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夜醉酒千愁叹,白衣仙子回眸笑

武当山外,游千浪与赵云峰并没有急着去武当,而是佯做香客游人为参拜真武大帝而来。

小莲花峰上紫青闭目打坐,浑然紫气本应九五附身,而此时接天之处,类仙人故居的小莲花峰上倘若由武道大家观望,茫茫紫气,武道天罡不散。紫青收气运息,眼睛微微睁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了。”

赵云峰与游千浪只当攀山游玩,一路来到太和宫附近,天柱峰南侧的小莲花峰上紫青再次闭目修炼,这次罡气之浓厚,赵云峰隐隐感知。

二人正谈笑间,赵云峰目光向南望去,略有迟疑,看来武当真有高人,想试探我二人。只是凭借游千浪本领感受不到这股罡气的压力,能控制的恰到好处,看来这位高人的单论内力强劲绝不在自己之下,此行看来麻烦居多。

赵云峰只是一瞬间的感知,转而恢复思绪继续与游千浪谈笑。对于这位大真人的试探,他可没打算回礼,而是佯作不知。

小莲花峰上,紫青冷笑:“不过如此。”

便也当做不知,随他们去了。

天柱峰上,二人提了几坛子酒,在一片树林里坐了下来。赵云峰笑道:“难得偷的半日闲,一醉方休可好。”

游千浪眉头微皱,这个时候喝酒?

赵云峰似看出游千浪心思,笑言:“游大盟主,江湖当快意,否则江湖就不叫江湖了。此来意图非一日可以解决,不可急。”

这件事的确急不得,不是武当所为,来此无益,当真是他们做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查出来的。游千浪自嘲一笑:“的确是我太急了。”

赵云峰递了一碗酒给游千浪说道:“游大盟主,我怎么看你这个盟主也不像是武林之主,倒像是个孙子,每日奔走,徘徊于阴谋诡计之间,周旋于武林争斗,这武林盟主就是这个差事?”

游千浪狠狠喝了一口酒,说道:“盟主啊盟主,也就是个代号,东方老盟主有那个威望与魄力,一言说出谁敢不从?至于我呢,没那么大本事,本来就是借着你坐上这位置的,事后师父离开了,好多老前辈都隐退了,当初我以为可以借助天凤门和普度寺来让自己慢慢成长,在北方幽州立名,而后号令江湖。可你也看到了,现在普度寺也是善恶难分,唯一可依靠的天凤门也是自身难保。说我是孙子不算骂我,说我是武林盟主但是很刺耳。”

赵云峰叹了口气,他也明白游千浪如今处境,也替他为难。

游千浪又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不过无所谓,既然我做了盟主,终归还是有些实力的,等到有一天我真的将东方前辈和杨城主的真气融合,那时我便有真正做盟主的资本,现在做些年孙子,积攒些名声也不吃亏。”

“哥哥有这份隐忍,兄弟佩服。”

“我游千浪最大的庆幸就是认识了你,没有你或许之前风波我已经被江湖立为头号通缉犯。”

赵云峰自嘲道:“没有我又哪来那些风波让你费脑子。”

游千浪笑着摇头:“不说了,反正都发生了,不说我了,说说你。我不奇怪你重回江湖,你身负师命自然要回来,只是你此来为何弃剑用刀?”

为何弃剑用刀?从赵云峰离开的那个清晨,他已经知道此去江湖便不会回去,师命?早就没了,如果说退出江湖四个字,再没有人比自己师傅做的更加彻底,他把刀给了自己,把就代表了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了自己,江湖中自己也就必须取代赵云峰的位置。或许是自己说动了师父,自己要做的事师父并不担忧。这天下倾颓破碎需要有人重新收拾,自己得天下,太过渺茫了。大宋在,天下不安宁,武林兴,大宋难亡。或许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天下尽快安定下来,无论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这用刀便是他立足武林,叱咤武林的根本,至于剑,他可从来不曾放弃。但是这些此时又怎能告诉这怀有一腔热血报国的游千浪呢?赵云峰只是简单的说道:“我本来就是用刀的。”他心中却暗道: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无论那是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赵云峰永远当你是兄弟。

“你的剑道已经让天下惊叹不已,不想你原来真正的身份是刀道高手,看来以后廖阔有的难受了。”

“不谈这些了,明日我们要去真武大殿,哥哥有何打算?”

