我承他情。不过吴泽语毕竟是在华尔街打拼多年的操盘手，明白这种口舌之争适可而止便好，便不再计较。

“好，说说我怎么配合你！”吴泽语转到正题上来。两个庄家共同操盘一只股票，双方的配合尤其重要，什么时候进场、什么时候离场、每家投入多少的资金量必须事先约定好，否则如果后续产生矛盾，对大家都不是好事。

段暄没有立刻回答吴泽语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Alice，我想知道你打算投入多少资金？”

资金投入的多少是双方合作的基础，也是合作双方主导权的决定因素。但是吴泽语投入的资金量又是一个让段暄非常纠结的问题。经过前几天的操盘，段暄已经发现一个亿的资金量，操作这个盘非常吃力，因此他希望吴泽语能投入更多；然而，如果吴泽语投入的更多，意味着两人合作的主导权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上，这好比董事会，持有股份最多的股东是最有决定权的。

吴泽语并没亮出自己的底牌，而是反问道，“你认为我投入多少合适？”

段暄想了想，说道，“你如果能投入五个亿，我们基本胜算已定！”

段暄想得很明白，如果吴泽语真能投入五个亿，主导权让给她也无妨，因为操盘的关键是赚钱，而其他问题都是次要的。

吴泽语很爽快的说道，“资金没问题，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段暄见吴泽语答应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对她提的条件只要不算太苛刻，都一应满足。

“我要先出货！”吴泽语毫不含糊的说。坐庄股票这种事，什么时候进场固然重要，但什么时候出货就更重要。如果出货的时机选得不好，可能一分钱赚不到，还满盘皆输。

段暄有点为难，心想振业股份这种小盘股，如果五个亿的资金离场，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庄家在出货，到时候他一个亿的筹码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Alice，既然是合作，你也给我留条活路吧！”段暄装出一副郁闷而又委屈的样子说道。

吴泽语笑了笑，她知道段暄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不过既然是谈判，那通常的流程便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你想怎么样？”吴泽语又把皮球踢给段暄。

段暄想了想，咬牙说道，“我留下两千万的筹码最后出货，但我八千万的筹码要先走一步！”

段暄这个条件还算合理，毕竟八千万的资金离场，如果操盘火候掌控的好，并不会引起市场引起太大的恐慌，而且从比例上来讲，他是留下了百分之二十的筹码，吴泽语只不过留下了百分之十而已。

段暄满以为吴泽语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个条件，却没想在讨价还价方面吴泽语比他老道很多，几番问答便早已试探出段暄的底线，于是笑着说，“我同意你先离场，但最多七千万！”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段暄很不情愿的答应了吴泽语的条件。接着两人，又讨论了一些操盘细节问题，最终达成一致。推杯换盏一番庆祝之后，晚餐聚会便各自散去。

回到家，段暄把鱼吴泽语谈判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跟其二皮说一遍，其二皮笑了笑，没做任何评价。

“你倒是说两句，难道今天的谈判就这么一无是处？”段暄有点着急的问其二皮。段暄很看重其二皮的意见，甚至将之当成自己操作成败的一个评判标准。

“整体而言，我觉得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其二皮正色道，“你跟她谈判的目的是什么？是拉她成为你的伙伴，一起阻击吴泽健，这个目的实现了，便是最大的成功！”

对其二皮的评价，段暄似乎觉得并不客观，于是说道，“即便我不游说她，她也定然回去阻击吴泽健，所以这算不上成功吧！”

其二皮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吴泽语要阻击吴泽健和詹炳雄是必然的，但她不一定要跟你一伙，说的极端一点，如果她真是心狠起来，完全可以把你们两家全部吃掉！”

其二皮这句话不是耸人听闻，资本市场上太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案例了，而且吴泽语有这个实力和野心，因此其二皮并不认为说服吴泽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听其二皮这么一分析，段暄略微有点信心。

“但是……”其二皮说完主要方面，又来了一个转折，“除此之外，你的谈判的确乏善可陈！”

段暄点了点头，反思整个谈判过程，吴泽语不断在试探他的底细，然后不断的得寸进尺，段暄基本都在被牵着鼻子走。

“她怎么说也在华尔街呆过！”段暄只好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想开点吧！能与吴泽语人过招，她没有一口把你吃掉已经很给面子，你还指望她能把你扶上马再送一程？”其二皮拍了拍段暄的肩膀，“就当是涨经验值，所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段暄笑了笑，忍不住挤兑其二皮问道，“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段暄一句话，让其二皮想起在盘古会，被师兄师姐们算计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心中颇有几分的不了然，忿忿不平的说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段暄嬉皮笑脸的看着其二皮，心想，既然都这样说了，显然是没有还完。既然其二皮也是从任人宰割的菜鸟过来的，段暄便不再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