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生与死
苏子墨回过神后，望着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前的年迈和尚，学着对方的模样，做出双手合十礼，疑惑问道“什么是缘？”
年迈和尚闻言，苍老的面孔露出一抹笑容，说出八句晦涩难懂的话
“缘起不灭，缘销才灭”
“缘深缘浅，爱恨所定”
“缘长缘短，债务确定”
“缘由人造，缘由道灭”
“无形无相，有影有踪”
“缘起缘灭，存乎一念”
“缘至事发，缘尽事消”
“结缘了缘，全靠悟性”
不知道什么情况，苏子墨原本听着晦涩难懂的句子，从年迈和尚的口中传出，居然一下便理解了个透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约莫一盏茶地时间，年迈的老和尚打量着身前这个气宇轩昂的青年，脸上不悲不喜说道“施主，不知对贫僧方才所说的话怎么样，是否留在这里，褪去周身红尘之气”
苏子墨心中充斥着一个粉装玉琢地可爱小孩，且家中还有二老一小，自然不会答应，苦笑说道“大师，出家就算了，我还有我的牵挂，不知大师名讳”
年迈和尚苍老地脸孔也不见失望之色，双手合十说道“贫僧法号空尘”
苏子墨闻言点点头，望着边上不停诵念着晦涩经文地叶飘零，突然说道“大师，飘零这是？”
“飘零？”空尘大师愣了一下，念叨了两句，才反应过来“施主，你说的是弘音吧？”
苏子墨愣了一下“弘音？这小男孩不是叫叶飘零嘛？”
空尘大师含笑点点头，解释说道“两者皆是，叶飘零是早些年头为他取的世俗名字，弦音则是我为他取的法号”
苏子墨这才释然，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耳旁传来一阵稚嫩地声音。
“师傅，晚间功课已做完”
正是弘音那小和尚，见苏子墨望去，却是对其灿烂一笑。
空尘大师点点头，苍老的面孔望向弘音说道“嗯，去藏经阁处将下卷摘写下来，晚点为师要检查”
“好的，师傅”弘音双手合十说道，对着苏子墨露出灿烂地笑容，接着朝后厢走去。
空尘大师望着对方逐渐远去的小身影这才回过头，对着苏子墨说道“施主，贫僧见你眉宇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可以的话，可与贫僧说上一说，说不定可以解开你心中的忧愁”
苏子墨愣了一下，望着对方不悲不喜地脸孔，叹了一口气，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也把杨乐菱的遭遇说了出来。
“什么是死？什么是生？两者的定义又是什么，死是否一定代表着哀愁与伤心等，活是否一定代表着开心愉悦等？”空尘大师走到地藏王佛像前，双手合十，微微躬了躬身，语态慈和反问说道。
听见这个迥然不同的答案，苏子墨愣了下，迟疑说道“难道不是吗？”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
“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
“体非有非无，在凡即有，在圣即无。圣人无其心，故胸臆空洞，与天同量。”
空尘大师笑笑，捏着带在手里的佛珠，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听得懂，便将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念了出来。
苏子墨听着耳边响起的经文，不断在心中琢磨，从原先的晦涩难懂，到后来的一知半解，以及现在得似懂非懂“谢谢，大师”
晦涩经文带来的禅意逐渐将苏子墨内心深处的自责以及重生后对于这个世界所带来的莫名担忧逐一消散而空。
空尘大师望了眼对方，缓缓说道“多琢磨琢磨，便能想通了，施主，你还年轻，不应该停留于过去，而要放眼未来”
苏子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着苏曦儿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自来到这世上，两人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对方每一个举动都能引起自己深思，心中压着的巨石已被挪开，嘴角弧度缓缓往上扬去，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双手合十礼，再一次真挚的说道“大师，谢谢你，真的”
空尘大师见状，同样双手合十，回了一礼，略带深意说道“看来，施主悟了，放心下中执念，望眼未来”顿了下，接着说道“施主果然是一个有慧根的人”
苏子墨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语态说道“慧根？谓于定中，观照一切，通达无碍，是名慧根”
空尘大师诧异问道“施主，也懂得我门佛法？”
“大师说笑了，我也就是半知不解罢了”苏子墨笑笑。
“......”
就这样，时间在一老一少两人的佛法交流之中逐渐流失，太阳早已下山，弯弯的半月不知何时爬上了半空之中，将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透过寺庙的大门照射进来。
庄严的庙宇之中，也早已点上了散落于各处的油灯，灯光不断闪烁着，散发着一股幽静的灯光。
叶飘零也就是弘音，将毛笔放下，甩了下略显发酸的手腕，望着桌上一叠写着密密麻麻经文的纸，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出藏经阁，耳边传来一阵模糊的谈论声，心生好奇，走了过去。
只见地藏王佛像前一老一少坐而论佛，两人脸上都挂着平静的神态。
细碎的脚步声也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带着禅意的议论声也嘎然而止，两人同时望了过去。
“师傅，还有苏，呃，这位施主，现在已经七点多钟，可以用膳了嘛？”弘音讪笑几句说道。
空尘大师闻言，对着苏子墨说道“施主，今天色已晚，不如留宿于此”
苏子墨望着庙外的夜幕，没想到夜晚来临得这么快，也不知苏曦儿以及杨乐菱两个小丫头会急成什么样子，当下婉拒说道“不好意思，大师，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也不知我家那孩子会急成什么样，我得赶紧回去了”
空尘也不挽留，只是说道“施主，这里距离市区可不近”
苏子墨点点头“我知道，不说了，大师，我得走了，下次我再来看望您以及小零”说罢，双手合十敬了一礼，匆匆走了出去。
空尘大师没有阻拦，看着对方消失再夜幕中的背影，转过身子，来到地藏王菩萨前，上了三炷香，再次念起了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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