“武当没有掌教,而且武当据说在你师父的打压下已经只求自保,自立掌门已经与江湖无关,就算如孤月城所言有真人回归,也没必要让我这武林盟主知道。所以就算是明日我门去了,出来迎接的也不会是新立的掌教或者归来真人,只会是某位长老,尽些待客之道,我们可以借游玩之名借住武当,慢慢查叹。”

赵云峰暗想:某位真人归来已经是事实,或许他不会第一时间出面,但是终究会出来的,是他做的那些事,他会尽力去遮掩,这样还好一些。倘若不是,那么为了维护门派清誉,必将有一战。游千浪没有战胜的机会,而这种事情自己无名无分,况且师父与武当有间隙,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可以出手,最让人头疼的是现在还不能告诉游千浪这些。有些头疼。

游千浪继续说道:“此去必将有一战,只是兄弟不可以出手。”

赵云峰暗想:自己小看了游千浪

“武当自紫阳以后所剩之人我应该都可以应付,只是如果真的是某位真人归来,那么就不太好办了,不过也没关系,我这武林盟主也不完全是凭借本领得来,纵使败了,败在一位真人手上也不丢人。”

赵云峰点头。只是他已经猜到了结果,此行自己如果真的不动手,很难查出些端倪。凭借游千浪本领,那真人想隐藏些什么他自然难以发觉,天凤门死伤于武当剑法,普度寺遭受太阴掌毒手,那些人的伤赵云峰都暗中记下来过,只是不能和这位真人交手,他也判断不出是否出自他手。尤其是凤小梅对的哪一剑,凤小梅故意留剑气划痕于琴上交给自己,虽知是高手所为,但也必须交手后方可判断出自谁手。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明日见机行事。

已经黄昏,赵云峰拿出些牛肉,又拿出了几张干饼,二人一夜醉酒,烦心琐事尽抛脑后。只是抛不下。游千浪醉酒而睡,梦中呢喃:“疆场血冷心不冷,江湖热血冷人心。”赵云峰玉萧声起,心中万般滋味,又能与何人诉说,就是游千浪他也不可以言明。能有酒醉偷闲时便已经不错,何况有知己相伴。只是这样的光景又有几回,在不久后江湖最知心二人刀剑相向时,再忆黄昏,谁喜江湖,谁盼江湖,江湖人只有叹江湖,江湖人皆恨江湖。

东方欲晓,晨光伴随微风而至,真武大殿之前,紫青焚香,为早早来上香的香客亲自祈福。

半日时间,赵云峰和游千浪从睡梦与醉酒中醒来,已是巳时过半,二人也向真武大帝上香之后便向小莲花峰走去。

“来者止步!”一道童持剑阻拦,“武当禁地不可擅入。”

游千浪说道:“这位小道长,烦请传话,秋凉城游千浪与赵云峰拜访武当山。”

听到武林盟主名字,道士自是不敢怠慢,抱拳道:“原来是盟主到来,还请见谅,小道这就去通报。”

道士禀报之时,紫青自然已知,正如赵云峰所料,他没有亲自接见,而是由紫翼摆宴,大张旗鼓迎接武林盟主到来。朱雀殿二十一位二代弟子,玄武殿二十一位二代弟子分两列相迎,赵云峰,游千浪始上小莲花峰,赵云峰暗中留意,神秘道人定在附近,但绝不是眼前的的紫翼。

“不知盟主驾到,真是有失远迎。”

“前辈客气了,千浪与赵云峰兄弟游玩至此,听闻武当景色绚丽,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乃是当世奇观,特来拜访。”

“盟主能来小观,小观蓬荜生辉,自是午时,贫道已经吩咐备下素宴,请盟主古铜殿一叙。请。”

“如此那便叨扰了。”

二十一位朱雀弟子,齐望二人,有人望赵云峰,有人望游千浪。面露桃花之色。紫青就在暗中,看游千浪武功并不在意,反而那赵云峰有些捉摸不透。不过他注意到朱雀弟子表现,暗暗笑道:“不知英雄能过美人关否?”

午饭尽是谈笑,之后紫翼便他二人游玩莲花峰周围。于莲花峰一处,游千浪说道:“紫翼真人,我此来目的你应该也知道,江湖上有些事和贵派扯上瓜葛,传闻有闲游真人回归武当,不知真有此事?”

紫翼并不隐瞒说道:“盟主,那些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是武当向来以正派自居,我们并不怕那些谣言,盟主英明,相信不久那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而且此事既然关系武当,贫道还请盟主查出陷害武当恶徒,还我武当清白。至于盟主所说回归真人,应当便是我的师兄紫青道长,只是他下山去了,我以派人去请他,盟主在此住上一日,自能相见。”

赵云峰暗道:明明就在附近,这老狐狸想要玩什么花样?

游千浪刚欲开口,只见天柱峰南侧有女子一身白色道袍,长发松散于高峰处舞剑。莲花峰上玄武二十一弟子不曾见这等景象,怔怔出神。游千浪赵云峰目光也迟迟不移,众游客与山下的吵闹一时间也安静下来,将近千余人,尽望天柱峰仙女舞剑。

持剑女子身姿婀娜多变,舞剑百余招回首正见游千浪与赵云峰,一笑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