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上山路上2
其实按这两人言辞之间的轻佻程度,在凌珊看来是完全够不上登徒子的,人家只是不请自来比较冒昧地挡在前头说了两句话。
一个先问两位美人可有伴?然后毛遂自荐,说衡山危险,不妨同行,哥俩武艺不差,可保护你们。另一个则稍微唐突些,开门见山,问可否摘下面纱一堵芳容?当然配合目不转睛极富侵略性的目光,肯定教人不怎么舒服就是。
看在这两人只是言辞轻佻,并非言行轻佻,至少没有直接伸爪子要来取面纱的份上,凌珊开始是打算只往身上招呼,也给他们留张脸好继续见人的,结果心思一起,师姐冷语警告声便传进了耳朵里。
两个姑娘里,有一个会武功,另一个八成也会武功,这点两个公子哥是十分清楚的。
原因很简单,先前那两拨过来调戏的人,第二拨就是他们找来的。原本是想玩一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大戏,结果,没来得及出手,那废物先被收拾了,仓促间也找不到其他能利用的人来,这会儿只好亲自上阵了。
凌珊虽出手收拾了两拨不速之客,但对付几个会点武功便能收拾掉的瘪三当然不可能用上什么真本事,随手教训一顿便是,若是高人,自然能看出这信手施为之间的不一般来,可惜这幕后主使的两人武功虽也不算太差,与高人却也绝沾不着边,便导致了两人虽知道她们会武,却只以为一般,并未放在眼里。
接着,自然而然便开始得寸进尺……除了言语间更下流露骨了几分,诸如看你们应也不差,不如陪哥哥回去玩玩之类,更重要的是,其中那名白衣青年嘿嘿轻笑着,伸手想要强取下明月天的面纱。
这种调戏的话谁听着都会不爽,这调戏的举动谁遇上都会不爽,明月天更不爽,于是动了杀机——原本,她只是想一人打断三条腿的。
只是她的杀心方起,一旁便突兀响起了喝声。
这公子哥伸过来的手一顿,缩了回去,也暂时救了自己。
有人出头,凌珊当然愿意看个热闹。
连忙拉住蠢蠢欲动的师姐,使了个眼色。
明月天轻哼了一声。
既有意外,也不着急动手,便与凌珊一同望向声处。
发出喝声之人与这上前调戏的两人一般,也是年轻的公子哥!
但青衫仗剑,风度翩翩,凛眉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拔俗气质,完全符合少男少女们憧憬中的江湖侠士,只一眼,给人的感觉便与面前两个同样生着好皮囊,但腰刀佩剑拂折扇也掩盖不住一身纨绔轻佻气息的公子哥迥然不同。
身边,还跟着两男一女。
女子黄衣,二十来岁,娇艳如花,气态恬然,端庄曼妙。
两个男的,一个络腮胡的矮个大汉,身材略胖,另一人则只下巴上有一撮小胡子,个头稍高,身形瘦削,人手一剑。
这白衣公子哥家世不凡,亦武功不浅,正可惜先前的英雄救美大计落空,这下便冒出个出头鸟来,不由暗喜,如此正好让自己在美人面前显摆几手,到时美人见自己威风,兴许就主动投怀送抱了,岂不快哉?再见到对方旁亦有美人,更是欢喜不已。
便恶狠狠道:“我们与自家两位妹妹玩耍,与你这不知哪里冒出的小白脸有何关系?跑出来多管什么闲事?”
他虽嘴上叫嚣人家是小白脸,其实相较而言,他自己才像是小白脸。
凌珊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珠子一转,便顺势加一把火,立即求助似的说道:“那位公子,我们并不认识这两人,是他们突然跑过来纠缠不放的!”
另一个锦衣青年叫道:“唉,妹妹说得哪里话?你就算与哥哥们置气,也不该叫那种小白脸来看笑话!”
这两人哥哥妹妹直叫,凌珊听着腻味,心里别提多别扭,不由琢磨起看这热闹是不是看亏了,要不放弃这打算,直接动手让他们闭嘴算了?
而见他们一口一个小白脸,那边来人之中矮胖的络腮胡怒道:“两个淫贼真是好胆,光天化日调戏女子便罢了,还敢侮辱我家公子?”
闻言,凌珊不由撇嘴,说话不走脑子的二愣子!
虽说谁都明白这是无心之失,但这话实在将女子名节大大贬低到极处,你就是把中间那句去了,也没那么不讨喜,就是他同行的三人也个个蹙眉。
白衣青年鼻孔朝天,满脸不屑道:“怎么,你家公子莫非是金子做的不成?我说一声小白脸都不行?”
锦衣青年则阴阳怪气接道:“那谁知道呢,兴许人家那张皮的确是金子做的,只是里面是烂泥巴塞的呢?”
白衣青年大声道:“啊——这莫非就是人们常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锦衣青年点头道:“正是如此!”
两人一唱一和,肆意讥讽嘲笑。
“好胆,看三爷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们!”那络腮胡大怒,铿然出剑,便欲上前,只是才迈出一步,便被那青衫剑客挡住。
青衫剑客平静道:“言三哥何必动怒?与这淫贼一般计较,失了身份!”
转对两人道:“今日是天南神剑燕先生与人比剑的大好日子,此地又是衡山胜地,牧某不想动手,只要二位肯立下个誓言,今后痛改前非,决不再欺辱女子,今日便饶你们一次!”
“口气可真是不大!”白衣青年讥笑一声,似想到了什么,问:“你方才说牧某……哪个牧?”
被称作言三哥的矮个傲然道:“星斗山庄的牧!”
凌珊眼神一眯,昨夜还与师姐商量着利用利用星斗山庄的人,今天便遇上正主了,还真是缘分。
白衣青年装模作样抱拳,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牧家之人……听说牧家这一代人才辈出,其中牧家四秀名气最大,不知道这位牧公子是四秀之中的哪一秀?”
云淡风轻的青衫剑客眉宇间闪过一缕怒色。
牧家这一代人,以四秀双杰为最,四秀是女,双杰为子,江湖皆知,这人将他归入到四秀之中,显然是在暗嘲他不是男人!
不过他并非冲动之人,旋即便恢复平静,正如他自己所说,与淫贼斤斤计较反而有失身份,打发惩戒一番便足矣,何必纠缠?便道:“四秀乃是家姐,我为牧春秋,废话不需多说,你二人只要说一声,立不立誓?”
锦衣青年不以为然道:“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那我们岂不是太没面子?不如这样,只要你答应让身后的美人陪我们兄弟到衡阳城中喝上两杯,那我们便听你一回,立下这个誓言,牧公子觉得此议如何?”
白衣青年笑道:“哈哈,白兄这提议好,我喜欢!”
牧春秋眼神一凛,冷冷道:“看来,两位是不肯听劝了,那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